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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得了,要我复诵一遍!"华仲阳翻过身,搂她到臂弯里,在她的嫩颈,香肩、藕臂,一一烙下殷切的印记。

  那些话小楼己交代了不下十几二十次,虽然她极力将内容复杂成各式各样的假设,但只要用四个字就可以清楚说明----严禁胡来。胡来的对象当然是女人喽。

  "别漫不经心,我是很认真的,如果你移情别恋,我一定不肯轻饶。"小楼啃住他一块胸肌,害他痛得大叫。

  "不要尽是防我,那你呢!"托起她的下巴,两额相抵,舌尖甜向她的唇,严防她再施利齿。"林维淳再一、两天就回来了,外头又多的是豺狼虎豹,我该用什么法子守住你?"

  "简单,我早想好了。"小楼从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里头塞满了一般大小的黄色细丝带。"你带着这个,到达昆仑山后,每隔半里路就系一条,这样我很快就可以找到你了。"

  华仲阳瞅着手中的丝带,忍不住莞尔。"娘不会同意你到昆仑山找我,而且你怎么避过烈天问那老奸的一双贼眼!"

  “山人自有妙计,你只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小楼似乎成竹在胸,柔媚地在他额间吻了下,即下床梳理妆扮,并为华仲阳整肃仪容。

  一切准备妥当,已过了辰时。小天妻俩难分难相偕来到大厅上。

  "千里搭长棚,终需一别。"华家隽走过来拍拍小楼的头,要她别太难过。

  “对呀,人走不能复返,你就节哀顺变吧。"华家钰觉得身为姑妈,至少该说一、两句场面话。

  "娘,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林维绢一见到她娘嘴皮子晃动,就吓得心惊肉跳,果然又没好话。

  "怎么这样说娘呢?没规矩。"她的话哪里不对了!

  “哎!好啦,我带你去逛市集。"有这种娘,可不可以引用"没家教"这句经典之语?维绢摇摇头,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只能叹气。

  "可是我还没送仲儿上路,"华家钰抢着朝华仲阳道。"家花没有野花香,如果真忍不住想偷吃,也要记得擦完嘴巴再回来。"

  "娘!"维绢头快冒烟了。

  "来了来了,你叫魂啊?"

  幸好烈天问遣来接华仲阳的人已经到达,才没让华家钰蹂躏大伙的耳朵。

  "一路保重。"小楼拉着华仲阳的手,未语已然泪千行。"如果烈师父胆敢欺负你,就写信告诉我,我帮你去跟他火并。"

  "老天,你就少说两句吧。"狄永珂算是败给小楼了。"快送仲儿上马车,别耽误了时辰,惹烈师父不开心。"

  "等我回来。"华仲阳给小楼一个结实的拥别。"或者,快来找我。"

  两人相视一笑,眼波中传达着外人无法得知的小秘密。

   

  烈天问安排了一个超级盛大又隆重无比的送行队伍。共六辆大马车,上头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且全是价值昂贵的高档货。

  最令华仲阳震惊的是,他还带有一大群数都数不清的侍妾、丫鬟,个个貌美如花、丰姿绰约。沿路坐在颠踬的马车上,他尚能饮酒作乐,和侍妾们谈笑风生、狎戏调情。前朝倾城败国的昏君,大约也不过如此。

  但他并非独独厚待自己,对于华仲阳这个"孽徒"他也照顾得很周全,给了他四个色艺双全的婢女,还有半车子的陈年醇酒。

  "人生得意需尽欢。仲儿,喝酒!"仰头咕噜就是一大盅。

  华仲阳尽管也曾想做荒唐风流种,但自从和小楼尽释前嫌,复相爱如蜜后,就再也不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了。

  "我拜你为师是想学高深的武艺,不是要跟着你当酒鬼。"他不屑地挥挥衣袖,示意那四名婢女离远一点,不要在他面前缠来绕去,烦死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懂得享受风花雪月的人,武功再好,又有什么用呢?”烈天问对华仲阳的冷嘲热讽毫不以为意,依然心情极好地一口酒一口佳肴,遍尝摆放在他面前的鸳鸯鱼丝、黄熊鱼冬笋,八宝玉鸡……

  "庸脂俗粉,仅供买醉,焉能寻欢?"他只要一个小楼,就足够把烈天问成串的侍妾比下去。"师父总该明白什么叫宁缺勿滥吧?"

