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无论到了几岁,能被帅哥服务,都会心花朵朵开。
他转身,不期然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星眸,浅笑道:“你看起来很感动。”
灿蓝抿著唇,内心五味杂陈,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是高兴还是生气……
明明是相反的情绪,却又同时存在,冲击著她的心。
骆英翔没再出言损她,柔声催促她坐到副驾驶座,关上后座车门后,自己则走向驾驶座,对司机交代了两句。
西装笔挺的骆家司机立即下车,让出座位给自家大少爷,并恭送他们离开。
***
“奶奶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料理?”
骆英翔趁著红灯停车的空档,回头询问老人家。
“我什么都吃,一点都不难搞喔!”阎老夫人幽默地说。
“你问错人了,我妈妈比较难搞。”灿蓝忍不住插嘴,无心地出卖了自己的母亲。
骆英翔朗声一笑。“接下来的行程,都由我安排可以吗?”他说,主动把责任揽下。
他比谁都明白,坐在身旁的穷光蛋心有余而力不足。
灿蓝侧著脸看他,心湖荡起阵阵涟漪,爱恋他的感觉此刻清楚且浓烈。
“我的宝贝孙女,真是交了一个很——好的好朋友。”阎老夫人话中有话。
“才不是朋友。”灿蓝突然闷声否决。“我们又不熟。”他几天前突然消失的事,她一直都耿耿于怀。
骆英翔觑她一眼,看著她微鼓的腮帮子和翘得半天高的嘴,不禁莞尔。
他没有和她斗嘴,专心地开著车,前往第一站的用餐地点。
第八章
通常初次见面的人,能聊的话题有限,而必定会间及的问题,便是职业。
无论会面的对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避免不了世俗的制约。
“请问骆先生在哪高就?”
用餐席间,在一片和乐的气氛中,阎夫人率先开口。
身为女人的天性以及为人母的敏锐,她当然感觉得出这年轻人和女儿之间,并非仅只是单纯的朋友,其中绝对还掺杂了男女之间的暧昧。
这年轻人长得一表人材、气质出众,眉宇间流露出令人无法忽视的自信,表现落落大方、有礼貌又有教养。她相当好奇,他是从事什么行业,而自己女儿又是在哪里认识他?
骆英翔心知肚明这是试探,也将会是他被定位的关键问题。
“我在俱乐部当男公关。”他对她“据实以告”。
“男公关?!”阎老夫人及阎夫人都大吃一惊,大感意外。
“太大声了吧!”灿蓝蹙起眉,低喃道。
她倒觉得男公关这职业很炫哩!
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资格成为男公关,尤其还是赫赫有名的Lion Heart,这要求严格的顶尖俱乐部中指名率和营业额名列前茅的红牌。
除了具备迷人的外表,还得要有内涵、各种话题皆有涉猎,加上高超的交际手腕,才能在俱乐部里立足。
“你……你是牛郎?!”
阎夫人简直不敢置信,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居然是名……牛郎?
更重要的是女儿竟喜欢上一个牛郎!而且,她还跟对方是同事?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阎夫人很震惊,又很迷惑。
“是男公关,不是牛郎。”灿蓝纠正。
“有什么不一样?!”阎夫人板著脸轻斥,显然十分无法认同,她轻蔑地撇嘴说道:“嘻皮笑脸、低声下气、不顾尊严的讨女人欢心,为了钱做什么都可以,不是吗?”
她一一数落著正常人对牛郎都会有的刻板印象,摆明了藐视这种工作,仿佛把男公关或牛郎都当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哪是你说的那样啊!”灿蓝听得生气,顾不得身分,以下犯上的反驳。“什么行业、什么工作,都值得被尊敬。”她说,其中也包括了她一心追寻的魔术。
就是他们这种瞧不起的心态,她当初才会毅然决然离家,独自闯荡。
虽然吃了苦,可是,她并不后悔。
比起在家里头当被父母豢养的金丝雀,尽管能够漂亮可爱地待在华丽的小笼子里,却孤单寂寞,但她宁可当只不起眼、又时常饿肚子的麻雀,如此一来她就可以自由地翱翔天际、看遍各地风景。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分寸了!”阎夫人威仪十足的责骂。
阎老夫人倒是坐壁上观,笑意不减,觉得颇有乐趣。“真是热闹。”
骆英翔没把阎太太一连串的误解放在心上,他温和的笑了笑,提出邀请。
“如果伯母和奶奶今晚有空,是否愿意到俱乐部坐坐?让我好好招待。”
“你在说什么?”阎夫人瞪大眼睛,觉得他极不识大体。
她都已经挑明说了,他竟还要她们涉足那种不三不四的场合!
“有空!有空!”阎老夫人兴味盎然,频频点头。“好像很有趣。”
阎老夫人年逾花甲,仍保有一颗热情开朗的赤子之心,凡事都很乐意尝试。
“妈!”阎夫人眼睛瞪得更大,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阎老夫人不加予理会,很有兴趣的追问:“俱乐部在哪里?我想去瞧瞧。”
骆英翔递上名片。“可以先预约时间,我再去接你们。”
“今晚九点如何?”奶奶询问一旁正经的媳妇。
“妈——”阎夫人大叫一声。
她一脸惊惶,好像即将要去的是有妖魔鬼怪的龙潭虎穴。
“奶奶,那里有很多帅哥,包准你会喜欢。”灿蓝喜孜孜,今晚的表演她要更卖力,把最厉害的技法全部展现出来。
“真的吗?”阎老夫人开怀地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识见识被年轻帅哥包围的感觉了。”
“我不去。”阎夫人视男公关俱乐部为破坏声誉的声色场所,避之唯恐不及。再者,哪有婆婆带著媳妇一块去找男公关的……她接受不了。
“那我就自己去。”老夫人笑咪咪地说,去意坚定。
“伯母也一起来吧!俱乐部只是个放松心情的地方,不要想得太复杂。”骆英翔再度诚挚邀请,除了想扭转她的偏见,另一方面也能好好招待她们。
阎夫人还是有所迟疑,没有给明确的答案。
“今晚八点半,我会去接你们。”骆英翔语气轻缓,却有著不容置喙的气势。
阎老夫人一直观察著他的一言一行,认为这小子不简单,也不平凡。
“你真的只是一个男公关吗?”她问道。
灿蓝对奶奶突如其来的疑惑,十分不解,参不透话中玄机。
“奶奶觉得呢?”骆英翔笑著反问。
这表示,他并未否认他还有别种身分的可能性。
随后,一老一少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灿蓝纳闷地来回看著在她心里占有不小份量的两人,感到一头雾水。
话题至此,在骆英翔巧妙的带领下,把聊天重点转移到阎老夫人上,听她畅谈各种丰富的经历及趣事,亦提及已逝的阎老太爷当魔术师时的丰功伟迹。
一提及最敬爱的爷爷,灿蓝也跟著兴致勃勃、话匣子停不了,字里行间皆流露出崇拜与神往,但双眸中却隐隐透著淡淡的哀思与怀念。
聊著聊著,孩堤时期与挚爱的爷爷相处的回忆涌上心头,在她眼眶里凝结成水雾,也许,对魔术的不能忘情,源自于对爷爷的敬爱与追思。
割舍了魔术,宛如切断了她和爷爷最后的连系。
所以,无论说什么,她都坚持走这条路,以魔术为业。
骆英翔仔细听著,约莫明白她曾说过觉得最棒的人,就是指她的爷爷,她学魔术的启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