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好意思?”容囡囡连忙接过来,“老是麻烦你。”
福晋虽然富贵,却仍有下厨的习惯,因此容囡囡常常能够尝到她好手艺。
“快别这么说!”张寒语笑着走进来,“其实是我自己想找你说话,这个宵夜只是借口啦。不然我怎么好意思来?”她假装叹了一口气,“否则奉恩又要说我不对了。”
她哪有老是来吵囡囡呀,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嘛!谁叫这囡囡这么可亲可爱,全家都喜欢有她作伴。
容囡囡一笑,心里觉得她真是老实,坦白得可爱。
左家人都很好相处,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在这里不自在。
“福晋,快进来吧。”
“好。”她笑着点头,回头交代丫鬟道:“这另外一碗送去给大少爷。”
“他不在。”容囡囡一时口快,没多想的就让话溜出口来。语气还有点微快。
“是吗?没听说今天要值夜呀,哪去啦?”张寒语奇怪的问。
“不知道。”反正她也没兴趣弄清楚,又跟她没关系,<哼。
“这样呀,好吧。算他没口福了。”张寒语接过丫鬟手上的托盘,翻起碗盖道:“那咱们一起来吃吧。”
“好。”她也坐下来,只是莫名其妙的开始觉得烦。
连他额娘都不知道他哪去了,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呀?
“这是凤爪活颜汤,是补气兼补脾胃的圣品喔,赶紧吃吧。”张寒语殷勤帮她把调羹放进去,一边跟她闲话家常,“这几天真是热,我考虑明天来做冰镇桂花汤。”
不过虽然天气这么热,但是她每次来风月小筑就觉得凉得很舒服,大概是竹屋通风的关系吧。
容囡囡秀气的喝了几口,脸上出现了满足和惊叹的神情,“好好喝喔,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她娘早死,她记忆中母亲的形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她有一双温柔的手,总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低低的哼着歌哄她入睡。
很早就失去母亲一直是她的遗憾,但爽直热心的福晋让她有一种重获母爱的温暖。
她喜欢她的关心和不时的探访,很喜欢有她作陪。
“好喝对吧。”张寒语得意的说:“跟平常的不同是不是?”
“嗯。”容囡囡点点头,又多喝了几口。
“我加了一种秘密法宝,所以味道特别不同,特则的甘醇吧。”她急于献宝似的,“怎么你不问我加了什么?”
“你都说是秘密了。我怎么好问?”真是好吃,可惜姐姐不在这,否则她也能吃到了。
“你问我就会说了嘛!”张寒语一剐很想说的样子。
其实她就是喜欢人家赞她,虽说是秘密法宝,可也常常忍不住得意而兴高采烈的告诉人家怎么做。
人家觉得她堡的汤好喝那就够她得意、骄傲了。
“好吧,那你到底是加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棒?”
张寒语两眼发光,一脸的兴奋,“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加了一点参须而已啦。”
容囡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甘中带些微苦,还把鱼皮的腥味也压下了,真是好喝极了,你的手艺真好。”
“没有啦。我只是闲着无聊,所以才研究研究而已。”她又是高兴又是不好意思,“下次我再泡五子茶给你喝,味道更加的棒。”
“这么好?那我要好好的谢谢福晋了!”
“这算什么呀,要是你喜欢我的手艺,我天天给你做宵夜来也不嫌麻烦。”
“天天呀。”容囡囡笑着说:“福晋,你打算把我养肥了,过年时杀来拜拜吗?”
“我哪里舍得呀。”张寒语笑着搂着她,“我呀,要好好的疼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瞧你这么瘦,像风一吹就跑啦,天气好的时候在你腰上绑上一根绳子,那就成了一只美人纸鸢。”她疼爱的说着。
她撒娇道:“我哪有那么瘦,明明就已经吃了很多了。”
这一晚,风月小筑里都是女人的嘻笑声,听到的人都感染了她们的欢喜,唇边也不知不觉的挂了一朵微笑。
第七章
“两天没瞧见奉恩了,他在忙些什么?”
吃早膳的时候,左老夫人忍不住提出了她的疑问。
早膳是左府惟一全家到齐一起享用的时段,除了左极上军机处办公不在之外,其他人是不能缺席的。
容囡囡也入境随俗的跟大家一起用膳。
“大概是忙着准备婆婆你的寿辰吧。”张寒语说道:“对不对,囡囡?”
“啊?可能吧。”怎么会问她昵?全家没人知道他到哪去了,她又怎么回答得出来呀。
“不对,就算是也不应该两天都没回来呀。”她还以为夜不归营是儿子的拿手绝活,没想到孙子也学起来了。
“说的也是,不知道跑哪去了?”张寒语突然有点烦恼的说:“糟了,会不会出事啦?”
现在才想到会不会出事有点晚了!容囡囡轻轻的皱起眉来,在心里大骂左奉恩,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出门得说一声。
让大家这么担心,真是不应该。
不过她一点都不烦心,一点点都没有。
“不会啦,他在史家好得很,哪里会有事?”左执玉好整以暇的说。
“在史家?!你怎么知道的?”左老夫人埋怨的问:“为什么现在才讲?”
“你们现在才问呀,哥哥说你们要是问起的话,就说他去史家办事。”人家他也是很忙的,哪有时间帮他传话呀。
张寒语问道:“他去史家干什么?”
“这我怎么会知道!”他接过丫鬟手中的手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先走了。”
“执玉,你忙什么呀?天天早出晚归的!”左老夫人喊道:“等等。奶奶还没问完呢。”
她最担心奉恩跟史天德凑在一起呀,她得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家里一个如花似玉的囡囡他不陪着点,居然跑去跟那个洋人瞎搅和,这是在于什么呀!
“我忙着让你双喜临门呀。”左执玉笑着说,自顾自的走了。
“这孩子在说些什么呀。”左老夫人担心的说:“奉恩是怎么回事?我真是担心死了。”
容囡囡安慰着说:“奶奶,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因为左老夫人的坚持,因此她只好顺她的意,喊她奶奶。
“就是知道奉恩在史家,这才放心不下呀。”张寒语看婆婆脸有忧愁之色,饭也不吃了,干脆替她回答了一句。
“为什么呀?”怪事,有消息反倒比无影无踪糟糕,这是哪里的道理?
“你不知道。”张寒语小声的说:“我们家奉恩心眼死,不管我跟他奶奶怎么说,他就是不肯娶一门亲来传香火。
“老是跟那个外国和尚在一起,两个人好到有点离谱。两个大男人关在同一间房里,总是不妥当,更别说常常如此了。”
“岂止不妥当而已,根本是糟糕到了极点!”左老夫人接着说:“奉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对什么女人都没兴趣,偏偏在个大胡子身上耗了最多时间。”
容囡囡一听,第一个念头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好笑,可是看到她们两个人凝重的神色,她也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好把头低下来,隐藏住眼里的笑意。
“是呀,那时候他带你回来,我们还高兴着他终于开窍了呢。”结果却失望的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他这种脾气是像谁。”明明有个风流阿玛。怎么他不会见贤而思齐呀?
不需要那么夸张,但多少学着点。她们也就不会如此为他的婚事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