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必再作什么计划了。”史恩说道:“听着,我们就告诉瑞福,说我一抵达铜湖宾馆,就直接到你这儿来向你求婚,而你也立刻答应了。为了使这整件事情看来更真实……”他一面说话,一面在口袋中摸索,拿出一只小巧的方型盒子。“你最好戴上这个,看看合不合适。”
当史恩打开盒盖,汤妮不禁为里面那只菱型翡翠钻石戒指攫住了眼光,但是没有碰触它的意思。
“你从那里来的?”她问道。
“是我祖母留给我的,要我送给愿意嫁给我的女孩,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这并不是每个女孩所希望的。我是在这儿途中,从银行中取出来的。”
“难道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这件事情吗?”
史恩淡褐色的眼睛有些闪烁不定。“不是的,不过我想最好还是先准备好。”他停顿了一下,关怀地问道:“你现在不会改变主意吧?”
汤妮想到最后几天与瑞福在一起的情形,不禁又硬起心肠。“不,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是我不能戴这戒指,史恩,说不定我会把它弄丢。”
“它已保过险了。而且你不必一直戴着它,只要能够让瑞福看到就行了。他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么这只戒指本就应该为这目的而妥善保存,汤妮想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假如这真是史恩所希望的,那么她就照着做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要瞧瞧瑞福在知道消息后的反应。她异常稳定地伸出手来,取出戒指,将它套人左手的中指。
“蛮紧的,不过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汤妮说:“你最好把盒子也留下来,那么在完成任务后,我可以将它收起来摆好。”
史恩将盒子送了过去,手指鼓励似地碰了她一下。“在我去见瑞福后,我明儿个一大早就来看你。我真等不及去告诉他这个消息,这是我与他相争以来,第一次占上风。”
史恩终于走了,总算能够一个人独处。汤妮强自镇定,尽量避免陷入自怜的情绪。她当初竟是那么的容易受人欺骗。瑞福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是那么的突然和没有来由,她应该察觉那隐藏在后面的不明动机。
报复将是一件甘苦参半的事情,汤妮感到一丝痛意的愉悦。她意识到摆在眼前的尽是一些复杂的问题与困难,令她无法再想下去。现在她所关心的只有那件事。
汤妮只睡了一会儿,在清晨六点三十分左右后断断续续地微睡中醒来。在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到湖中洗澡的念头令自己嫌恶不已,但是她却强迫自己穿上衣服,步入沉静湿冷的清晨空气中。她跑到昨晚与瑞福躺在一块儿的湖畔,跳入湖中,以柔和而有力的动作挥去所有不快的记忆。
当汤妮回来,向小木屋走去时,瑞福已等在那儿了。汤妮心不在焉的注现着地面,差一点儿就与瑞福迎面撞个正着。当她抬头看到那灰色双眸中如剑般锐利的眼神,全身不禁打个冷颤。
“我刚刚才和史恩谈完,”瑞福说:“现在让我由你口中再听一遍。”
汤妮稳稳地站在那儿,毛巾搭在肩上,静静的望着瑞福。“史恩向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了,这样行了吧?”
“为什么要选史恩?”瑞福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就是令汤妮心中一阵抽紧。
“你能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呢?事实上,我还觉得挺过瘾的。你一定跟许多女孩子也这样做过,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经验呢!”
汤妮看到瑞福眼中轻蔑的神色,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发难,一把抓住她,将她推入房中。汤妮并没有反抗,她深知瑞福的力量。当瑞福一脚将身后的房门跟上,汤妮转过身来面对他,毛巾已掉落在地板上。
“你再走过来。史恩就会给你好看的……或者你是根本不在乎?”
“史恩?是的,我在乎。”瑞福冷冷地说,“这就是我不能袖手旁观,让你糟踏自己的原因。算你赢了,你说个价钱吧!”
汤妮牵动嘴角。“你认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用钱计算的吗?我不出卖自己。”
“你不是在告诉我,你已爱上他了吧?”
“我什么也没告诉你,”汤妮反击道:“我怀疑你会听得进去,你给我出去!”
瑞福紧抓住汤妮的肩膀,指甲都几乎陷入她的肉中。“我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不是!”即使是在这时刻,汤妮仍是无法欺骗他。“不过我认为要爱上他也不是件困难的事请,他是这儿唯一值得爱的人。”
瑞福手中的力量仍然没有丝毫放松,他的嘴唇紧抿着。“你已能完全控制地了,是不是?再过两年,你只要说句话,他就会为你做任何事情。哼!我可不能让这种情形发生,你听到没有?你等着瞧好了!”
汤妮丝毫不为所动地瞪视着那双灰色眸子。“祝你好运!你会需要的,史恩已决定不再容许你和他的母亲控制他的生活了。”
瑞福的嘴唇重重的压了过来,封住了汤妮的嘴唇,他的舌头冲入了汤妮紧闭的双唇中。然后地放开了汤妮,后退两步,眼中满是轻蔑不屑的神采。
“我第一并没有把你看错,你是另有居心。假如事情的演变并不如你所预料的一样,你可太别惊讶。”
在瑞福气冲冲的离开后,是一阵令人窒息。从湖畔传来的马达方打断了汤妮的思绪,她意识到史恩就要过来。
第一件事她所要告诉史恩的,就是她决定不再参与这场骗局了。报复的滋味并不是甜的,而是酸的。她一点都不想再演了。假如她的行动快速的话,可以在半小时内离开这儿,到了开格瑞,马上就订下第一班机飞往英伦的飞机票。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抵达英伦,又该去何处,可是她现在根本拒绝去想这些,她现在的打算是走一步算一步。
当史恩抵达的时候,汤妮的行李已快整理好了。史恩站在门口,愕愕地看着汤娘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
“汤妮,你现在可不能改变主意,”史恩紧张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想杀杀瑞福的锐气呢!”
汤妮缓慢而细心地折叠着一件衬衫,避开史恩的眼神。“我也曾这么想过,只是现在好象不再是那么重要了。”她眨了眨眼睛,不使眼泪掉下来,也不决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我很抱歉,史恩,但就是这样,我要走了。你的戒指已经放在盒子里,摆在那边那张桌子上。”
“你答应过我,”史恩说道:“假如你食言,你就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人。”
汤妮转身面对史恩。“我只是把我自己高估了,那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必须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史恩,我不能帮助你。”
“我不能,可是你能。”史恩走了过来,抓住了汤妮的双臂。“求你,汤妮,别抛弃我。尤其不要在现在:正当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假如你走了,这一切工夫都白费。”
“没有我,你仍然可以股到的,”汤妮绝望他说:“你并不需要任何人在后面支持你。你是个有自主能力的人,史恩,并不是史都华家族的一个傀儡。”
“但是你是唯一能使我信这点的人。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你……给予我信心。”史恩顿了一下,祈求地望着汤妮。“只要再过一段短时间就好了,我只要求这些。你并不关心瑞福,而只是你的自尊受到了伤害,”这一回,他又怀疑地停住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