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妮已感到有些后悔了,她本能的为自己寻找借口。“我只是不希望被这样视为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对任何一件事情都不会视为理所当然的。”他的语气极为严历。我只是依循我的生理需要,而这本是应与别人分享的,却在刚才被打断了。“
“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她微弱地抗义着,然后看到瑞福的嘴唇再度讥讽的笑着。
“没有人会那么幼雅的。”
汤妮面颊发热,知道自己是无辞以对。“好吧!就让它发生好了,对你来说,这种事是经常发生的,对不对?”
“也不是经常的。”他反唇相讥。“今天晚上我就遇到个冷血动物。到底谁才有资格做你的入幕之宾呢?”
汤妮冷冷地看着他,怒形于色。当她站起身时,竟是惊人的稳定。“晚安,史都华先生。”
“汤妮。”他的声音令汤妮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等一下,好不好……求求你。”
是最后一句话令她转头回顾。瑞福·史都华不是那种轻易向别人低声下气的人。他坐在原处,一副做势欲起的样子,脸上复杂的表情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汤妮没有移动。“你要说什么,就这样说好了。”
“回到这里,他说:”我不会碰你的,我只想与你谈谈。“
“好吧!”他的口气听来好似有些委屈求全,甚至还有点儿痛苦。“我向你道歉,我误会你了,并且几乎重蹈覆辙。我们能不能再重新开始?”
“史恩再过几天就会回来了”,汤妮柔声提醒他。“而你马上就要走了,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我乘飞机到这儿只需要半个小时,”他回答:“而且我的时间又不受控制,你说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我想我可以改善这一点,以做为重新开始的第一步。等比尔回来后,你就有较充裕的时间了,我可以带你到镇上去逛逛,这样子,我们就能更进一步地了解对方了。”
现在汤妮的思绪一片混乱,在不到五分钟之前,瑞福本仅想与她共度一夕之欢而已,而现在,他却好似在做长久的打算。汤妮不知是否该相信他所说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够相信,她以前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渴切地盼望过一件事情。
汤妮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吧!我也愿意这样。”
好极了!瑞福冷不防地站了起来,看到汤妮眼中戒备的神色,他摇头道:“我只想送你回去,没有其他意图。你最好别说你自己可以回去,因为若是这样,你就是对我缺乏信心。”
“我没有说话啊!”她说。
瑞福笑了笑,于她相偕走出房间,向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那栋小别墅走去。
比尔意外地在星期二回来,几乎个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他是个沉默寡言,他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与瑞福在办公室中谈了几分钟,然后出来,向正在替白银上鞍、准备带队出游的汤妮走去。
“我听说你很尽责”,他粗声地说道:“谢谢你的帮助,现在老板要见你。”
她发现瑞福正在办公室中查阅账薄。“看来我在这儿是多余的了”,她酸酸地说:“除非你能在未来几天为我找到其他的事情做。我已答应史恩说我会等他回来的。”
瑞福抬起头来看着她,灰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你不必做什么事情,你也应该休息一下了。既然比尔回来,我们都可以休几天假,搭乘飞机到堪浦斯去玩一趟,你觉得如何?”
“好极了!”汤妮笑逐颜开。“但是你有时间吗?”
“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吗?”瑞福放下笔,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到这儿来!”
汤妮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凑上嘴唇。这三天来,他们的感情在汤妮许可的范围下进展神速。汤妮在瑞福热情的拥抱下,脉搏不觉加速。
“你已把我栓在绳子上了。”瑞福轻吻着她的发丝说道:“你也知道这一点,我们要在史恩回来以前,痛痛快快的玩上几天,然后……”他没有再说下去,只用双手的拥抱与嘴唇的亲吻代表承诺。
这两天来,他都是以这种温存的态度来表达承诺与保证,而汤妮却只能盲目地接受。她了解自己对莱迪的感情在于对瑞福的比较之下,就如同水之淡薄对酒之香醇,她现在正是醉后方知酒浓──已无法客观地退站一旁,冷静地考虑整个事情。她现在希望能与瑞福在一起,感觉到他的双手于嘴唇和那奔腾热烈的激情。
当汤妮确实了解自己坠入爱河时,正是在星期四下午,与瑞福从湛路浦斯驾机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是发生得那么快,令她几乎无法相信,但这的确是真的。她看着瑞福稳定地操纵飞机,心中不禁怀疑他到底对自己是否是真心的,她实在没有把握,因为一旦有感情涉入其中,那怀疑的阴影就慢慢地爬上她的心房。
瑞福转头,对她露齿一笑,“感觉如何?”
汤妮点点头,报以微笑。“我从来没有想到在这么小的飞机中会感到安全。”她说:“不过我一点儿都没有感到不适。你学会开飞机有多久了?”
“我在二十岁的时候就拿到飞行执照了。”那双灰色的眸子中似乎闪过一丝阴云。“我喜欢飞机胜于驾车。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要降落了。”
瑞福的情绪如此起伏不定,令汤妮不禁感到奇怪。她实在想不出原因来。也许是想回到孩童时代的往事吧?还是一些他不愿意回想的事情?汤妮本想发问,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过去的让它过去好了,又何必提起呢?此外,就算她问了,瑞福又愿意回答吗?
飞机平安无事的降落了。汤妮在瑞福的扶持下跳下飞机。她轻盈地在瑞福的面颊上亲了一下,以示谢意。
“今天真是玩够了”。汤妮说:“而前两天亦是如此,真是棒透了。”
“还没完呢”!瑞福怪腔怪调地回答:“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假如你愿意的话。”假如她愿意的话,汤妮含情脉脉地望着他。“我当然愿意了,难道你还怀疑这一点吗?”
瑞福摇摇头,嘴角撇向一边。“你今晚是想到松涛馆去,还是留在这儿?”
“让我们留在这儿”,汤妮兴奋地说道:“等一会儿,我们可以去游泳。今天晚上的湖水看来好清澈啊!”
“听来不错。”瑞福同意道。
玛佳正在柜台填写一些单子,抬头看到他们进来,眼神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停在瑞福的身上。
“刚才史都华太太打电话过来。她请你一回来就打电话过去,她说是很紧急的事情。”
“是吗?”瑞福平静地说道,然后看着汤妮,耸耸肩歉意地说道:“我想找最好现在就去打电话。晚餐时见。”
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汤妮不禁怀疑这一电话到底要打多久?但是她马上又为这想法感到羞耻。瑞福今天一整日都在陪伴着她,她又怎能嫉妒瑞神的继母占用去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呢?汤妮微笑地点点头。
“好的。”
汤妮向小别墅走去,心中则在猜测这电话的原因。最可能的就是因为业务问题,但是从瑞福的态度与举止看来,却又像另有原因。汤妮发现自已不止一次地对凯伦·史都华与其继子的关系感到奇怪,他们之间只不过相差十岁,怎么看来,也不像是母子关系,倒有些像姊弟。瑞福自已也会这么说过,但是当时他只是个小孩,而现在呢?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