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项丹青顿时失去言语能力,直瞪瞪地看著他。
一首……向男人求长相厮守的悲歌……
“对了,你和袁姑娘进展得如何?”司徒澐玥又问了个让他备感心虚的问题。
项丹青尴尬地笑了下,模样摆明就是心里有鬼。
“还,还可以……”
“还可以是怎么著?牵手?亲嘴?滚到床上去?”
项丹青好一会儿都答不上话,只是汗著笑与他相望。
老早就猜到他定是什么也不做的司徒澐玥,还是忍不住有点手痒的想揍他几拳。
“我们是有一块看星星。”项丹青拍拍腿要他会意。
司徒澐玥仍摆著张凉脸。“你主动还是她主动?”
又被他猜中部分实情的项丹青呆著脸,而后依旧摆出一副心虚样。
“你难道要跟她这样耗下去?”他耗乾自己那条烂命也就算了,可用不著拖人下水吧?
项丹青先是沉默不语,随后幽幽地道:“我能和她多聊上几句,便已知足。”
这番认命话让司徒澐玥听得差点晕倒。
对项丹青被动的性子已无计可施,他本以为这辈子唯一碰到的窝囊人物只有他大哥而已,没想到项丹青比他大哥还窝囊!
“你这家伙真的是……”司徒澐玥没好气的瞪著他,接著一反过往盛怒后直接踹项丹青的反应,回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
见司徒澐玥反常,项丹青疑惑地追上去。“澐玥,你上哪儿?”
“我去你府上一趟。”司徒澐玥挽起袖子,盖有促成大事的气势在。
“你到项府做什么?”几年都不上门,今天却突然说要去?
“找袁姑娘。”
不知为何,项丹青听得有点心里发毛,“找她干啥?”
走在前头的司徒澐玥突然停步,回首看著项丹青,嘴角扬起一抹笑弧,笑得媚人——却也奸诈。
“你觉得我会找她干什么?慢郎中。”
见他笑得极有深意,项丹青猛然睁目,“你该不会是——”
“是啊。”很高兴项丹青猜中他要干啥事,司徒澐玥给他个更为灿烂的笑容后转身便走。
与其开导这什么也不敢做的胆小鬼,他不如去开导另外一个还比较省事,当然,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项丹青满脑子“觊觎”说出去。
“你不要乱来!”
“我没乱来,我是在凑双。”见项丹青追上,司徒澐玥干脆拔腿就跑。
“凑什么——司徒澐玥,你给我站住!”
整条西市大街上都是项丹青的叫嚷,路人们纷纷停下张望,错愕地看著他俩一路奔出这条街外,远方依稀可见两人狂奔的背影,有点滑稽。
他们两人跑到哪,嚷声便传至哪,这般吵闹声响一路从西市嚷到颁政坊,坊内有条交叉大道,向右拐弯再步行逾五十尺即是项府。
项丹青追得满头大汗,眼看司徒澐玥已拐进巷口,他心一揪,脚步跨得更急,见街口在即,他不假思索拐进,没想到司徒澐玥的背影乍然闯入眼帘,他急忙煞住脚步,还是晚了一步,正正的撞上司徒澐玥。
叩!两颗脑袋撞在一块十分响亮,项丹青与司徒澐玥同时蹲下身,双手捂著受创的脑袋,项丹青是个练家子倒还吃得了疼,可司徒澐玥却已痛得眼泪飙出眶了。
“你做什么停下来啊……”项丹青揉著额头,瞪著司徒澐湩玥。
“你有见过看热闹的人会边跑边看吗?”司徒澐玥没好气的回问。可恶!他跟街角都有仇是下是?上次才被那个倒楣小姑娘撞得胸口淤青,这回却和项丹青那石头脑硬碰硬,痛死他也!
顺著司徒湩玥怒指出的方向望去,项丹青看见自家大门前聚集许多人,他们正在大打出手,似在争执什么。
咦?为什么那群人愈看愈眼熟?
