“你和姓傅的同流合污!要我怎么饶你?”
呜呜呜!她就知道和傅玄溟扯上铁定没有妤事儿,这下是在劫难逃了。
“杀我也没用,傅玄溟照样要剿大爷您的贼窝呀!”戚宝宝害怕到几乎要咬伤自个儿舌头。“不然您听我献上一计,一方面让爷儿您清消气,一方面告慰您无端丧命的弟兄,把传玄溟绑来血祭,总强过拿我来塞牙缝。”
傅玄溟啊傅玄溟!你别怪我出这主意,要是你方才把我一块带走,现下我也不会落入贼人的手里!戚宝宝简直恨死他的大意。
“说!”将她勒得更紧,男人嘴边绽出嗜血的杀意。
“我还没替衙府画完爷儿手底下的弟兄们,要是我不见,他们一定心急如焚,与其在这里杀了我,不如利用我引来傅玄溟他们这帮捕快,然后趁机一举歼灭,这样传出去不但丢了衙门的脸面,大爷您在江湖上也绝对风光至极呀!”
戚宝宝说着违心之论,为了保命她牺牲傅玄溟,应该不为过吧?况且傅玄溟的身手不凡,应付他们这批恶贼定是游刀有余。
不断掩饰油然而生的罪恶感,戚宝宝一边献诡计,一边在心底大念阿弥陀佛,盼望诸佛诸神能够宽宥她这小恶行,死后照样引她登极乐世界。
她再坏,也没有这批恶贯满盈的夜盗恶劣呀!
“哼,没想到你倒是有颗聪明脑袋。”男人似笑非笑的,不知是褒是贬。
戚宝宝叹气,不是她鬼灵精怪,而是他们这批盗匪不生脑筋,才会夜半失风遭她撞见,无端也把她牵扯进来。
“大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请您放小的一命,拜托拜托!”
男人啐了一口。“啧!这种无胆之辈,杀了你还嫌费我的力!”
“是啊是啊!别让大爷费心,事成之后呀,就放小的自生自灭,求求您了!”
几声几乎是哭腔的飘音,假惺惺的响在夜里,然后……不见踪影!
第六章
看着前方人影,傅玄溟拧起眉头来。“他们在这里晃了快要一刻钟了。”
丁尧按着腰上的大刀,浑身绷紧戒备着,就怕一个闪神令盗贼察觉到他们的踪迹。“不知道究竟要绕到哪里去?”
“绕?”傅玄溟停下脚步,这一字敲进他的心窝底,不由得全身一震。“这是调虎离山计!”
糟!没想到他竟也会中这样的招。傅玄溟啐了一口,转身提步就跑,心底惦记着戚宝宝的安危。
他被这批恶盗猖狂的行径逼得跳脚,急于立下眼前大功,才会在此刻丧失了警觉,平白无故跳进对方设下的陷阱里。
要是戚宝宝落入贼人手中,铁定命丧黄泉!傅玄溟的心揪紧,足下生风,转眼间便来到衙府门前。
“该死!”眼前出现两个倒卧在地的衙差,傅玄溟蹲下去探探对方鼻息,已毫无呼吸,无辜成了尸首。
抽起腰上一对分水剌,傅玄溟谨慎地踏入衙府中,见小房内无半点灯火,他的心底暗惊片刻,担心戚宝宝已无端丧命。
他甚至未察觉到自己这份油然而生的担忧,满脑子都希望戚宝宝平安无事,要是有个万一,傅玄溟不知该如何是好。
画魂笔还在戚宝宝身上,要是遭那批夜盗劫走,恐怕将要掀起狂涛巨浪。况且那枝笔对他来说,也十分重要!
傅玄溟屏气凝神地探索房内可有陌生的气息,然而却一无所获。适应了黑暗,一察觉戚宝宝不在里头,他急着冲出房。
冷不防地,见到屋檐有道鬼祟身影,定睛一瞧,对方肩上似乎扛着什么东西,看来像是个人形。
“宝宝!”傅玄溟纵身跃至屋檐,急着追去。
“哼,身手真是俐落。”男人哼气,没想到博玄溟竟已察觉他的计谋,都怪他底下的人笨,全是些蠢东西!
