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她领悟。
「他们拯救了你。」
他睁开眼,开口同意:「他们拯救了我。」
他的养父母,让他从愤世嫉俗的小男孩,变成现在这个温柔的男人。
「我想,我喜欢他们。」
他露出了微笑,笑眼中透着暖意,让人怦然心动。
之前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一定蠢死了才会和他分手,不过她还是要把订婚期拉长一点,才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结婚,实在太疯狂了。
「你刚说你爸妈认识多久就结婚?」她问。
猜到她问题背后的结论,他含糊其词的说:「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她挑眉。
「不久。」他咕哝。
「屠勤。」她拧眉。
他认得这种口气。
桃花对海洋下最后通牒时,也是用这种口气叫他全名。
事实上,晓夜和如月也常用这种口气叫唤耿叔和莫森叔叔。
他早该猜到她不是简单就能敷衍过去的女人,她就和她们一样顽固。
她抿着嘴,瞇起了眼。
知道无法再含糊拖延下去,屠勤只好老实承认。
「三个月。」他叹了口气,「他们认识三个月后才结婚。」
三个月?有点短,不过她可以接受。
静荷微笑,宣布道:「那我们就订婚三个月。」
他就知道。
看着那笑容可掬的女人,他猛然低头吻住她。
三个月就三个月,他可以忍耐三个月,不过没人规定他这三个月不能继续说服她提早结婚。
第九章
屠勤头上的伤,一个星期左右就拆线了,但疤痕还在,那稚嫩的伤口,教她每次看到都有些心疼,他却毫不在意它的存在,像是几乎已经忘了。
她帮他洗头,因为怕他弄伤了自己。
他泡在浴缸里,仰着头、半闭着眼,像只心满意足,昏昏欲睡的大熊。
那特制的四脚白瓷大浴缸,是他房里少见的奢侈品。
全身赤裸黝黑的他,躺在这洁白的浴缸中,看起来特别养眼。
明明刚刚两人才……她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反应这么好,她大概一辈子都无法抵抗这个男人。
套着他宽大的T恤,她坐在浴缸边,小心的帮他弄湿短发。
他的头发理得很短,却比她刚认识他时,又长了一些,摸起来,感觉有些柔软。短发洗起来很方便,洗发精的用量只需要她的五分之一。
他后颈有另一道很浅很浅的疤,她轻轻抚着,问他。
小时候打架。
他轻描淡写的笑着说。
她替他满足泡沫的头冲水时,看见他赤裸的胸膛、腹侧、大腿内侧上也有旧伤。以往两人做爱总在光线不明的地方,她知道他身上有疤,却不晓得有这么多。
她知道他的工作危险,但……
察觉到她的情绪,屠勤睁开眼,看见她注视着他身上的伤口。
他握住了她停下清洗动作的手,亲吻她的掌心。
「我这几年赚的钱,足够让我们轻松过下半辈子,但我还是得在红眼工作,这个工作让我觉得自己是……」
他顿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回握住他的大手,了解的道:「让你觉得你是正常的,被人需要的。」
「嗯。」
一颗心,因他温柔的体贴和悲伤的过往,又暖又疼。
他的手也有伤,在掌心上,她抚着他的掌心,只觉得喉头一哽。
很浅很淡,时间应该很久了,但在那的皮肤依然微微纠结着,她可以想见受伤的当时,他有多痛。
他可以感觉到那揪紧她的复杂情绪,挣扎、不舍、悲伤、怜爱,和包围着他的温柔。
她的眼微微泛着水光。
对她的情感,几乎要满溢而出。
「我不会要求你离开。」她抚着他的脸,俯身亲吻他的唇,柔声道:「但请你,为我更加保重自己。」
她的泪,滴落,湿了他的颊。
莫名的,抚慰了他。
他伸出手,以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仰头亲吻她。
她的唇是暖的,和心一样。
泪水,泛滥着。
他吻去她的泪,一次,又一次。
他将她带进了怀中,浴缸里的水,因她的加入,满溢了出来,温热的水,很快浸湿了她身上的T恤,她却几乎没注意到。
她捧着他的脸,吻着他的唇,感觉他的体温,心头依然紧紧揪着。
才短短几天,这个男人就已经成为她的一部分,她呼吸着他呼吸的空气,感觉他的感觉,遇见他之前那段孤单寂寞的日子,遥远得有如上一辈子。
她无法想象再回去过着以前那样平淡寂寥的生活,她无法想象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噢,或许还是可以的,但那样的世界,相较之下是如此贫瘠,冰冷灰暗的空虚充斥其中,让她光想到就忍不住发抖。
她对他的渴望,是如此狂热而真实,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他的吻、他的手,他抵着她的灼热。
他的热情是如此昂扬勃发,让她无法再想其他。
他隔着衣服含住她挺立的乳尖,她轻喘时,他脱掉了她的内裤。
他捧着她的臀,让她坐到他身上。
她的身体,早已准备好接纳他,她感觉到他的进入,感觉到身体因他而扩展,接纳着他的热烫。
他帮助她接纳自己,她攀着他的肩头,俏脸泛着玫瑰般的红,星眸氤氲迷蒙,粉唇微张地轻喘着。
「勤……」
「别怕……」
他亲吻她的唇,再次吻去她颊上的泪。
热水包围着两人,他的皮肤却更加热烫。
他扶着她的腰臀,教她律动,她既害羞又害怕,但对他的热情和欲望却凌驾一切之上。
「我爱妳。」
他说,双眼热情而专注。
胸口好热、好热,她没有办法回答,只能泪如泉涌地坐在他身上,随着热情的韵律摇摆,一次又一次的在他低哑的爱语中,和他一起攀上高峰。
「我爱妳……」
那瞬间,她知道,他已成为她的一部分,永远永远都无法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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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婚约,他在她答应的那天就公告周知,红眼的人都很高兴,但很明显的一点也不意外,屠鹰甚至只挑了一下眉,不过他终于对她开口说话了。
「恭喜。」
她吓了一跳,他是笑着和她说的,很浅但很真心的微笑。
「谢谢。」她是这样回答的,虽然在那瞬间,她其实很想去拿机器回来把他的声音录起来,这男人惜字如金,每一个字都弥足珍贵。
反应最欢乐的就是可菲,她抱着她又叫又笑又跳。
武哥则是露出洁白的牙齿,称赞屠勤「干得好」,然后拿出一纸工作合约,希望她能到红眼正式上班,拯救他们杂乱无章的办公档案。
不过屠震和封青岚的反应就特别了一点。
他们两个前后差了几分钟,各自找上了单独在天台上晒衣服的她,诚恳的找她谈了一番,屠震的大意是——
我很高兴屠勤找到老婆,不过妳要是敢故意伤害他,我会让妳死得很难看。
之类的。
当然,岚姊说得没有屠震那么直接,但意思同样亲切。
「我很喜欢妳,所以请不要逼我伤害妳。」
「妳有没有想过,依据体型的大小,我才是那个可能被伤害的人?」她打趣的问。
「没有。」封青岚回答得毫不犹豫,她只是叉着腰,挑起了眉,「我们的家规是不准打老婆。」
「所以他不准打我,但妳可以对付我?」静荷好笑的问。
「没错。」封青岚笑了出来。
「妳知道,刚刚他小弟才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阿震?」
「对。」
「我想也是。」她笑了笑,「我应该替他说抱歉,不过既然妳要嫁进来,就得学会适应他,就和适应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