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个和她酷似的新进同仁,勾起他尘封的回忆——姜霁月,他记得名字,和她同姓。他放下咖啡杯,一正思绪,继续专心工作。
叩、叩。
门上传来轻敲。
“请进。”以为是秘书,关泽没有抬头,仍专心撰写企划。
“……协理,这是印刷厂刚送来的人事规章,请您过目。”传来的嗓音和听惯的秘书声音明显不同,眼前这人带着腻死人的甜意,还夹杂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紧张还会故作娇媚?这矛盾的组合让他颇觉好奇,想看是谁,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呼之欲出的雪白双峰。
很……漂亮。尤其在黑色衬衫的烘托下,更显得诱人心魂。关泽挑起一眉,不带任何情色的眼光,只是很纯粹地在心里下了评论。
美好的事物人人爱,他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有人敢穿,他就敢看,只是当时间、地点都不对时,这样的穿著其心可议。
“谢谢。”接过样本,关泽往后靠向椅背,拉开两人距离,也方便看清来人,这一眼,让他有些愣住——刚刚才在脑海闪过的容貌,如今出现眼前。
和他对上眼,姜霁月漾起迷死人的甜笑。电、电、电死他——即使,她真正想做的是掐死他!不行,沉住气,杀人要坐牢,为了这种人不值得,何况,让他以死解脱?哪那么好过,她的计划会让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协理,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的?”她上身倾前,好让他的视线能一览无遗。
尽管已做了万全的心理建设,没在人前这么暴露过的她,小脸还是无法控制地微微发烫,加上作贼心虚,一颗心跳得飞快,更加助长红艳燎烧的气势。
镇定、镇定!就当是在海边穿比基尼,不要紧的,而且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丑小鸭,他认不出来的!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还拚命安抚自己,却依然抑不下狂鼓的心跳。老天爷,拜托,千万别让她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关泽不动声色,眸底却有丝难以察觉的微愠一闪而过。记忆中的她是纯真活泼的,他不希望被容貌相似的她给污染了形象。
“你叫……霁月是吧?”他微微一笑,温文有礼。
过关!他没质疑她的身分!姜霁月很想高声欢呼,又觉得不屑。看吧!男人都是哺乳系动物,只要稍微穿低胸一点,姓啥名谁都忘了!
心一定,她开始使出浑身解数。“是,协理您记得呀?”她娇媚一笑,猛送秋波。这笑容她在镜子前练过好多次,今天总算派上用场。
“霁月,”关泽看向她,唇畔扬笑,让人如沐春风。“空气有点闷,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让一点空间?”他朝桌前一指。
笑容僵住,姜霁月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空气闷?那叫血脉贲张吧!他懂不懂啊
“……当然可以。”她深吸口气,总算维持住甜美的笑,转身走到桌前,宽大的办公桌立刻拉开了楚河汉界。
关泽翻阅人事规章,适当的距离,让他更能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及肩的鬈发塞在耳后,露出心形的小脸,白里透红的粉颊,衬上黑白分明的大眼,弯长的眼睫扇啊扇的,若不是她方才的举止还记忆犹新,他真会被这清纯无邪的外表给骗了。
什么叫天使般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他总算见识到了。他扬起一抹冷笑,继续看着手上的资料,心思却不受控制地飘了开。那张脸,真像……不知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
办公桌没事弄这么大干么?姜霁月脸上的笑有点快挂不住了。她计划中初次接触的进度是要靠到他身上的,软玉温香抱满怀,够撩人吧?偏这老远的距离,别说碰他了,连乳沟能不能看得清楚她都很怀疑!
“我帮您一起看有没有错字吧!”姜霁月锲而不舍,双手撑在桌面,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俯低的美景,足以让男人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却不包括他。
“我看完了。”关泽在文件尾端签名,交给她。“没有问题,可以请印刷厂开始作业,印完后发给各单位人员重签,一个礼拜之内务必全数收回。”这是他新拟的人事规章,里面的条文更加保障员工。
简洁俐落的指示,也代表对话结束。
“……是。”接下来怎么办?双手接过,姜霁月思虑急转,但顷刻间,怎么也想不到计划B,她好气馁。不会吧?难得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她没发现那懊恼拧眉的表情,破坏了做作的笑容,反而带着可人的娇憨。关泽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在明目张胆的勾引之后,她的脸上竟会出现这么无辜的神态。
不是没被献过美人计,也见多比她心计更深的美女,他却分不清,她这算是更加高明的技巧,还是自然流露的本性。
好奇心驱使,让他没直接叫她离开。
“怎么会是你送进来?张经理呢?”他问道,虽然唇角仍然带笑,平缓的嗓音却沉下几分,探测她的反应。
她……怎么觉得有点冷?错觉吧?姜霁月望向他,那深不可测的黑眸,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要命!这不是在怪她没资格进他办公室吧?
“经理外出,主任电话中,因为这文件满急的,所以先由我送进来了。”她勉强扯笑,早就想好的理由,因慌张而说得又急又快。
慌张?这个发现勾起关泽的兴趣。有胆子色诱,却被这小小的问题乱了阵脚?
“送进来前,都没人校对过吗?”这下子,他连唇畔的笑都没了。“是多重要的电话,让杨主任连校对都省了?”
完了,不会才第一次出马就拖累学长了吧?姜霁月背心窜过一阵冷汗,急忙解释:“您放心,主任工作相当认真负责,他一定是校对过,才会让我送进来给您过目的。”
如果她定下心,会发现气势逼人的他,其实眸心藏着促狭的笑意。
通常,像这种想借着美色攀权附贵的人,都心机深沉到不管他人死活,更遑论像这样急着帮人辩解。
她到底是纯,还是蠢?哪个才是她的本性?
“是这样吗?”关泽不置可否地淡道,颇以她的手足无措为乐。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猜不透他的想法啊!姜霁月慌得手心直冒汗,忍不住气恼。色诱有没有用?她的领口开得那么明显,他不可能没看到,怎会毫无反应?
她深吸口气,再接再厉——
“协理,您别生气好不好?”她眨着眼,轻咬下唇,十指绞扭,像小鹿斑比一样地看着他,合拢的双臂将雪胸推挤出情色的姿态。“您这样让我好害怕……”性感加我见犹怜,女性杂志上说这是最能掳获男人的组合,他死定了!
关泽一时间真不晓得该把视线放哪里,不是因为尴尬,而是只要看到她,他就很想笑!想装得世故媚态,却又满是掩饰不了的生涩,她去哪里学来的
强忍住笑意,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一招是只用来诱惑他,还是每个高阶主管都领教到了?
一想到她姣好的曲线可能不只他一个人看过,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一沉。他怔了下,为这样的反应感到诧异,随即自嘲一笑,把这无谓的情绪全然抹去。
又如何?这不关他的事。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淡然扬笑。这时桌上的分机响了,他接起。“我是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