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看见潘潘的注意力已不放在她的身上,眼见机不可失,突然跃起撞倒潘潘,“公子快走!”紧接着就往薄纱后冲,想中断琴音,让易水然有机会逃走,但她才冲进第一层纱慢,就被身后的潘潘一掌打昏。
“哼!要不是小姐要留下你们的命,你们早就死了。”
易水然看见聂的举动心头一惊,让对方有了可趁之机。琴弦做最后的一击,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喷洒在白色的纱幔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易水然受的内伤不轻,琴音直接打中他的五脏六腑,无边的黑暗朝他笼罩而来。昏迷前最想做的事是将那该死的小鬼砰尸万段,他会惨败全是因为那小子自作主张和轻举妄动。
等他醒了,绝不轻饶聂!
潘潘见他俩都已受伤昏倒,才转而面向上司请示,“女使,是否要将他们移入船舱中?”好半晌都没得到回应。“女使?”潘潘再次叫唤又不得回应,才急着间:“女使,你受伤了吗?”潘潘想要入内,却又不敢造次的止住脚步。
“不碍事。”一个在层层纱慢后比潘潘更加艳丽的女子轻声说道,拭去嘴角的血渍,浮现一抹笑。好一个易水然,她还是太轻忽了他,如此的大费周章,还是不能避免的让他伤到了她。
女子寒冷的眼迸射出嗜血的光芒,嘴角残忍的勾起,全身的冷冽杀气就连站在距离她十步之遥的潘潘也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晓得女使会用什么残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潘潘看着昏倒在地的聂和易水然,知道未来的日子他们将生不如死。
☆ ☆ ☆
绿叶庄幽兰路依旧绿意盎然,午后时光有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一群仆役在阴凉的幽兰路上窃窃私语,交换着彼此最新听到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吗?聂和易水然公子失踪好几天了,现在庄主正在设法找寻他们。”
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压低声音说着。
消息是在这几天庄主失去阳光般的笑容时不小心走漏的。原本笑口常开的主子没了笑容,是多么天大地大的事。
“可是对方是幽灵会不是吗?有那么简单就能找到他们吗?难保送回来的不会是两具尸体。”一个穿着蓝黑色衣服的男子说。
“呸!才不会呢,别乱说。”一个比较年长的女人赶忙制止他。
“希望是不会,但是听说胡家连理都不理,都说既是约定的事,岂有找他们要人的道理。”另一个人接着说出另一个让人沮丧的坏消息。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如果聂有个什么万一,绿叶庄上下数百人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江南胡家的,一定要他们好看。”
“对!没错!聂可是我们大伙的宝贝,怎么可以任人欺负。”
在场的三男两女都一致的同仇敌忾。
“咳!咳!”一阵咳嗽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大伙一回头,一脸惊吓的看着来人,“总管!”
颜怒文忧郁的脸庞突然咧嘴一笑,大家全都战栗了起来。
“工作太少了是不?”颜怒文用的虽是问句,但没有人敢说一句话,他们又不是不想活了。
众人一致低垂着头不说话,就怕总管一怒之下加重他们的工作量。
“灵台已久未清扫,今天你们五人就把那地方清扫干净吧!”颜怒文原本微扬的嘴角霎时垂下来,“还不快去!”他们不想活了是不是?竟敢在庄里光明正大的嚼舌根!
“总管!”五人一脸悲惨的叫着,期望总管网开一面。灵台耶!将近十个普通人家那么大的聚会场,五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做完清扫工作,分明是要累死他们嘛!
“嗯?”颜怒文大眼一瞪。平常对他们太好,才让他们有胆子跟他讨价还价。
“是,总管。”
五个仆役沮丧的退了下去,知道今天是不用睡觉了。
“遏阻不了多久的。”陶读不知何时出现在颜怒文的身旁。
颜怒文看着这个阴阳怪气的兄弟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只是能让姆嬷越晚知道越好,你也知道姆嬷的病是禁不起刺激的。”最近姆嬷的痛又有恶化的迹象,大夫来的次数更加频繁。
“瞒不了多久的。”陶读只是说出事实。
“能瞒多久就算多久,不然你去面对姆嬷好了。”颜怒文把这棘手的事推给陶读。
姆嬷不单是聂的师父,更是他们这些总字级的人的不挂名师父,谁忍心让那个已经够不幸的妇人难过。
陶读静默,意思很清楚:别想!
颜怒文早就知道这没良心的人根本不愿替他分担一下辛苦。“庄主打算怎么办?”
主子为了没有查清对方的实力而让他的好友易水然和聂出事的事气得冰寒着一张脸,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外务组的老大陶读了。
庄主和陶读为了这件事,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合眼。
“等。”陶读惜言如金的只说了一个字。
“有用吗?”颜怒文还是担心,如果易水然和聂出了事,庄主一定会不择手殷的毁了胡家,那也就等于卯上了江湖中的神秘组织幽灵会。
“盯着胡沁灵,等她行动。”在没有更进一步消息之前,这是最好的办法。
颜怒文点点头表示知道,他也知道陶读比他更照顾聂那小鬼,就不知道这次聂是否能够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 ☆ ☆
夜晚,天空无月无里,暗沉的天色激不起一丝浪漫的情怀。
一阵阴凉的山风从山顶吹下来,夹带的湿气攘人泛起了阵阵的冷颤,随风摇动的树影也让人惊骇莫名。
昏睡中的聂被冷风冻醒。
好冷!
睁开酸涩的眼适应火把微微的亮度,动动僵硬的身躯让疼痛不要如此的尖锐,但她还是忍不住叫出声。
他们一定是用丢的,不然她的筋骨怎么会如此疼痛。
聂撑起上半身,观察自己所在的地方。一阵冷风吹得她五打哆嗦。
现在是夏天,怎么会这么冷?难道她是在山上?
聂好不容易坐起身,看着黑幽幽的牢房,空荡荡的连一根稻草也没有,只有一扇窗不断吹送冷风进来。
难道他们打算冻死她吗?拭着运功驱寒,却沮丧的发现她的内力还未恢复。
聂撇了撇嘴,不惊讶的发现牢房内没有易水然的身影。
等到适应了身体的酸痛,聂东摸摸、西动动的检查自己,同时站起身跳一跳。除了内伤未愈之外,她的身上并没有太多的外伤。
她下意识的摸摸颈部。幸好伤口不深,只是现在没有上药,痊愈后可能会留下淡淡的痕迹。
聂皱起眉,不一会儿又像没事般笑了开来。算了,能活着就该高兴了,想办法出去才是首要之务。
她一开心就敏感的感受到冷风的无情和肚子里传来如雷的呜叫声。她又冷又饿,不晓得被关了几天了。
一感到饿又令她不开心了,一脚不客气的踢向牢门,只可惜失了内力的她没有办法一脚踢破。“喂!外面有没有人?我饿了,你们不可以虐待犯人,听到没有!”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理她,聂更是毫不客气的猛踢牢门,弄得牢房砰砰响,连死人都能吵醒,但她却连半只老鼠也没看到。
“我好饿,到底有没有人?”聂的心情因为饥饿而越来越暴燥,“我饿了,好饿,好饿,快要饿死了。”叫了好久,她的声音已经明显的中气不足。
“喂!到底有没有人?不然来个小猫两、三只也行。”聂沮丧的又踢了牢门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