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由得了你?」黄士贤嘲笑她的天真,欲朝她颈后一击,将她击昏,没想到才松开对她的箝制,抬起手而已,她就动作飞快的往前一扑,俐落的一个翻滚便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跑开!
她的动作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该死,站住!」黄士贤怒吼,追了上去。
笨蛋才会听话的站住!
钱静如才不甩他,逃命要紧!
不过她不能再往上跑了,离书院愈来愈远,根本就是顺了他的心,她必须想办法回头才行!
她立即偏离山径,跑进树林,身后的脚步愈来愈近,近到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背后寒芒一闪,似乎划破了她的衣裳。
她一个急速转弯,绕过几棵大树,及时闪过黄士贤劈下的第二刀,惹来黄士贤一阵咒骂,更火大的追了上来。
「我一定会杀了你!走着瞧!」
她没有多余的心力说话,也懒得理他,她把所有的力气用来逃命!
呼呼……呼……她喘着气,觉得胸腔疼得像要爆开似的,脚步变得有些迟缓,不过她知道身后的恶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们的距离没有因此拉近就是最好的证明!
又一个急速转弯,她的方向终於导正,开始往回跑了,正当庆幸之际,脚尖绊到树根,她冲势过猛地往前翻滚,跌落山坡,娇小的身子不停的冲撞着石头、泥地、尖锐的枝干、枝条,疼得她尖叫出声,在她重重的撞上一颗大石时,才停了下来,脑袋一阵剧痛,一阵晕眩,像是摔破头似的,痛得几乎要晕了过去。
她一时之间无法动弹,嗡嗡作响的耳里还听见重重的脚步声快速的朝她接近,她……就要死在这里了是吗?
对不起,柳宇翔,你明明交代我不要自己乱跑的;对不起,我死了之后,你不要难过啊……
「静如——」
一声狂乱的暴吼,让她精神一震,费力的抬起眼,就看见柳宇翔朝着他们冲下来,一路上有时冲势过猛,滑行了一段坡路,又重新奔跑。
「啧!可恶,又来坏事!」黄士贤回头看见柳宇翔追来,立即也加快脚步朝她冲去。「这一次我一定要得手!」
钱静如心里突然一阵恐惧,不……下!柳宇翔,你不要过来,他有刀,别过来啊!
顾下了全身痛,顾不了自己的头好像破了,更顾不了温热的液体从她额上滑下,遮掩了她的视线,留下一片红色的世界,她拚命的四肢并用,费力的爬着。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黄士贤得意的笑,他比柳宇翔接近她,举高手,顺着冲势朝她扑去,欲将她一刀毙命!
「不——」柳宇翔狂吼,整个人往前飞扑,拦腰撞倒黄士贤,两人同时在地上滚了几圈。
「可恶!」黄士贤被撞得七跌八撞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完全被激怒,狂怒的举起刀,就朝钱静如扑去。
柳宇翔手脚并用也飞快的扑向钱静如,以身护她。
刀刀刺入肉体的声音在钱静如耳里宛如雷鸣,她慌乱的、费力的在他紧锁着的怀里转过身,就见到黄士贤抽出刀子,一道血柱从柳宇翔的身体喷向天空。
「不……不下不……不行……不可以……不……」她狂乱的摇着头。
「小东西……」柳宇翔痛苦的低喃。「没事,我没事……」
钱静如瞪着他,他怎么可能没事?!接着恐惧的瞠大眼,看见黄士贤又举起匕首,打算再次刺入柳宇翔的身体。
「不要!」她尖叫,盲目的抓起地上一颗巴掌大的石头,朝黄士贤奋力丢去,正中他的头,打得他踉跄一退,痛得他抱头痛嚎。
她立即抱住柳宇翔,狼狈的往后退。
「小东西,你快跑……」柳宇翔推她。
「不要!」钱静如恼怒的吼。「有力气推我,不如推自己一把!」
「小东西……」柳宇翔痛苦的低喃,眼前已经一片黑,只是强逼着自己留住意识。
「柳宇翔,你不能死,不可以丢下我!」钱静如哭喊着。
「你们两个都得死!」黄士贤双眼布满疯狂,额头流下的血痕让他的神情更显恐怖,高高的举起匕首朝他们走去。「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
「柳宇翔!」钱静如闭上眼大喊,奋力的抱住他,打算用自己小小的双手替他挡下利刃。
「锵」的一声,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黄士贤哀号的声音传来,钱静如疑惑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名御剑侠客一剑削掉了黄士贤持刀的手,然后剑尖架上了他的脖子。
「大哥!钱静如!」柳子翔边跑边滑的冲下山坡,跪倒在他们身边。「天啊!怎么搞成这样!」
先是被钱静如满脸的血以及额上那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口给吓到,然后看见大哥背上血流如注的窟窿,更是惊骇。
「柳子翔……」钱静如急喊。「柳子翔,快!快救他!快一点……」眼前一黑,终於再也撑不下去,也跟着昏迷。
最后听见的,是柳子翔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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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是她唯一的感觉。
意识才刚醒来,便被头上的痛给折腾得又要昏死过去。
耳边似乎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一会儿之后,渐渐清楚。
「她是灾星、是麻烦,我就知道,当初不该答应接收她这个大麻烦的!」
「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的祸事!如果上次宇翔为了救她差点溺毙的时候我们就狠下心把她赶回去,宇翔现在也不会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柳宇翔……
钱静如痛苦的在心里喊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柳伯伯和柳伯母说的没错,她是灾星、是祸害、是麻烦,看看她害得柳宇翔多凄惨!
也难怪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要她,她应该被关起来,不该出来危害他人的!
柳宇翔,你不要死,我发誓,只要你好起来,我一定不再接近你,不再危害你,老天爷,求求祢,别让柳宇翔死啊……
「老爷,这次我们不能再心软了,如果再继续让她留在书院,我真担心宇翔的命迟早会葬送在她手里!」
「我知道,等大夫说她可以移动了之后,我们就送她们主仆回去,连同那笔庞大的束修也一并退还,再多的银两也不能买走我们儿子的命啊!」
我不是存、心的……我会离开……我会离开……
「爹、娘,你们不要在这里说这种事!」柳子翔不满的抗议。「钱静如自己也很惨啊!你们竟然在她床边说这种话,未免太不道德了吧!」
「子翔,就算让你说我们不对,我们也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人都是自私的,为人父母有哪个不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还有若是上次溺水后,我们就将静如送回家的话,这会儿你大哥也不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会死会活都不知道了!」
「我懂了,你们觉得是我害的。」
「子翔,我们没这个意思,怪来怪去,就是静如的错,要不是因为她,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爹、娘,我万万没想到你们竟是这种不明事理、颠倒黑白的人,要不是钱静如,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良家妇女遭黄士贤的毒手,而你们竟然将所有的错推到钱静如身上?!」柳子翔失望的摇着头。「我现在终於知道,过去你们的教导,原来都只是冠冕堂皇的屁话,老实说一句话,你们真让我失望。」
「子翔!」夫妻俩恼怒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