忽地,人群当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哀号,跟著还有道人影飞扔而出,项丹青见到那抹人影,两眼瞠圆,赶忙冲过去。
“丹青!”司徒澐玥见状,也起身追去。
项丹青率先冲到府门前,愕站在人群后方,看著冯府的仆人与自家仆役拉拉扯扯,又推又打,平时关起来的府门则大开。
先前冯府三不五时便派人到项府大闹,嚷著要讨回他们主子的第六房小妾,不过他们也只闹了一阵子便不再派人来了。
他本以为冯府的人已明白来此是讨不著人,没想到现在又——
“快把袁姑娘还给我们!”
“什么袁姑娘?我看她八成就是咱家六小妾!项府的狗们别太嚣——哎哟!我的眼睛!”
“请你们行行好,快把袁姑娘还给我们,你们这样拉著危险啊!”
从前看到项丹青就想将他大卸八块的冯府人马,这回根本不理一旁发怔的他,追上来的司徒澐玥站在他身旁,同样愕望眼前混乱。
比打仗还恐怖……
“咳咳咳咳咳……少、少爷……”
身后有名老人虚弱呼喊,项丹青猛然回头,就见项凯坐倒在地。
“项老!”他迅速将老人扶起。“冯府的人怎么又跑来了?我大老远就看见你被人扔出——”他话未说完,项凯的手便揪住他的衣襟。
“袁姑娘被拖进人群里,我拉她拉不出来……”
项丹青神情一凛,回首再望,这才发现人群似以某个点为中心,正疯狂地拉啊扯的。
二话不说,他将项凯塞进司徒澐玥怀里,俊者来不及劝阻,只好眼睁睁看著他快步走近人群。
“别再拉了,这样我们不好向主子交——”站在人群外围喊得嗓子都快破了的项甲突然感到肩上有股沉力,他回头,倏地被项丹青那脸寒相给吓著。“主、主子?!”
“我来。”项丹青将他推到身后。
项甲被主子难得的冷脸震慑得不敢出声,瞪大眼睛看著他先是提起一名冯府仆人的后领,趁对方尚未反应时毫不留情的朝后头扔。
“哇呀呀呀呀呀——”
砰!那名冯府仆人摔昏在司徒澐玥脚前。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
砰!第二个。
“我的娘啊!哎哟喂喂喂喂喂——”
砰!第三个,然后还有第四,第五,第六、第七……
司徒澐玥怔望著项丹青,不愧是唯一能和凤求凰对头的人,看他扔人的动作多么顺,抓一个,扔一个,抓两个,扔一双。
“项老,丹青他发火的机率有多高?”看脚边愈堆愈多的昏死伤患,司徒澐玥十分好奇的问道。
“挺低的,从小到大,十根指头就算得出来……”项凯汗著老脸,不知自己是否该出个声,阻止项丹青继续把人当沙包扔的暴行。
呵,那有趣了。司徒澐玥双眼亮晶晶的,万分期待。
不过眨眼工夫,上门来找碴的冯府人马被项丹青扔飞了大半,他不理会身旁人的叫嚣,抑或是无意间扫打到他的拳头,仅是伸长手臂,准确无误的把人群中心里像是物品般被人拉来扯去的袁芷漪捉住,奋力一拖,立即将她拖入怀里。
“他娘的!是哪个浑蛋——项、项丹青?!”
“项丹青,你这无耻淫虫把咱家小妾交——”
“嘘嘘嘘嘘嘘嘘嘘嘘!”
此起彼落的嘘声要那叫嚣的家伙闭嘴,在场的不论是项府或冯府的仆人,每个人皆是噤声如见阎王的模样,直盯著项丹青。
袁芷漪脑袋有些昏昏沉沉,她靠在项丹青胸前,杏花香包的味道淡淡地弥漫在她鼻尖:嗅到这香气,她这才安下了心瘫在这堵怀中,钳在胸前的两臂有些用力,但是她无力抗议,索性就让项丹青这般粗莽的继续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