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睡着,赤裸身躯大刺刺地趴在她的床上,薄被子只盖到他半边臀部,露出另一边结实的臀瓣。
他的身体相当漂亮。
倒三角形的上半身,舒长而有力的四肢,阔胸翘臀,全身肌筋匀称,强壮却不过分壮硕,淡巧克力色的肌肤很有阳光气息。
这么漂亮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那两块古怪的疤痕?一个在左大腿,另一个在右边腰部,感觉像被什么东西射入、爆裂,然后贯穿过去。
是枪伤吗?
袁静菱无法确定。
极度的纵欲过后,她疲倦得在他怀中失去意识,醒来时,夜早已降临。
她在一室幽暗中,借着窗外的月光凝望身旁熟睡的他,思绪被那两处狰狞的疤痕搅缠住了,猜想他遇到了什么事。
那些伤是他们相识之前就有呢?抑或她随母亲离开台湾,与他不再有交集之后才发生的?
她费劲地回想,记忆回荡,想起她曾经帮他推药酒,看过他裸裎的上半身,那时的他腰侧并没有这样的伤痕。
轻叹,她指尖引领着意志,悄悄去碰触他。
手才触及他腰间,他忽然侧转过来,惺忪的眼睛看起来像迷路的小狗。
她被他此时无辜的模样惹得抿唇笑了,笑意幽幽,她看见男人迷蒙的眼神瞬间变得深沉,灼人般盯着她。
有几秒钟的时间,陆克鹏以为自己在梦里。
他总是想象着她长发的样子,而那头清汤挂面的柔丝在几年后的现在,应允了他内心深处的祈求,它们长得真好,圈围着她的脸,轻散了她一身,跟真丝的触感一模一样,让他爱难释手。
「过来。」他沙嗄地说,吻着她的发,拉近她。
红着脸,她软软倒落,再次躺在他身下,床上唯一的一件薄被滑到地板去了,她感觉到他腿间的力量已然苏醒。
「我……我有话想问你。」原来她是大色女啊!明明被掏空得很彻底,以为再也挤不出气力了,谁知他只是轻轻磨蹭,她就热如火烧,心口又一次骚乱起来,血液也随之沸腾。唉……怎么会这样?
「嗯?」他咧嘴笑,笑得既得意又可恶,很明白自己对她造成多大影响。
袁静菱努力要扯住所剩无几的理智,勉强挤出声音。
「你的伤……大腿和腰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它们……它、它们——嗯哼……」问不下去了,男人低头蓦地吮住她胀痛的乳尖,粗糙大手滑向她腿窝最敏感的那一点。
「陆……克鹏……」她眉心蹙起,身子不禁拱高,细柔的嗓音揉进泣声,变得破碎了。
「我在这里。小菱,我一直都在。」
「你的伤……」
「嘘……」
他将她搂得好紧,紧得挤进她柔润的体内,将她撑到极限。
她感到疼痛,那样的痛掀起狂浪、燃起烈火,勾出惊人的甜蜜。
然后,她忘了要问些什么,只记得他们在彼此怀里……
第八章
大教堂前的小广场安排了一整日的教会活动,今晚是平安夜,唱诗班的歌声悠扬动人,无数的小灯泡点缀在古老建筑物上,红的、黄的、白的,它们交错闪烁,在略显斑驳却深具历史厚度的白墙上,变换着图样和圣诞快乐的越南字与英文字。
「COOL ME」今天提早打烊,下午六点不到,袁静菱就让两位裁缝师傅先离开了,她本来邀独居的谭星亚今晚一起回母亲那边过平安夜,但星亚已经有约,似乎对方还是位男士,见好友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心里尽管好奇得要命,却也没再追问。
把玻璃橱窗里的照明调暗,关掉招牌灯,她关门上锁。
街上好热闹,气温相当舒适,许多外国观光客和当地民众都挤在教会广场那边。将薄披肩绕过肩膀,她拢了拢长发,唇边不自觉地勾出一抹浅弧,捧着一把午后买来的长茎玫瑰,决定步行到几条街外的母亲家里去。
「美女,今晚赏光一起吃个饭好吗?」
走了十几分钟,再过两个街口就到了,斜后方突然有脚步逼近,她侧眸,小脸轻讶。「黎大哥,你没回山上?」
黎南森一手插在牛仔裤口袋,另一手提着威士忌礼盒,潇洒地摇摇头,跨一大步与她并肩同行。
「因应伟大节日的到来,圣诞节前夕花价比较美,山上的花能收成的都收成了,其他的不肯开,我回去也没花可以剪。」他半开玩笑,眨眨眼。「更何况,虽然有损友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义,好歹也是从远方来的,再损嘛是朋友,陪他一起喝杯酒、聊聊男人心事,很应该啦!」
袁静菱微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陆克鹏吗?」
在别人面前提起这男人的名字,她竟然就脸红心跳了,好像藏了许久的秘密要被公开出来。「嗯……他前天飞回台湾了,有急事要处理的样子。」
「是啊,有三家日本厂商想直接跟他接触,听说是要谈代工的事。你也知道的,这边人力较便宜,克鹏受到他心中女神的指引跑来占地盘,先占先赢,算他有眼光。」
心中女神?
袁静菱直觉他话中有话,沉吟了几秒,记起什么事般忙轻声问:「黎大哥,我要回我妈妈和明祈叔那里吃饭,你没事的话要不要一起来?陆克鹏……他回台湾了,你找不到人喝酒聊天的。」
「找不到人吗?嘿嘿,最好是啦!」他耸耸肩,笑得白牙乱闪,也不知道在乐个啥儿东西。「我也正要去你家讨吃的,香妹姨来电Call我,说今晚有煮我的菜哩 !」
「啊?」原来是这样。
「所以,阁下今晚没有任何选择,注定要跟本人一起吃饭啦!」
「欸……」她好笑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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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交情匪浅,才不是什么「酒肉朋友」、「不小心认识」。
与黎南森一块走回家的几分钟,袁静菱心里其实挣扎得好厉害,有许多疑问,一个接一个,全都跟陆克鹏相关。
例如:他身上古怪的疤痕究竟怎么回事?她明显感觉到他在闪避这个问题,而他的不想多谈,让她的疑惑又加深了。
再例如:她记得那天在车厂时,他神情严肃、好认真地说,他没有花他父亲的钱,车厂是他和朋友合伙的。他当时的表情和语气让她印象深刻,像是用尽全部精力在跟她强调一件无比重要的事。
后来细思,她又不懂了,他是「义鹏电子」的少东,没有进自家公司做事,为将来接手整个企业作准备,却跑来玩心爱的重型机车,事业还越搞越大,他没打算管家里的事吗?
再有,不晓得是不是错觉,自从他出现,她总觉得周围的人事物突然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微妙。无形的线将许多想象不到的人与事牵连在一起,而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有迹可寻。
就像她的房东先生怎会那么刚好和他是好朋友、换帖兄弟,而她又怎会去租到人家的店面和房子?
太多的不明白,她想问,但想归想,还是没向黎南森寻求解答。
她很固执的,她自己也清楚,就是跟陆克鹏那男人耗下去了,要挖真相也是从他那张可恶又漂亮的嘴巴里挖出。
思绪纷飞,不受控制,她脸颊突然一阵热,想起他的嘴能干出多么「可恶」的事来,让人全身无力、双腿虚软,她心跳又要瞬间破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