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心肠拉开她,脸孔故意装成前所禾有的难看。
“玄天上人怎会知道我在这儿?”
“占卜呀,他可灵了,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嗯哼!阙无痕打鼻孔里喷出一口不以为然的鸟气。“你到这儿来做啥?”
“看你喽。”多侬格格对他的丑面腔视而不见,含情脉脉地挽着他的手,将头脸贴住他肩上。
“当我是天桥上耍把戏的丑角?”他冷血地扯开她的手,朝前跨出一大步,害她差点跌了个鼻青脸肿。
多侬格格丝毫不气馁,深吸一口气,重新鼓足勇气,再接再厉地攀上他坐着的膝盖头。
“你不是丑角,而且比任何一个小生都要俊美十倍。令我百看不、千看也不厌烦。”她由衷的赞辞,却换来两粒完全不领情的白眼球。
“少在那灌迷汤,下去!”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叫人把持不住吗?小色女!
“不要。”她索性倾身趴往他胸前,温润的朱唇蓄意贴住他的颈项,引起他一阵低呼。
“你再玩火,别怪我做出邪恶的事情来。”他已经管不住两手,恁它们悄悄移上她柔软的背。
多侬格格咬着下唇,小脸蛋现出妩媚的红霞。她怎会怕他的邪恶,怕了她就不来了。
“吻我。”她低声要求。
他能拒绝,又拒绝得了吗?
阙无痕喟叹一声,宛似哀鸣。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他这辈子是在劫难逃多侬格格闭起眼睛,嗽着小嘴的模样真是人诱惑人心了。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吶,哪禁得住这种折磨。
老公公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所有大丈夫都该有的抱负。
他如今美人在抱,可天下权呢?
“你……你做什么?”诧然望着由他怀里仰首的多侬格格,一颗颗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正泊渲自他额际流消至两鬓。
多侬格格吃吃一笑,主动献上樱唇……并且包藏祸心地扭动着身体,骚扰他的心志,挑衅他的定力。
阙无痕纵为百炼刚,也将化为绕指柔。
下一刻,两人双双跌入床榻,缠绵地纠结一起。阙无痕捧住她的圆臀,君临天下般的命令:“帮我宽衣。”
“遵命。”多侬格格喜上眉悄,极尽温柔地为他宽衣解带。
“过来。”他粗鲁地除去她身上的衣棠后,多侬格格才登时意识到,自己实在大迩遏了。
“我想我该先去梳洗一番。”久别重逢,可不要破坏了他对她的观感。
阙无痕一笑,眼底唇畔充满嘲弄。“现在才想到,不觉得大迟?”
多侬格格膛大水汪汪的美目,散件憨状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当然能劣就省喽。”
“你喔,这也是一个女孩儿家该说的吗?”真是拿她没辙。
阙无痕摇摇头,拾起一件袍子为她披上,单手扣住她的纤腰,瞪足由窗子跃出,转瞬的工夫,两人已来到小屋后出,一座天然形成的温泉。
黑夜中,水气氨氢,两人不暇思索便涉入泉里,不知是水的温度,抑或血液畅旺流动,心跳得极快。像沸腾的水,炙得极痛。
彼此手指在对方躯体上狠狠游走,如同渐捆渐紧的组绳,生怕一放,心爱的人顷刻溶在水中消失掉。
他气急败坏地狂乱地亲吻着多侬格格,犹如金石相击,溅出阵阵的火花。
他迫不及待,只想征服,将她永远永远据为己有。撕开她的长裙,托起她的臀至腰际密合着自己所需,这片刻,他再也不理会世俗的种种牵绊,他眼里只有她,心里也只容得下她。
多侬格格紧攀着他的颈子,随他的律动摆扭身子,情绪达于最亢奋。
“你爱我吗?”最颠峰的当口,她仍不忘提出每一对热恋中男女都喜欢问的笨问题。
“假使我给你的答案是否定的,你怎么办?还能全身而退?”傻女孩!阙无痕把她的头埋人心窝,要她自己去体会那份感觉。
“呵!它跳得好快。”多侬格格滑下他的身体,执起他的手搁在她同样急剧起伏的胸脯。“你爱不爱我都无损于我爱你的心,但如果你也爱我,我就会再多爱你一点。”
阙无痕焉能不感动?单单冲着她这份真情,就可以涤去十年来漂泊尘世的沧桑。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能贸然娶她,他不要她过着居无定所、布衣粗食的日子。
男儿贵在立志。
就算是为她吧,他今夜首度对苍天起誓,必将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让她锦衣玉食,安一口书田贵。
唉,曾几何时他竟也变成一个俗不可耐的人。但是为了心仪的女子,这又何足挂齿?“这个问题很难吗,需要想这么久?”多侬格格倚恨在他怀里,柔声问。
“万一,我爱的只是你的身体、你的美色呢?”
“嘻!你也觉得我美?”她不但不以为怯,反而眉开眼笑。
拜托,你到底有没有捉到重点啊?
阙无痕既好气又好笑地再次搂紧她:全想这辈子他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能讨他欢心的女子了。
第九章
“我娘给的,说是和我的身世有关。”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一出生就没见过我爹,我娘说它或许可以帮我们父子团圆。”
“哦。”好可怜。多侬格格同情心特别丰沛,赶快把他抱紧一点,好生安慰。
“你爹叫阙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我爹不姓阙。”
“原来你从伯母的姓?”
“不,我娘也不姓阙。阙无痕是我自己取的,以前我娘只管叫我“缺憾”。”
“阙汉?好特别的名字。”她一时没会意过来,究竟是哪两个字。
“那你爹到底姓什么?”
“忘了。”这是实话,他娘只在临终时说过那么一次,当时她病得很重,口齿不清,声音又小,一个仅仅十岁大的孩子怎记得住。
“赵钱孙李,总有个印象。”
“不是一个字,是四个字。”他记得的就这么多了。
“四个字?难不成你也是满人?”果真如此就太好了,奶奶老嫌他出身低,血统不够尊贵,一旦知道他也是满人,想必就不会坚持反对这门亲事。
“不可能,即便是我也不会承认。”阙无痕恨恨地把鹭冷的眼瞟向无跟夜空。
多侬格格明白他心里所想,沉默地不再言语。良久才道:“我奶奶由大内请来二十名高手,你得小心防范。”多侬格格星眸迥望,才发现他瘦了,如玉冠的五官,变得冷峻有棱。
“我知道。”阙无痕阴屑一笑。“我已经杀了其中的十八名。”他一向秉持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杀机已至他也绝不退缩。
“真的?”她只知他武功精进不少,却没想到竟已到达这般高深莫测的境界。
“怪不得我奶奶每隔一阵子就发一顿脾气。”
“你很怕她?”
“可我更怕你不要我。”仿佛话一讲完他就会不见了,多侬格格紧张兮兮地使劲搂住他的腰。
阙无痕拈起她一络长发,握在手心把玩。饶有兴味地盯着她。“记得我刚下山时,为了一名不相干的女子,害你醋劲大发。”
“那个玉面罗剎呀?”说到她,多侬格格忍不住扁扁小嘴。
“你认识?”这可奇了,她既非江湖中人,怎会识得这号人物?
“何止我,全多王府的人怕没有人不认得她了,如姬没有告诉你吗?这半年来,她三天两头就到府里闹,非要我们把你交出来不可。奶奶被她闹烦了,干脆商请知府大人派官差前来保护我们。自那以后她才收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