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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唔,让我考虑考虑。"

  "这还要考虑什么?”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真不干脆。

  "考虑这是不是你的激将法?你鬼灵精性的,我还是小心为上较保险。"上一次当,总得学一次乖嘛。尽管他嘴皮子上绝不承认小楼的慧黠聪颖和他有得拚,但心底早把她“贬”成一等一的女魔头。

  经过五天的深思熟虑,加上小楼的苦苦哀求之后,华仲阳终于耐不住众人期待的眼神,点头应允了。

   

  大厅中央放着一张披着金花红缎椅帔的太师椅,两旁高烧红烛,就等着烈天问到来。

  “笑一个,笑一个,教你去拜师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狄永珂早在前一天就为他准备了厚礼,让他孝敬烈天问去。

  华仲阳怎么笑的出来?他和烈天问虽无大仇恨,但两人无论如何不对盘,就像当初他和小楼一样,怎么看对方怎么不顺眼。他坐在椅子上,端着从来就傲慢如一片青石的架子。眼光总是平视或俯瞰。

  小楼劝:"你忍一时之气,就有机会削他数十年的威风。要不,请念在我的分上……咱们现在是鞋上绣凤凰,能走不能飞呀。"

  "唔。"华仲阳拉她坐到膝上,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把头深埋入她胸前。

  "嗳哟!你们两个也不想想今儿是什么日子,下来下来!"夫妻恩爱也不必搞得众人皆知吧!再说,今儿是华仲阳正式拜师的大日子,怎么可以这么没规矩。狄永珂横过一记严厉的目光。"小楼,看看烈师父来了没?”

  才说曹操,曹操就到。

  烈天问身着藏青长袍,由几名仆从簇拥着进门就坐。收进华仲阳递上的门生帖子,他笑盈盈地好不得意。狄永珂为爱子准备的厚礼是福、禄、寿三尊玉像,价值连城。烈天问老实不客气地统统笑纳了。

  "仲儿,快跪下呀。"

  华仲阳心不甘情不愿的不平之气全部写在脸上,草率含混地磕了三个头,便木桩似的闪到一边凉快去。

  这烈天问倒是非常海涵,竟也不生气,脸上始终挂着他的招牌笑靥。

  "烈师父真是不好意恩,犬子顽劣成性,将来得请你严加教导。"华家隽客套地说。

  "那是当然。"烈天问道。"我现在就带他上昆仑山,保证五年之后,令他脱胎换骨,成为武林奇侠。"

  "五年?"小楼一听险险不支倒地。"烈师父是说仲郎他这一走,五年后才能回来了"

  "没错。"烈天问笑得更得意了。"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华兄、华夫人应该同意我的说法吧!"

  "呃……同意是同意,不过----"狄永珂一想到要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到千里之外,就心疼不已。

  "既然同意,就请放心把令公子交给我调教。”烈天问斩钉截铁地,不让华家隽等人有任何置椽的余地。“仲阳跟你的父母、妻子道别吧。"

  "慢着!"小楼惶急地把华仲阳拉到一旁。"我不要你去。"

  "我也不----"

  华仲阳一句话没完,烈天问马上很没礼貌地打断:“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师的话,你也敢违拗?”说话时故意不看华仲阳和小楼,反而转头睇向华氏夫妇。

  "是是,烈师父教训的是。"华家隽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但碍于江湖义礼,亦不得不板起脸来跟着指责儿子、媳妇。"你们两个都不必多说了。小楼,去帮仲儿准备准备,快去!"

  "就算要去也不急于这一时呀。"小楼鼓足勇气道。"烈师父应该不介意等个几天,让仲郎拜别亲友,收抬好行囊,再出发也不迟。"

  "这个嘛……"烈天问一脸为难。

  "烈师父这样匆促催人,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仲郎是犯罪入监呢。"小楼急得口不择言。

  “呸呸呸!你这乌鸦嘴。"狄永珂怒斥。"快,快说屁去!"从她曾曾祖母那一辈起,就坚持认定,说了不吉利的话一定用"屁去"二字方能阻却霉运降临。

  "难道不像吗?"小楼才不要在大庭广众面前说那么难听的话。"敢问烈师父,您是否别有居心?"

  “你----"烈天问不愧是"老"奸巨猾,怒火中烧还是照样表现得极有风度。"仲儿是我处心积虑收来的爱徒,我迫不及待想带他走,这也是人之常情呀。"

  “徒儿家的寒霄园景致宜人,占地广袤,正是练武的好地方,何须跋涉到千里之遥?"华仲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烈天问是公报私仇,居心不良。

  “为师不远千里之行,只是希望你掘除有的牵引诱惑,专心习武。"

  "他就住家里会有什么诱惑?"小楼这句惊人之问,令在场诸人眼晴同时瞪成铜铃。

  “你说呢?”烈天问猝不及防地打掉他二人交缠相握的手。"你整天赖在他身旁,教他怎么有心情修习高深的武功。”

  原来问题出在她身上!小楼恍然羞得两颊通红。“我保证,在他练武的时候绝不去打扰,不让他分心。"

  "嗯哼!"呆子才信你。连本大侠站在这里,都不时要分心一下,华仲阳那臭小子能有多少定力?"练武得日以继族,处于完全不受外界搅扰的境地,依我之见,还是昆仑山的惆怅峰较为适合。"

  “但,万一你在途中,忽而心生不忿,做出对仲郎不利的事,可怎么办?"小楼实在放心不下,继续口不择言。

  "这是非常无礼的指控,我不能接受。"烈天问狡诈地瞟向华家隽和狄永珂。

  "哟,老爷,你的袍子沾到东西了,来,我给您擦悼。"狄永珂假装没看到他质问的眼神,冲着华家隽喃喃地说些五四三。

  可恶!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难怪会教出这么顽劣的儿子。

  "舅舅,舅妈、烈师父,可否容我说句公道话?”林维绢怕她娘搅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骗出去逛大街,刚刚赶回。

  "你是?"烈天问一见到美眉,眼睛就大放异彩。

  “我是林维淳的妹妹、华仲阳的表妹,您直接叫我维绢即可。"她腼腆一笑,道:"既然您非要表哥远赴昆仑习武,但表嫂又万分不舍,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您展延个几天,让舅舅一家得以从容话别,届时表嫂也别再坚持己见,毕竟表哥已拜了师,当服从师门的规矩。"

  "维绢姑娘这话倒是合情合理。"烈天问的眼晴从林维绢出现那一刻起,就再也没眨过。

  狗屎!小楼心里狠狠啐了句。方才她不也做过如是的要求,结果他说什么来着!

  "我就宽限十天,十天够长了吧?"

  对相爱的人来说,一万天也不够。但小楼知道再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大伙你看我我看你,全噤口不语。人还没走,已经思念不已。小楼不理会众目睽睽,伤心欲绝地倚偎在华仲阳胸膛,嘤嘤低泣。

  小楼生命中十几年的岁月,从没像这十天那样匆匆飞逝。仅仅十天的绸缪厮守,已让她真切地了解自己对华仲阳的感情有多么深沉。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烈天问派人来知会,说是辰时三刻就将出发。小楼依依地伏在华仲阳身上,光裸的身子磨蹭着他厚实的背肌。

  不知从哪天起,他们就再也无法成眠,有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事要做,最重要的是缠绵,无尽无休的缠绵。

  "我交代的话都记得了?”她柔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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