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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这么想。」棘爽月又转起了碧箫,「看来邵译嘉若没了那丫头,恐怕什么都办不成。」

  今天当一回偷听者也算小有收获。

  邵译嘉个性软弱、没主见,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那丫头手段这么厉害,看样子都是她在作决定、出主意。

  太软弱的女人他受不了,太强势的女人也挺令人反感的。

  项东流也点头赞同,「听起来那丫头倒比主子强上几分。」

  「这样我就容不得她了。」棘爽月冷冷的一笑,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项东流惊道:「殿下想……」他伸手在空中劈了一下,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你想到哪里去了?」棘爽月忍不住又用碧箫敲了他一下,「我犯得着为了一个丫头杀人吗?」

  他只是想把她弄出去,将她从邵译嘉身边支走,这样他要对付那个棉花似的女人就容易多了。

  项东流吁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真是吓了他一跳,要是殿下真的干了这种坏事,他就麻烦了。

  不跟皇上说对不起皇上的托付,跟皇上说又显得没义气。

  「只是要怎么名正言顺的把她弄走?」这倒是一个问题,她们主仆感情那么好,就算想挑拨也无从下手。

  纳兰也不会自愿离开邵译嘉……棘爽月皱着眉深思,突然一个点子闪过他的脑海。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忍不住笑了。

  「殿下,你怎么啦?」东流看他忽而皱眉、忽而微笑的。

  「东流,你运气真好。」他拍拍他的肩膀,「我现在认识了褚严华,哈哈。」

  说着他举步便走,邵把项东流晾在原地发愣。

  「什么意思呀?」他一头雾水的抓了抓头,「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啦,殿下。」就像殿下拿了人家的碧箫,也不知道是要干么,他问他有什么用意,他只是笑而不答。

  看着他走远,项东流连忙追了上去。

  而棘爽月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褚严华要倒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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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袁览钦坐在摇曳的灯火下,深锁着眉头独饮。

  夜已深沉,人皆安睡,独他无眠。

  一盏摇曳的风灯捧在管家袁福手里,一个挺拔身影谨慎的跟在后面行走。

  袁福在房门前停了下来,轻敲门道:「左相,皇长子来了。」

  袁览钦连忙开门相迎。

  棘朗星道一唤,「舅舅。」他的母亲懿贵妃是袁览钦的亲妹妹,因此两人私下相见时便是甥舅相称。

  「进来再说。」他把他拉了进来,对管家说:「袁福,你在门边候着别让人进来。」

  「知道了。」袁福关上门,吹灭了灯火直挺挺的站着,像只忠心耿耿的狗。

  「朗星呀。」袁览钦深叹一口气,「你舅舅当朝为相这么多年,一向呼风唤雨威风八面,中间也遇过不少祸事,可从没像这次这样忐忑。」

  「舅舅为何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方铮那个老胡涂告你用人唯亲这件事吗?」

  他摇了摇头,「这事还小,只要我一口咬定方铮血口喷人,皇上训一顿也就罢了。况且这事右相也糟殃,皇上总不能因此办我们。」

  「那我就不明白舅舅祸认为的从何而来了。」棘朗星疑惑的皱起眉,「难道是父皇昨日下的令?可以我来看,这令并不动摇舅舅呀。」

  「我也这么想。」他叹道:「皇上封茉阳公主为右丞相,又调了宇文执出任左丞相,要我提携协助,虽是玩笑成分居多,但总是个警讯哪。」

  「那舅舅为何发愁?」他不明白了。

  「我为你发愁,更为了自身难保发愁呀。」袁览钦接着说道:「朗星哪,你本该是皇太子,我国皇位向来都是传长不管嫡庶,皇上偏爱皇后也就不管惯例,硬是立二皇子为皇太子,但你可是长子呀。」

  身为皇长子,只因他的母亲并非正宫,因此他和皇位擦身而过,这一点是他最不服气的。

  棘爽月之所以胜过他,只胜在他是从皇后肚子里蹦出来的,而他却是贵妃所养。

  「我知道,我也不甘愿。」

  「舅舅知道你有野心也有才能,皇太子的位置你当之无愧。」袁览钦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皇上器重你,也疼你,哪天太子之位回到你身上也未必。」

  他是他的外甥,他当然希望他能够登上王位,这么多年来的拉拢、斗争,为的还不是这些名和权。

  「舅舅……」

  他摇摇手,阻止他说下去,「皇上这几日调进了许多青年学子,我心里忖度着还会有更多,说不定是要办朋党了。」

  他和右相不管是谁垮台,牵连的门生和心腹也会跟着垮,内阁有了空缺当然要补人,皇上此时调这些人上京,怕是为了到时有人可补呀。

  「我跟右相斗了这么多年,干下的事也不少,这次恐怕要糟殃了。」他再想到那道要京城内外臣子公开上书弹劾的圣旨,就冷汗涔涔无法安睡。

  棘朗星也默然不语,从父皇这几日的动作来看,背后的含意恐怕真的不单纯,舅舅的顾虑也不是多余的。

  「我琢磨着我和右相得垮一个,许会是我。」光是人家参一笔他与皇长子暧昧图谋就够他受的了。「要是我真有个万一,你千万不要牵扯进来。」

  「舅舅,或许事情并没那么严重。」

  「凡事得先做最糟糕的打算。」袁览钦紧皱着眉,「你听舅舅的话,离这淌浑水远远的,只要皇上还宠你、信你,就还有机会替舅舅、翻身。」

  「我记住了。」棘朗星咬牙道:「舅舅,苦了你了。」

  如果,他是皇太子就好了。

  他挥了挥手,「好了,你回去吧,谨慎点。」他看了他一眼,语声悲恸的说:「朗星,天威难测呀。记住了,天威难测。」

  棘朗星琢磨着舅舅的话,记住了。

  如果他能在内阁混乱、朝廷动荡之时干出一件大事来,那么一切就会不同了。

  两年前留下的那枚棋子或许可以用了。原本是一些小消息、一些不起眼的人,经过多年,有时候可以得到很好的利用效果,也能掀起滔天巨浪。

  他缓缓的走在寂静无人的长街,背着手昂首看着天上的明月。

  「为什么我要生在皇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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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子午睡未醒,请院使再稍待。」

  一名圆脸宫女客气的说,朝着邵译嘉微微一福。

  「还等?」邵译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

  她已经在门口站了两个时辰,皇太子也未免太会睡了吧?

  「小姐呀。」纳兰偷偷的说:「我瞧这皇太子架子大得很,说不定是存心要你白等。」 

  小姐早上在医官院看公文,应付那些罗唆的医官已经够累了,现在还得在皇太子的房门外罚站,实在太欺负人了。

  「我是来帮他看病的,他怎么会要我白等?」说起来,皇太子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她可是充满着期待又兴奋的心情,

  「现在都什么时候啦,睡午觉也未免太久了吧?」纳兰咕哝着,不满的对着紧闭的门扉做鬼脸。

  「没关系,我们再等一等吧。」邵译嘉体贴的说:「太子有疾,多睡些也许比较好。」人家有病在身嘛,多少该体谅一些。

  不过……好男色真是病吗?

  这一等,又过了一个时辰,邵译嘉累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姐,不如我们到外面坐着等吧。」莉站也罚了三个时辰,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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