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邀请,令他疯狂。
她遭他由身后箝制,根本没法有效反抗,只能挣扭着企图甩开他的环抱。但是没有用!他们的体型太悬殊、力量太悬殊、意志太悬殊。他是决心非要彻底吞吃她下可,她的抗拒申却充满懵懂,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难道不能文明一点、温柔一些吗?
可是妳想要这样玩。
她这才想起,刚刚为自己掘了个什么样的坟墓。
他极其老练地挤捏着她的丰乳,以巧妙的指法滚动她易感的乳头,强迫这美丽的饱满记得他的节奏。他知道她不喜欢这么无礼的对待,但他不打算改变自己,只打算训练她学会适应,对他的野蛮上瘾。
他们即将分离,他要在她身体和灵魂上烙下他的印记,让她无论在天涯海角,都会自动回到他怀里。
她难受得浑身虚软哆嗦,却被身后壮汉蜷得动弹不得,逃不开在她沉重雪乳上的急急搓揉,以及自她耳后贴着的舔吮及邪恶呢哝,不断催眠着她的意识,喃喃灌输着她喜欢他的粗鲁、喜欢这样被他玩弄、喜欢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喜欢他!
小人儿被抛上床褥的下一刻,就被覆上沉重庞大的压力。
「妳也太禁不起考验了,我什么都还没开始,妳就绷挺成这副德行。妳还要我怎么样?」他占尽优势,却傲然不满。「舔妳吗?还是咬妳?」
她还不及回应,就抽声被他的大口吞吮给弄痛。但这专横的疼痛中又载满宠爱,百般怜惜,扰乱她的判乱力,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爱她还恨她。
「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没有要这样!」别再嘲讽她了,她认栽。「我只是想离开。」
「妳在讲什么,没头没脑的。」他好整以暇地持续口中的品味、持续指上的骚动。
「我要回家!其余都是——」
骗你的!
他森然抬起的瞪视,哽住她的娇斥。
君士要是知道妳现在在谋画什么,他绝不会饶了妳。
「其余都是什么,迪琪?」
她在怕什么?她真正在怕的是什么?
怕他吗?或许。怕背着他规画的密谋曝光?可能。但这些都比不过最让她恐慌的事实:万一她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情欲张狂的女人该怎么办?
「不要……再跟我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了。」算她求他了,行不行?
「哪些话?」
「我并没有很喜欢……你这样待我。」
「是吗?」他毫不以为然。「可是妳的身体明明很喜欢。」
她从未有的需求,被他引起,他就是这种煎熬的元凶。
她认得他了。他酣然将自己完全深入她生命里,长久忍耐的折磨,换来的是她深切紧绷的包容,比她此刻在他怀中的娇柔攀附更密切、更贪婪、更任性、更狂野,将他雄伟的男性吮没,有力地企图拖往更深的深邃里。
他放肆吶喊,紧紧抓住怀中蜷拥的娇丽人儿,为她痴狂得战栗不休,不断加重他冲刺的节奏。
她的缺乏经验,使她百无禁忌。这份单纯,比老练的女人更具杀伤力。这一切秘密的热情,不是被她男友或情人发掘,连她自己都对此毫无自觉,直到他进入了她的世界。
濒临崩溃。
汗水摩挲着她一身细嫩的温度,不断灼烧着他的饥渴。他隐约听到她的放声泣嚷、隐约听到自己的咆哮、隐约听到沉重大床发出的噪音、隐约听到他们激切交融的声响,但那些都被他脑门剧烈的心跳声淹没。
他一再延迟,竭力延迟,甘愿为她饱受折磨,但她的娇喊与哆嗦、极度敏感的密切回应,让他激越侵略得神魂颠倒,深陷她的娇嫩,不断沉沦,耽溺于她的无助渴望,享受她黏腻的依赖。
她不要离开他的胸怀。
他好喜爱他一手带出来的小情人,淫荡又天真。情欲迷乱之际,她无力思考道德的包袱,无心顾及颜面,无暇担忧未来,全然像个小孩,全神贯注在她前所未有的奇幻体验里,什么都好奇,乐意尝试。
太过下流的把戏,她还是会抗拒,但他已先一步驯服了她的身体。除非他先得到他要的,否则绝不给她想要的。
为此,她被整得好惨。
恍惚中,她似乎快想起了什么。
不知几天几夜的爱欲横流,她的意识始终飘忽,也始终发觉自己转醒时,都身处他的臂弯中。
才微微苏醒的她,又娇慵地倒头回到他胸膛,沉沦在他好好闻的阳刚气息里。他好壮,光是影子就可以把她整个存在吞没。而且他好高,起码比她高出一个头,只有亲昵相依的时候,她才能很近地痴望他的脸庞。
他的睫毛好浓好长,难怪他的铜铃大眼看起来那么深邃。他的胡碴也好浓好刺人,常常弄痛了她:凡是他刻意摩挲之处,雪腻上都泛起晕红。
他好黏人,甚至黏到太过任性,很不讲理,让她隐隐诧异。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她在他沉睡的怀抱里,傻傻张着大眼抬望他,一瞬不瞬,生怕惊扰到他像个孩子般的安眠。他太活跃,几次小憩中,他会精明地霍然转醒,逮到她正在悄悄凝睇他,立即当作现行犯处置,整得不亦乐乎,她却羞得要死。
这种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同花样?
颠狂过后的倦怠,令她陶醉,不明白在他的恶劣对待中为何会有安全感。
但他的确是个可信赖的男人。在这一路上——
她悚然一惊,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可怕的是,她竟然现在才想起,在这一路上,她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的逃亡计画呢?她的返台班机呢?她的迫切呢?她的坚持呢?为什么她全抛在脑后,此刻还依依不舍地赖在他怀里?
这之间又过了多少时间?她和他厮混了多少天?
本以为是清晨的曙光,等她溜出住处才发觉,原来是傍晚的余晖。她尽可能不动声色,离开酣懒沉睡的他,赶往机场。透过阿道夫先前的打点,她只带着护照就沿途奔逃,由布达佩斯飞到维也纳,转机直往台北。
她拚命赶路,即使上了长程飞机也不放松,万分戒备,像在努力逃离身后随时扑来的巨大迷宫,再度将她整个人吞噬回去。
蓦地,她才惊觉,自己又遗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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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
旷职的这些日子,爸爸对她没表示什么意见,倒是公司的老臣财务副总非常不满。嘀咕的声音传到家人耳中,她隔天就被长辈请吃饭。
「妳太令我失望了。」保养有道的舅舅,一面慢咽生机素食一面说教。「先是突然请假一周,后是半个月不见人影,变得跟那些新进公司的年轻人一样不负责任。」
优雅昂贵的禅式餐厅,丝竹古乐微声播放着舒人心神的旋律。以东方的乐器,悠悠诠释西方古典的乐曲,别有风韵。
她一直都很喜欢这里的清淡口味和宁静,高档而低调的环境,隔绝了嘈杂的市井小民。可是,很奇怪地,她竟对自己熟悉的一切感到索然无味。
「刚才开会时的数字根本就有问题,我还一直等着妳出声,结果妳人不知魂游哪去了。」
舅舅从她小时就一直疼到大。她在美国念书的那段时间,舅舅和舅妈每年寒暑假说是去度假,其实都是特地去探望她,带她四处走走玩玩,免得她老习惯性地窝着,迟早闷出病来。他们喜爱她,又怕给人说闲话,所以疼爱全在台面下,免得对比出她的父母有多疏于关照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