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官正为这件事烦恼着,百姓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再这样下去,不是逼着他们去死……
滕冥盯着案上的烛火,片刻后才开口。“那么父王的病有起色了吗?”
主事官摇了摇头。“不过,听厊太医说目前有比较稳定了。”
“本王上回从中原带回来的药,不是要你送进王宫去?”那些药材相当珍贵稀少,费了不少功夫才买到的。
“下官让人送去了,不过全让鹂贵妃拿走,还说王上的病非同小可,不能随便吃来历不明的药……这种说法更让人怀疑。”主事官不禁要这么猜测。
滕冥两手抱胸,表情凝重。“本王和厊太医相识多年,也相信他的医术,如果父王的病是人为的因素造成,他不可能会不知道,不过……鹂贵妃野心勃勃,为了以防万一,本王早在寝宫内安插了几个人,有任何状况的话随时可以应变。”
“王爷考虑得周到。”
过了半个时辰,待主事官起身告退,在外头等待机会的努娜便大着胆子未经通报就进去,虽然这里不是她的身分能来的地方,不过她可不想等着被人送走。
“见过王爷……”
他皱着眉睇睨跪在地上的侍妾。“谁让你进来的?”
“没有人,努娜只是想来伺候王爷。”她抬起头,对自己的魅力有信心。
“不用了,你回去吧。”滕冥看也没看一眼,直接越过她往外走。
“……是。”努娜不情不愿地遵从。
不过恋慕的目光还是尾随着走在前头的高大身影,她跟着王爷最久,应该是最有感情的才对,其他侍妾都被送走了,就只剩下她,一直让她以为自己是最有希望成为王妃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蓦地,跟在滕冥身后的侍卫冷不防地拔剑刺向他——
滕冥的反应也极快,直接用右手握住挥来的剑锋,刹那之间,鲜血就从掌中不断地滴在地上……
“你!”他没想到是自己信任的侍卫。
侍卫被他凌厉如刀的瞳眸瞪住,心头猛地抖了一下。“请王爷恕罪……”他也是万不得已的。把心一横,使劲地将剑抽了出来,将滕冥的右手掌划出一道很深的口子……
“王爷!”努娜抽出腰上的短刀。
“不准插手!”他要亲自来。
闻言,她不敢再往前走,在附近巡视的乌都里等人也赶了过来。
即便是空手赤举,侍卫还是被他那股威猛强悍的气势给震得连连败退,却不能就此罢手,举剑又杀了过去。
滕冥瞳眸骤瞠,偏身闪开,顾不得右手手掌鲜血直流,一个手刀打上对方的手腕,剑“锵”地一声掉了。
“为什么要行刺本王?”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收买了?!
侍卫听了,知道大势已去,便把藏在袖口内的东西丢进嘴里。
“你……”滕冥试图让他把毒药吐出来。
他“哇”地一声,喷出几口鲜血,用尽最后的力气撑住。“请王……王爷……原谅……卑职……的……爹娘……还有妻儿都被鹂……鹂贵妃……”话还没说完便断气了。
“羊古?”乌都里一眼就认出他。
“怎么会?他怎么会行刺王爷?”
“他居然会背叛王爷……”其他人也是难以置信。
“王爷受伤了!”努娜惊呼。
滕冥只是看了手掌一眼,虽然伤口很深,不过这点痛还挺得住。“把尸体抬走,想不到她居然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不能饶恕。”
逮到机会可以待在他身边,努娜可是力求表现,马上使唤侍女端来煮过的开水,帮滕冥清洗伤口,再帮他上药包扎,这个工作可不想让给别人。
这一折腾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连灌了好几碗烈酒,好减轻伤口的疼痛,滕冥没多久便醉倒了,努娜搀着他来到之前的睡房,虽然她不喜欢这种小把戏,彨日国的女人一向都明着来,抢男人也是一样,不过,再这样下去,她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努娜想到这里,便脱光衣服,全身赤裸的钻进被窝里,只要王爷抱了她,就有希望怀上孩子,起码侧王妃这个位子她非得到不可。
而潋滟也在寝房里等了一整夜,直到接近卯时,天都要亮了,还不见滕冥回房休息,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寻常,因为之前他若有事,都会遣人来通知一声,要她先睡,不必等他的,今晚却连说一声都没有……
想到这里,潋滟便让侍女去打听一下,这才知道昨晚的事,滕冥也因此受了点伤,她再也坐不住的往外走。
“王妃!”轮班的侍卫见到是她,上前一步,行礼。
“王爷还没醒来?”
她听完便要进房。
“王妃……”侍卫想要阻止。
“我不会吵醒他的,只是看一下伤势严不严重。”潋滟没有注意到两名侍卫交换一下眼色,像是有事不知该如何启齿,直接推开房门。
她往里头走了几步,看到的景况却让她僵在原地……
只见一个女人就这么一丝不挂的伏在滕冥身上,两人只有下半身被毛毯盖住,那亲密的姿势让她红了眼眶。
“原来是王妃……”努娜早就听见外头的说话声,就是故意要让她误会。“王爷好不容易才睡着,可别吵醒他了。”
潋滟也没想到自己会有面对这种状况的一天,眼眶渐渐湿润了,不过现在不是嫉妒的时候,得先确定滕冥的伤势没有大碍她才能安心。
“王爷的伤要不要紧?”
努娜回道:“幸好只是一点小伤,不过王爷还是担心王妃会被这么多血给吓到了,所以才没有让人通知你,而是要努娜留下来,毕竟我们彨日国女人的胆子可是大多了。”
就在这时,还睡着的男人感觉到贴在身上的柔软女体,以为是潋滟,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
“王爷……”努娜可不放过眼前的机会,更加紧贴着滕冥。
纤足倒退一步,又一步……再也看不下去,潋滟捣住嘴,然后转身夺门而出。
就不信她会不在意!努娜发出胜利的笑声,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趁着王爷酒醉还没醒,在她体内落种,这几天她正好适合受孕……
“王妃!”侍女在后头跟着跑。
潋滟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只想抹掉脑中看到的画面……
一定要冷静,可是心还是好痛……
潋滟走得好急、好快,后头的侍女都快跟不上了。
侍女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妃要去哪里?”
“我想到王府外头走一走……”潋滟才回到寝房内,又马上出去了,在这里她无法思考。
以为可以喘口气的侍女只好又跟上。
心……痛到无法呼吸了……
潋滟用手捂住唇,不愿意让别人听见哭声……
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这是我的承诺……
脑中冷不防的又响起滕冥说过的话,知道他不是个随便许下诺言的男人,一n。说出口就会办到,这么一想,她便慢慢地冷静下来了。
如果他们之间一旦失去了信任,又该如何维持下去?所以至少要听他亲口说出来再做判断……没错!要对他,也对自己有点信心。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叫努娜的女人脸上的炫耀神色,眼底带着挑衅,让她回想起二娘以前总喜欢故意跑来娘面前诉说着爹是如何宠她、疼她的,娘每每听了伤心欲绝,只能天天以泪洗面……
有没有可能根本什么都没发生,是努娜刻意安排的?
其实就在潋滟冲出房门的那一刻,因为宿醉而意识不清的滕冥,这才看清自己抱着的女人居然是努娜,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