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在挡路呀?
没见前面有恶狼,人家正小心翼翼地撤退吗?真是有够不识相的。
杜盼盼转头,带着憎恨的目光朝后瞪去,却在下一瞬间双眼瞠大,呼吸停上。
就着前方山洞射来的隐约光线,她看清楚了挡路的“东西”。
那是一个庞然大物……不不不,正确的说法该是,那是一个庞然“怪物”!
一个足足有她两倍高,名副其实的“虎”背“熊”腰,明明有着人类的头颅五官,却生着犹如虎爪般的长臂,以及一双黑熊毛腿的怪物!
一个怪物!
险些被吓掉了下巴的杜盼盼,虽然知道他们正在撤退,也知道不该出声,却仍是失去控制地失声尖叫起来,叫得惊骇莫名,叫得声震四方。
老天爷!
她总算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听见那样可怕的尖叫了。
第十章
“原来是乌龙观的天三少侠到访,失敬失敬!兽奴,松手!”
令狐祟开了口,怪物松了手,但为着护妥杜盼盼,天道存双肩早已让怪物的虎爪给撕裂得血迹斑斑。
“你们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
令狐狡疑惑的开口,问的人虽是天道存,眼神却明显停在杜盼盼脸上,流连不去。
“是因为他们有这个吧。”
黎胥海上前,眼尖地将天道存怀中微露出头的藏宝图抽出来,交给了令狐祟。
令狐祟接过图一瞧,面色丕变,破口大骂。
“好你个乌龙观!好你个仁慈贼胚!我请你徒儿帮个忙,你居然偷偷摸摸地画了一张?”更可恶的是上头的注解画线,居然比原图的还要清楚。
天道存听了这话,愣愣地不及做反应,倒是杜盼盼柳眉倒竖地骂了回去。
“现在是怎样?做贼的喊捉贼?一个设局残害武林同道,还豢养着怪物伤人的恶厮,居然还有脸骂别人是贼胚?”说话时美眸恼瞪着一旁的怪物,恨它居然敢弄伤她的心上人。
“他不叫怪物,他叫兽奴。”
提起这家奴,令狐祟脸上明显浮出得意。
“他是我在狩猎时捡到的弃婴,有人的五官模样却又有兽的肢体,一个明摆着遭天谴的孽畜,这要是让别人给瞧见了,不是吓跑就是杀掉,呵,偏我聪明,知道他会是个好用的棋子,养在我庄内地牢二十多年,就为了将他调教成顶尖杀手,专门用来为我清理‘障碍物’。”
“主人!主人!兽奴!兽奴!最乖!最乖!”听见令狐祟提到自己,虽说不解其意,大家伙还是兴奋得拚命槌胸点头。
“是呀,一个乖兽奴,合该是由个连禽兽都不如的主子才能调教出的……”杜盼盼出言嘲讽,没去瞧变了脸色的令狐祟,迳自问向令狐狡:“可我还是不太懂,就算这家伙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扭断十三个人的脖子,然后从容地离开吧?”
老实说,对于这个答案杜盼盼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么为什么要问?且还故意问令狐狡?
自是因为她看得出这家伙对她有兴趣,想借故多拖点时间,好让她能想出个能够保住两人小命的办法。
“这问题不必问狡儿,因为他不在现场,真想知道?哼!老夫来说。”
令狐祟瞧出了杜盼盼的意图,冷冷地接过话。
“那桩事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有我们这三大武林高手在旁帮忙,一次揪出十三个倒霉家伙排排站,先点住他们的哑穴,再叫兽奴一个接一个地动手撕断脖子,等轮到最后一个倒霉鬼时,解了她的哑穴,在已见识过十二个前例,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后,还能不叫得震天价响,像是见了恶鬼吗?哼!小娘子不必好奇,待会儿你们便能亲眼见着我这宝贝兽奴,是如何利落地撕断人的脖子了。”
“兽奴!兽奴!”听见主人再次提到自己,大家伙又是一阵兴奋鼓噪,“撕断!撕断!好棒!好棒!”
眼见一个恶主一个蛮奴在那儿一搭一唱地吓死人,即便心底咚咚咚打鼓,杜盼盼依旧强持着镇定,不愿让人看出她的恐惧。
“哼!果真是个禽兽不如的兽主子,够恶!”美眸转向令狐狡,“令狐公子,虽说通常老子坏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去,但在寻宝的路上,我直觉认为你会是个君子,所以千万别跟你爹学,坏事做尽,当心将来会有报应。”
眼见美人示好,令狐狡眼神大亮,忍不住开口,“爹……”但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就已让他爹给毫不留情打断了。
“哼!想都别想!男的不能留,女的也是,想要漂亮的女人日后机会多得是,犯得着留个知道你所有底细,且还心向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养虎为患吗?
两个都得“杀!”
杀字甫出口,令狐祟眸底杀气腾腾。
见状,始终没出声的天道存向前跨步,将杜盼盼挡在身后。
“我不管你们想怎么做,或是想要怎么对付我都行,就是不许伤害盼盼。”
“天三少侠!”
眸中杀气换成了嘲讽,令狐祟冷笑,说话时还将双掌互扣,暗自运气,身上骨骼不断传出噼噼咱咱轻微爆响,声势慑人,为了眼前这堵始终解不开谜的墙他早已闷翻,早就想找人动手玩玩了,既然有入主动送上门来,那最好!
“你凭什么说不许伤害谁的笑话?撇开兽奴不计,咱们与你是以六抵一,更何况其中还有三位是武林高手,任何一个人的绝招都能要了你的命,想要讨价还价?去跟阎罗王谈吧。”
话还没完,令狐祟已有了动作,他早看出眼前年轻人底子不错,内力深厚,是以决定趁他还得分神照顾那小女人时,采取先攻,于是一次就用了八成功力,祭出凌厉骇人掌气,直直地朝天道存身上送过去。
眼见对方掌气袭来,天道存虽然来得及闪开,却因为心系杜盼盼的安危而不愿意闪,他急匆匆地用力将未婚妻推开,这才回过身仓卒接掌。
应变时间太短,那来自于令狐祟的骇人掌气,眼看便要打中尚未运气抵御的天道存,却陡地一条人影自天而降,硬生生插入两人之间。
那人不但替天道存接下这一掌,甚至还能来个巧妙至极的“移花接木”,一个旋身挲掌,反将令狐祟选出的掌气给加倍回敬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压根没想到会有此变故的令狐祟,瞪大老眼瞧见自个儿的胸口猝然受创,波地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血水。
“爹!”令狐狡急声大喊,奔过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至于天道存,则是兴奋地大叫:“大师兄!”
来人正是乌龙观仁义、仁慈座下大弟子,被坊间称作“商界之神”,脑子永远动得比别人还要快的天骧游。
只见天骧游面如冠玉,神色潇洒,在众人因着钻洞、爬洞、渡水而身形狼狈之时,他依旧是一身雪白未沾尘埃的儒袍,顶上以丝绢束发,俊唇轻衔着魅笑。
即便天骧游看来像个文弱书生,但天道存却知道救星已到,他和盼盼不会有事了,是以像个吃了定心丸的孩子,憨笑呵呵地凑上前去。
“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天骧游举高手,一个爆栗子便往师弟头顶送去,接着没好气地开口,“因为你!”
因为我知道你无论再如何辛苦,也一定会来完成师父们所托付的任务。
因为我知道以你的脑子肯定会玩不过这群狐狸,是以在掐算了日期后,早几天前就带着他家娘子来到附近,甚至单枪匹马地进进出出这洞窟几次,先前便隐身在洞顶,贼笑地觑着底下这六只坐困愁城的大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