“放下人,我会让你全身而退。”
两人在屋檐上对峙苦,傅玄溟很庆幸在对方逃得无影无踪前,抢先一步逮住。然而月夜实在太沉,让他仅能见到来人那双沁着杀意的眼眸。
“我呸!想要夺回这丫头,那就得有本事踩过我的尸体。”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傅玄溟握紧手里那对分水剌,眼底蓄着杀意,冰冷得有如十二月天的雪地。
“傅总捕头,你以为这凤阳城里,唯独你想做风云人物?”男子笑了笑,那笑声在宁静的夜里听来,颇有几分狂傲的意味。
“你是这批夜盗的头儿?”傅玄溟一边伺机而动,一边等着丁尧随后赶上。
“这半年来,咱把傅总捕头的衙门搞得是鸡飞狗跳。我听人家说赵太爷那个死老头,可不止一次指着你这大捕头的鼻子骂了。”
“废话少说!人给我留下,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绝对翻掉你的贼窝,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唷,这死丫头才给我献计,引你出来呢!”扛在肩上的小丫头早闻了他的迷药,昏死过去了。
傅玄溟啐了一声。好个戚宝宝,怕死怕得毫无节操,丢人!
“怎么,说到底你也是要我的命。”傅玄溟两手一摊,大有等候对方来取命的意味。“我人就在这里,你绑那丫头不也是图这事儿?杀了凤阳城的总捕头,你以后便威风八面了。”
“可不是吗?”男人狂笑一声,将肩上的戚宝宝给甩下屋檐,反正她也没用处了。
“戚宝宝!”见她在檐上滚了两圈,而后身影直坠而下,傅玄溟慌得大叫。
他足一点,顺着她滚落的方向跃去,怎知她却跌得比自己想象中还快,傅玄溟只摸到她的衣袖,便见她的身子直坠而下—
“砰”地一声,在戚宝宝滚下檐边之前,傅玄溟率先将其中一枝分水剌结结实实地钉入檐顶,分毫不差地勾住她的衣裳。
博玄溟顺势勾住她的腰肢,一手握着嵌入檐顶的分水剌,两人悬荡在檐边。
即便如此被人抛来扔去,戚宝宝仍旧不见半点清醒。
“宝宝?”见她昏沉,傅玄溟不知怎地一股火气窜上心头。
“啧,想不到咱凤阳城威风凛凛的总捕头,今晚为了个小丫头,可真是狼狈至极!”男人抽起腰间的大刀,一把扛在肩头上。
那把大刀后头,藏着一轮方出云雾的满月,银白月华沁在刀缘之上,冷冽地透出寒光,再加上男子那双饱含杀意的眼眸,犹如自冥府踏上人间的鬼差。
傅玄溟知道若不先发制人,他和戚宝宝绝对会命丧于此。由那深沉的杀气,便可得知这男人不似其他小喽罗。
“戚宝宝,你醒一醒!”傅玄溟喊着,锐利的分水剌虽然钉入瓦檐当中,然而两人的重量不轻,瓦檐已快要无法承受他们的重量。
眼见分水剌一寸一寸地穿透瓦檐,两人不断滑落,这屋约有三层楼高,若没跌死也会摔得残废。
“哼,就连老天爷都在帮我!”男子话说完,便仰天大笑,那笑声如同虎啸,令傅玄溟震耳欲聋。“傅玄溟,你受死吧!”
对方话落毕,一道如雷驰的银光闪过,傅玄溟内丹的气力一凝,掌心一翻,趁分水黥划离屋檐之际,借力使力荡着身子,以鱼跃龙门之姿翻上檐顶。
“啧,不愧是博大捕头,真有两下子。”男子还以为可以将他一击毙命。
傅玄溟将戚宝宝搁在屋脊上,解下身上的腰带,缠住戚宝宝的腰,绑在檐顶高起飞扬的鹃吻角上,以防她醒来时迷糊跌下。
“呵,这丫头还真让傅大捕头费心。”男子对博玄溟的行径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