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
「阿震?」青岚吓了一跳。
「我也喜欢妳。」静荷笑着说:「我喜欢有话直说的人,我想我会在这里适应得很好。」
「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封青岚笑着伸出手,「欢迎加入红眼。」
她心情愉快的回握住那神采飞扬的女人,和她一起笑了出来。
岚姊离开没两秒,屠勤就出现在天台。
这个屋顶,大概从没像今天早上这么热闹过。
「阿震和岚姊上来找妳?」
「嗯。」她抖开一件衣服,是件男性的四角内裤。
「妳手上拿的是什么?」他惊慌得忘了原先想问的问题。
「你的内裤。」她神色自若的抖了抖。
「它应该在我的浴室里。」他震惊的瞪着那条内裤说。
「我不喜欢脏内裤堆在浴室里。」她看着他说:「所以我把它洗了,麻烦你把那边的衣架拿给我好吗?」
他没有帮她拿衣架,只是一把将内裤抓过去,快速的将它晾到衣架上。
她好笑的看着他,提醒道:「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内裤,况且,我们都已经订婚了。」
这句话奇异的安抚了他。
他看看她,看看晒起来的内裤,再看看她,然后才哑声道:「没有人帮我洗过内裤。」
「桃花呢?」
「她和海洋收养我时,我已经十一岁了。」他尴尬的说:「海洋说,我够大了,应该学会自己洗自己的内裤。」
「所以,你一直都是自己洗的?」她好奇的问。
「嗯。」
「你以前的女友呢?」
他表情谨慎的看着她,摇头,「没有。」
她笑了,歪着头说:「我很难想象你自己洗内裤的样子。」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想象的?」他黑脸微红。
怎么会没有,一想到那个十一岁时愤世嫉俗的他,在父亲的威吓下,努力学着洗衣服的样子,就让她觉得想笑。
她笑着弯腰拿起另一件衣服,抖开。
这件不是内裤,他明显的松了口气。
「阿震和岚姊找妳做什么?」
欸,她还以为他忘了。
瞥了身旁高大的男人一眼,她把手中抖好的衣服交给他,边道:「聊天。」
「聊什么?」他很自然接过衣服,套上衣架,挂好。
「聊你以前被发好人卡的事。」
他的脸一整个爆红,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尴尬不已,晒完了手边的衣服,才问:「他们来威胁妳?」
「不是威胁。」她笑着交给他另一件衣服。「是恳谈。」
他们的亲切,让她印象深刻。
照理说,接受到他家人的这种威胁,她应该要再三考虑嫁给他这件事,但她实在很难讨厌他们;特别是,他们两个都是为了要保护他。
「抱歉。」他说:「岚姊一直觉得她有义务要照顾我们。」
「除了她和阿震、阿鹰之外,你还有兄弟姊妹吗?」静荷笑问。
「五个。」
她吓了一跳,「你爸妈那么会生?」
「不是。」他笑了出来,解释道:「阿震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其他三个萝卜头,是耿叔和莫叔的。」
然后他开始和她解释他那些没有血缘关系,却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家族成员。
艳阳下,她听着他说话。
他一边帮着她晒衣服,一边诉说他儿时的生活点滴,他在那海岸城市的生活,甚至他父母的爱情故事。
她可以从他的言语,感觉到他对他家人的热爱。
她听着他描述他的老家,仿佛闭上眼,就能看见他说的人事物,感觉到海风的吹拂。
阳光在空气中闪烁,衣服在蓝天下白亮如新。
他是个爱家的男人,从他的话语中,她清楚的了解到这一点。
他有很好的模范,而且他是她的。
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几乎可以闻到幸福的味道。
「下次有空,我带妳回去,妳一定会喜欢他们。」
屠勤拿起地上的洗衣篮,对她伸出手。
静荷把手放进他的大手里,看着他,微笑点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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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很平常的一天。
屠震和阿南在地下室工作,屠鹰到天台去抽烟,屠勤和武哥出门了,岚姊在楼上补眠,可菲在二楼准备大家的晚餐。
她照往例在办公室里,继续输入庞杂的档案资料。
日子,是如此平顺。
这几天,她慢慢适应了要嫁给他的事实,他似乎也没有突然清醒,或改变心意的打算,他只是一找到机会,就努力说服她提早婚期。
「我五月就认识妳,再过几天就九月,早就超过三个月了。」
「那不算。」她红着脸反驳,「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妳现在知道了。」
他说,语音沙哑而性感。
老天,在那之前,她还真不知道有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性感。
早上的争论,照例结束在她的床上。
幸好他在上床之后,就忘记说服她了,不然她实在很难坚持下去。
一想到他的热情,她就忍不住脸红。
轻快的鸟叫电铃声突然响起,她愣了一下。
红眼的一楼分成了两半,一边办公室,另一边是车库。
公寓的外头,没有很大的招牌,也不醒目,一楼这边的办公室更不是开放式的空间,它就像一般的住家,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和围墙,挡住了外人好奇的视线。
红眼的大门虽没到深锁,平常却也很少有人来拜访。
电铃再次响起,她好奇的抬头看向一旁的监视萤幕。
萤幕的画面分成四格,隐藏式的摄影机,分别对着公寓另外独立出来的楼梯、车库门,后门,以及大门前方的街道。
门前街道上,停着一辆厢型休旅车,大门前,则站着一个戴帽子、穿制服,手中拿着一盒东西的男人。
她认得对方车子和制服上的标志,那是一间很有名的国际快递公司。
他看起来没有异状,她也的确看过这间快递公司送货过来。
他再次伸手按下电铃。
不想让可菲下来多跑一趟,她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小院子打开门,但仍谨慎的只开了一条缝。
门外戴帽子的男人对着她微笑。
她认得这人的脸,她甚至认得这个微笑,曾经有阵子,它时时刻刻都在她的恶梦中出现,追着她。
是那个跑鞋男。
寒意瞬间直窜脑门,她立刻想把门关上,但他手上除了盒子,还有一把枪。
「别动。」他微笑开口,「不要想关门或后退,不然我保证妳会后悔。放轻松,妳只要不乱来,我就不开枪。」
黑幽幽的枪口,稳稳的对着她。
男人样貌俊美,微笑有如阳光般灿烂,但她知道,只要她有任何动作,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他是个冷血杀手。
他用帽子遮住了脸,用纸盒挡住了枪,他知道这里有隐藏式的摄影机,而且晓得它们在哪里,他是有把握才找上门来的。
「你想怎样?」她握紧了门把,冷着脸问。
「和妳谈一笔交易。」
她挑眉。
「妳拿了我们的东西,我希望妳能物归原主。」
「东西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我知道。」男人微笑着,但眼里的冷酷丝毫未减,「但我相信既然妳可以带进去,就有办法带出来。」
她瞪着他,「如果我说我办不到呢?」
「那妳就是逼我们对付这间小公司。」他递出纸盒,像说秘密一样的微低下头道:「这是个礼物,我相信里面的东西,能帮妳作出正确的选择。」
他手上仍握着枪,她接过了纸盒,他跟着递给她收货单和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