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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这样面对面喝著咖啡,望著对方,她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她垂眼,望著杯里的幸运草。他的支持和祝福,她收到了。

  她抬头对他微笑,感谢他为她所做的。

  在公司,他们很快回复以往公事上的默契,但雅立仍小心的保持著两人的距离,因为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他,无论如何她得替自己留一条后路,得在心理上作好要离开的准备。

  她只有更努力工作,来回报齐天的情谊。

  她让会计室把公司各单位今年和去年同一季的盈余与支出的帐目交给她,她替齐天整理出统计图和更新简报档,这样他便可以很快看出各部门经营的优劣和需控管的单位。

  就在她埋首于报表中的数字时,秘书忽然送来一个包裹放在她桌上。

  “杨特助,这是守卫转交您一位朋友要给你的礼物。”秘书说。

  “喔,谢谢你。”雅立点头谢道。

  仔细看著那件包裹并没有寄件人姓名,于是她当场拆封,卸下所有包装纸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面椭圆形的铜镜,复古的镜面上,印有穿著婚纱的她和杨文涛的合照。

  雅立低头怔怔的看著笑得一脸灿烂的自己。她原是那样年轻无邪、对爱毫无保留……

  想到她平白被糟蹋掉的青春,她不觉红了眼眶。

  怕被坐在对面的齐天发现自己的失态,她起身躲到洗手间去。

  但齐天还是发现了,他走到雅立的办公桌前,看著那张甜蜜的合照,不解雅立的反应为何如此。

  难道她还在意著他?还是她根本还爱著他,只是嘴里不承认?

  想起她见杨文涛以后种种奇怪的反应,似乎都印证了这个可能。

  把那面圆镜放回雅立的桌上,走回自己的座位,打开卷宗,虽然很想看清楚请购单上的金额,可他眼睛盯在那张纸上,脑袋一片空白,觉得空气沉闷得快教人发狂。

  最后,他扔下笔,拿起西装外套,走出办公室。

  到停车场取了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在街上漫无目的逛了几圈,等他意识到自己把车开到哪里的时候,他耸耸肩,走进林文栋的院子里。

  老人依然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桌上仍是一盘摆好棋子的棋盘,他面无表情的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了下去。

  齐天不发一语,在林文栋对面坐了下来。

  “老伯,我上山跟您挑战来了。”齐天说。

  林文栋对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要他先下。

  齐天走起中炮,攻势又急又快。

  不到五步,林文栋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说:“你不用下了。”

  “为什么

  “心急则乱,乱则无谱,你,输定了,走吧。”说完,林文栋自顾自的拿起茶杯,慢慢啜饮著。

  齐天望著老人冷漠的脸,讶然无语,转身走出客厅。

  他必须承认,此刻他心里的确是千头万绪一团乱。

  刚刚不过是输掉一盘棋,下次呢?下次他会不会输掉雅立?

  这念头让他打了个寒颤。

  光想像就够让人难受了,他怎能让它变成事实?不,他得冷静!他不仅要赢回雅立,也要让林文栋改变主意。看来,他得找个地方好好想想。

  第九章

  雅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忽然间情绪崩溃。

  她不仅要压抑对齐天日渐深浓的感情,严守自己只当一年特助,期满要全身而退的决定,一颗心已感到万分疲惫,偏偏过去的事还如鬼魅般紧紧跟随。

  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提醒?

  提醒她不要再重蹈覆辙,因为爱得深势必也会伤得重。

  洗手间陆续有人进来,她转身抽了一张拭手纸,慢条斯理的擦乾自己的手,藏好自己的心事,接著挺起肩膀走回办公室。

  齐天不在座位上,见他久久没回来,她起身问秘书,“总经理出去了吗?”

  “是,但没交代去处。”秘书回道。

  雅立拨了手机给齐天,电话很快就通了。

  “总经理,你现在人在哪里?”雅立问。

  “桃园。”齐天答。

  因为车子快没油了,他正留意著路边有没有加油站,结果才讲完,手机便像凑热闹般也跟著没电,但他并没把车充放车上。

  他心想,反正就要直接回台北了,所以也就没再试著联络雅立。

  而在办公室的雅立整理好报表后,发现再半个小时就要下班,却仍联络不到齐天,拨打桃园林桑家的电话又没人接听,她不放心,决定亲自跑一趟。

  她把自己的红色minicooper开进林桑的院子,只见他一个人在客厅里看书。

  “林桑,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我们齐总经理来过吗?”她客气的问著。

  林桑打了个哈欠,换个姿势继续看他的书。

  雅立确定他听到她的问话了,他是故意不理她的。

  齐天是个没事做就坐不住的人,他来过也好,没来过也罢。总之,应该是不在这里。

  “林桑,对不起,打扰了。”她很有礼貌的对他点头,走出客厅。

  走出门口,她很自然的转头看看笼子里的鹦鹉,见它又无精打采的缩在一旁,装水的容器又只剩三分之一,她想都没想就动手帮它换水添饲料。

  走到车子前,见几株茶花冒了些芽苞,她又回头,拿起水管浇起了水,通通浇过后,这才放心的收起水管,走向车子。

  “喂!”林文栋喊住她。

  雅立缓缓回过头,望著站在檐下一脸不悦的林文栋。

  “是!林桑还有事吗?”

  “未经我的同意,你喂鸟又浇花,会不会太多事丫点?”

  “会吗?我倒是没听到花和鹦鹉的抱怨。”

  “哼!你们这些人,来我这里献殷勤,还不就是要我答应不把土地转卖给大业百货。”

  雅立扬眉。“很遗憾,我们显然并没有成功取悦您。我不过就是顺手给些水,就当是……对当初种下这花和养这只鸟的那个人表示些许心意吧。”

  “那人,已经死了。”林文栋的语气冰冷不带感情。

  闻言,雅立噤声,因为难过。原来他还有丧妻之痛。

  这花和鸟铁定不会是林桑种的和养的,否则他不会任他们这样,对他们置之不理。

  “被抛下的也就只能自生自灭了。”老人倚著墙,望著枯萎的茶花说道。

  雅立回头瞪著他,“那您不是太自私了,您没有想过她看到眼前这景象,心里会有多难过?”

  “她看不到了,她狠心把我抛下,留下那不肖儿子来忤逆我。”

  雅立蹲下来,摸摸茶花的枝条。

  “我相信她一定在这附近,默默守候这一切,不然,这种品系的茶花很难照顾的,可它竟然还活著。”她说。

  老人用种奇异的眼神望著她。“那株茶花是她生日时我买来送她的。”

  一林桑的表情让雅立动容。

  “晚了,有点凉,林桑您还是进屋吧。我下山了。”雅立向他告辞。

  林文栋还是没理她,只不发一语的望著茶花。

  她将车开出院子,放慢车速,转头等著,直到看到屋里灯亮了,她才安心的踩下油门回台北去。

  夜里的台北,灯海一片,有种不易靠近的华丽。

  她还是比较习惯她一向熟悉的冷清。

  撇下对公事的牵挂,她还是……早点回去抱莎拉吧。

  在路上,她打齐天的手机,仍是没有接通。

  对于他的失联,她也一筹莫展。

  齐天突然很想游泳,他把车开到一家会员制的高级休闲中心。手机就扔在车上。

  他向服务人员要了杯淡酒,坐在大厅里听了一会儿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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