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计行不通,那就用...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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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准淑睛招供以后,商辂肯定会马上赶来兴师问罪,板凳立即抢在前头回到房里,略做准备。
她把长发抖落,让丝缎般的秀发慵懒地垂向脑后,再取出五子奁,铜镜台,用手晕开胭脂,匀在粉颊上,又以玫瑰膏子饰唇。
手法虽难以和怡春院的姑娘们相比,可像不像三分样,何况她天生丽质,不化妆都美得叫人垂涎。
上半部已经准备完毕,接下来是...脱衣服。
卢老师说的,“工欲善其事情,必先磨利其武器。”她最致命的武器就是她自己喽。
七手八脚换上一件炎炎夏日才穿的薄如蝉丝的冷衫,里面不穿内衣,用力回想在怡春院看过兰姨她们迷醉火山孝子的模样,故意将领口袒开,露出锁骨下沿至藕臂雪嫩的肌肤,掀起湘裙让那双修长匀称的腿高高勾在床梁边。现在就等他来了。
一声巨响后,房门就被用脚踹了开来。
商辂走进卧房,映入眼帘的仿似一幅画,画中人款款如出云袖。
他钉在原地,呼吸喘促,一肚子怒火霎时不晓得往哪儿烧。这鬼灵精尼的死丫头,她...她竟意图玩火?
商辂极深极深地望定她,心念悸动,血脉贲张,理智渐次遭到放逐。
这个犯了错而心虚的女人,她究竟意欲何为?
板凳原就出尘不可方物,然今儿,此时此刻除了美以外,尚有一份醉人的妖艳。
商辂坚持良久,终于,终于,他气急败坏地狂乱地亲吻着心爱的女人。一切的欲望在方寸间酝酿成万丈波涛,像金石相击发出炫目的火花,像摸到一块滑腻的眉丝,像...像一个男人找到他的出路...
正当板凳暗自庆幸诡计得逞时,他倏然地将她抱起,按压在膝盖上。
“我都已经这么努力勾引你了,你还要打我?”板凳尚未挨揍己声泪俱下。
“敢做不敢当,这算什么?”商辂手下毫不留情,啪啪便是两记麻辣的巴掌。他是迷恋于她的美色,但他更明白,今天的事若就这样不了了之,要不了多久她就爬上天了。
为了他们美好的未来,他必须忍,把所有的渴望全数压至心灵的最深处,希望板凳能了解他用心良苦。
“我又不是故意的。”好痛!板凳咬牙挣扎了半天,然是扭不过他强大的手劲。
“放着功课不梆,跑出去和小厮们玩毽子,单凭这点就该受罚。”他右手堪堪举起;他己拉大嗓门鬼哭神嚎,犹似担心房外的人听不到一样。
“还有脸哭?”商辂其实心疼得要死,表面上却依旧雷霆大发。他很了解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过度的纵容只会让她得寸进尺,无法无天。
“怎么没脸?我就是要哭,而且要哭得很大声,让全庆阳的人都 知道你欺负我。”她说到做到,那嚎陶的音量,令人震耳欲聋。
再这么闹下去,迟早会把他奶奶给引了来,届时局面将更混乱。
“闭嘴。”
“偏不!”趁商辂的手略松,板凳赶紧滚向地面,蜷缩至角度。“我娘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狠心打过我,而你,既不是我主子,也不是我家人,充其量你只不过是...是处处占我便宜,吃我豆腐的登徒子,根本就没资格碰我。”板凳因痛口不择言。
“你是这样想的?我在你心目中,就只是...只是如此不堪的一个人?”商辂仿佛当胸遭人挖去肝肺,痛不欲生。心绪撞击如惊涛骇浪,黑瞳炯炯闪着凌乱的星芒,俊朗的脸庞竟狰狞一如嗜血的猛兽。
板凳从没看过这样的他,吓得面呈死灰。
“我...我不是...我只是胡说八道,我...求你--”
“走,立刻给我走,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真心换绝情?
商辂仰天纵声狂笑。“哈...哈哈哈...”临跨出门时,板凳清楚看到他眼眶里两泓晶莹的泪雾。
“哈哈哈...”那凄厉的笑声如魔音,良久良久依然在她耳畔萦绕不去。
怎么会这样?
她真是乌鸦嘴,扫把舌,什么不好讲,竟然说那种话去伤他。
板凳心如刀割,自责地伏在床上放声大哭。
“光哭济得了啥事?”低沉浑厚的声音来自窗台。
板凳泪眼迷蒙,意外地迎上一双湿润深遂的黑眸。
“你是谁?”
第八章
她认出来了,这名大汉正是给了她娘十万两银票,要她在一个月内杀了商辂的怪人。
“你来做什么?”这府邸守卫森严,他是怎么进来的?板凳不由得用余光悄悄打量他。
“验收成果喽。”大汉轻功极佳,竟能以臂当枕,悠哉悠哉地斜躺在仅八寸宽的窗台上。“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了三天,你却连一根毛发都伤不了商辂,还背着我偷偷地爱上那家伙,该当何罪?”是喔,他不说她都忘了,她在这儿每天被逼着知书达礼,老是痛苦地度日如年,怎地一个月就这样过了?
板凳苦涩一笑,走到床前由枕头下取出一把她娘交给她防身用的短刀,递予那大汉。
“我不以完成这桩杀人任务,也还不了你的债,杀了我吧。”她伸长颈子,作出誓死如归状。
大汉见她这副模样,反倒有些犹豫。“我再让你展延一个月如何?”
“不必。”板凳抹掉眼中的泪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刚毅坚决。
“你真的那么爱他。”
“应该是吧。”她真的无法确定,生平第一次尝到情爱的滋味,苦苦涩涩的,和别人形容的五味杂陈有那么丁点儿相似。此时此刻,她觉得心好痛,痛得直不起腰捍,痛得柔肠寸断。
“唉!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真是伤脑筋。”大汉沉吟了下,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杀他好了,改成...去勾引他。”
“什么?你当我是谁?烟花女还是淫妇?太恶劣了你。”板凳捏手成诀,一掌挥出,直探他的心门。
大汉也不含糊,立刻凌空跃起,斩断她的攻势,继之还以一记虎形拳,但力道只用了三分,似乎怕伤了她。
两人拆了二十余招,表面上仍分不出胜负,板凳己娇喘吁吁。
“你究竟想怎样?快说,不然就快走。”她还要去找商辂赔罪,并且求他原谅,没时间和他穷耗。
“我刚刚说了,杀不了他就去勾引他,总之只要把他整得七荤八素的就行啦。”
“我不想整他,我...”
“舍不得?”大汉笑得好邪恶,一脸的坏样。
“才不是。”板凳的俏脸腾地飞来两片红云,心底的秘密不宣自泄。
大汉眼睛雪亮,不可能连这种纯纯的少女情怀也看不出来。
他饶富兴味地抿唇浅笑。“不是最好,你只要伺机接近他,使他为你迷醉,为你疯狂,就算大功告成,不但那十万两送你和你娘,我还额外加赠你华宅一栋,以兹酬谢。”
“理由呢?我不懂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急,将来你自然会明白。不过你得记住,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可以再出言无状,伤害我兄--呃...那老兄的感情。”
他险险说漏嘴的那句是什么?
板凳目光犀利地扫向他,“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不,我是...刚好经过,所以...”
“你把巡抚的官邸当作市集街道,没事就在这儿走来走去?”这人的确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