  孽徒!居然敢一而再的讥刺他。

  "叫露凝香过来侍酒。"哼,等我搬出压箱宝贝,看你还自命清高得起来了

  马车驰缓下来,须臾停在一处小斜坡下,以便让烈天问叫唤的人从后边车队上到前座来。

  "人家这不就来了。"这个叫露凝香的女子袅袅盈盈,一双如烟的水眸,先不经意地掠过华仲阳才转向烈天问,朦胧却又风情无限。

  “过来,坐我腿上。”烈天问粗暴地一把拉住她,害她不慎将桌上刚斟好的美酒给打翻了。

  "嗳呀,都是我不好。"她急忙拎起袖摆擦拭。

  “混帐。”没想到烈天问照着她的脸颊就是一掌,打得那露凝香姑娘失据地跌仆在地。这犹消不了他的心头怒火,竞欺上来想再补一掌,吓得露凝香连滚带爬躲到华仲阳背后。

  "公子,救我,公子!”露凝香趴在他脚边,泪水和发丝糊满她胭脂艳艳的脸颊,状极狼狈,却分外地楚楚动人。

  华仲阳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禁得住这软哝的声声呼唤!当下伸手将露凝香扶起 唉,好软!怎地柔若无骨?霎时那只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无措地僵在那儿。

  "谢谢你。"露凝香水粼粼的眼,媚光四射,每一道星芒全集中投入华仲阳深邃的黑瞳中。"你真是个好人。"

  第七章

  思君严严复无眠,怎么奈长日寂寥?

  华仲阳随烈天问远行后,小楼便得了无药可救的相思病,镇日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怎么睡得着。

  早知道就不要把感情放得那么重,现在起码可以比较无牵无挂地到外头打“野食”,调剂调剂生活,唉!

  “起来了,表嫂。”维绢一大早兴冲冲地跑进来,“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你表哥被烈天问逐出师门,赶回家来了?”除了这,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小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眼睛眨呀眨地,又闭了起来。

  “当然不是了!”维绢不容分说地掀开被褥,硬拉着她坐起,“华安查到那四个地痞的下落了,咱们去替表哥报仇。”

  “真的?”小楼一听到有架可打,精神马上抖搂起来。“人呢?”

  “北门大川路的黑木赌坊。”维绢本来性情温和,但自从搬到华府以后,每天和小楼厮混 ,耳濡目染外加潜移默化之下,竟也快变成了好战份子。

  “好极,我们现在就去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小楼趴到床底下,摸出两柄匕首和一包不知什么来头的药粉。

  “就凭咱们俩?”维绢接过那短刀,觉得“火力”实在严重不足。“要不要找华管事他们一起助阵?人多好办事嘛。”

  “不用,”小楼老神在在,“聪明人打架是靠智取,不是靠蛮力。走!”

   

  “痛快!”狠狠修理完那群走路不长眼睛的地痞后,小楼并不打算直接回家,领着维绢来到城隍庙大吃一顿。她兴许是几天没吃好,忽然胃口大开,见着什么吃什么,吞完鸽蛋圆子,还买了梨膏糖、擂沙圆、猫耳朵......

  “你好棒哦,算我没有白白崇拜你那么久。”维绢作梦都想不到,她这位表嫂竟然智勇双全,只靠一包白色粉末,三两下就把那四、五个恶棍整得鼻青脸肿,而且还将他们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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