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彧楷不解地歪着头。「你有?那为什么——」
「我走了。有事再联络。」
急着找萧帆茵的他没有心思听完桂彧楷的话,匆匆忙忙地走了。
桂彧楷沉默了半晌,幽幽地吐出一句——
「王子谈了恋爱以后,也只是普通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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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啊,不是……主人,为什么突然要来这儿吃晚餐啊?」
被拉进高级日式怀石料理餐厅的萧帆茵,不解地站在白惠澍的身旁小声地问。他们在装潢高雅的餐厅玄关前,等候服务人员带位。
今天下午他回到办公室后,就说要准时下班,要她赶快把手上的工作结束。
已经连续加班快一个礼拜,突然一反常态准时下班,现在还带她来高级餐厅吃饭,萧帆茵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你是我的宠物,喂饱你是我的责任,每天都随便乱吃,偶尔也要山珍海味宠爱你一下啊。」白惠澍笑着说。
服务人员在这时出现,通知他们包厢已准备好,他们脱下鞋子置入包厢的鞋柜,穿上消毒过的拖鞋,随着身穿湖水绿和服的服务生来到包厢樱之阁。
服务生拉开日式拉门,约两坪大的雅致包厢里中央的榻榻米凹下,置入一张方桌。令人眼睛一亮的是另一面墙全是玻璃,玻璃外有个约一百公分宽的露台,露台上种植一排细绿竹,还摆放一个石磨,石磨的缺口流出潺潺流水,流水则沿小水沟流向下一个房间。
想来这一侧的包厢应该都见得到相同的庭园造景,不过,包厢之间都很隐密,只要不太大声,就听不到隔壁包厢的声音。
白惠澍问她吃不吃生鱼片、握寿司以及对食物的喜好后,才向服务生点菜。不一会儿,另一名服务生送上麦茶后,便拉上门。
两人顿时落入独处的状况。萧帆茵捧着茶一口一口浅啜,虽然没有抬头,但她一直感觉得到白惠澍的眼光。
自从下午他回办公室后,萧帆茵就觉得他怪怪的。以前白惠澍也曾盯着她瞧,不过眼底布满的是饥渴的欲望。但他今天下午的眼神与欲望无关,似乎透着不满、疑惑以及莫测高深的情感。
她本想直接问个明白,岂料白惠澍的答案非但没有解开她的疑惑,反而让她的心情变得好复杂。
听到他说宠爱她固然让她开心,不过一想到那是因为她是他的宠物才有的待遇,就让她开心的心情荡下来。
到最后,他还是只把她当宠物。
她放下杯子,直视他的眼睛。白惠澍还是用那高深难测的眼光看她,轻皱着眉头,使他俊美的脸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仿佛无可自拔地被她吸引似的,那足以将她心魂摄去的凝望,令她心跳加快。
一声轻敲之后,拉门被打开。之前送来茶水的服务员端着一盘盘佳肴进入包厢,安静俐落地将菜端上桌,然后微笑地低头退出。
「来,吃吧。这里的生鱼片很新鲜。」白惠澍挟起一片鲔鱼,卷起一点芥末、轻沾酱油,然后送到她嘴边。
他的殷勤温柔让萧帆茵怔愣了一下,呆呆地张口吃下他送上的生鱼片。
「好吃吧?」白惠澍灿烂地对她微笑。
萧帆茵深吸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抬起头,她像是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对他说:「你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快说吧!」
白惠澍一头雾水地望着她。「我没有在打什么主意。」
「有,你一定有。上次你这样对我笑,结果我糊里糊涂地上了你的床。这次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吧!」
白惠澍沉默不语地瞅着她好半晌。「说出来,你就会给我吗?」
萧帆茵不是呆瓜,当然不可能这么傻傻地跳入他的陷阱。
「我考虑看看。这次你要先把话说清楚,我评估之后再回答你。」
「放心,我想这对小茵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苦笑一下。「任何和你有关的事绝不可能是『轻而易举』。你到底想要什么?」
白惠澍放下筷子,认真无比地抓起她的手。
「哭给我看。」
「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他居然想看她哭?!他该不是又想到什么招数整她了吧?
第九乐章 心动奏鸣曲——爱来的时候
萧帆茵目瞪口呆地任由他紧握她的手。
「哭给我看。」白惠澍又重复一遍。
她这才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无法解除心中的困惑。
「这是你整我的新招吗?」
「不是。你今天在阿桂面前哭了,对不对?」
萧帆茵没料到他会知道今天下午的糗事,瞬间面红耳赤地问:「你怎么知道?」
「然后因为阿桂的安慰,你就笑了。对不对?」
「啊?」想起自己被桂彧楷的臭气冲天给熏到哭不出来,她拧着嘴角说:「应该也算吧。」
「不行。」白惠澍脸一沉。
「什么?」
「你是我的宠物,为什么阿桂那家伙比我先看到你的眼泪?还因为他的安慰而不哭……」
萧帆茵眼里升起一股希望。白惠澍的表现像是占有欲作祟,难道对他而言,她已不再只是宠物?
「这对身为主人的我,简直是奇耻大辱。」白惠澍的眼睛燃着不甘心的火焰。
萧帆茵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一顿似的,全身无力,说不出话来。说来说去,他的占有欲只是因为他身为主人的权利被别人抢先了,所以跑来闹着要补足主人的权益罢了。
她居然还对他存有幻想,真是蠢到家了。
不想让他看出眼底的难过、猜出其中隐藏的感情,萧帆茵撇过头,用力抽出被他紧握的手。不料,她力道过猛,整只右手跌进滚烫的陶锅烧中——
「啊——」
剧痛布满整个手心、手背,灼热感在瞬间向上延烧。白惠澍在第一时间反射性地将她的手从打翻的汤水中抓起。
「小茵!」他迅速跳起,打开门大声叫服务生,并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出座位,拥入怀中。
「你怎么样?很痛吗?」
痛到说不出话来的萧帆茵只能勉强点点头。
服务生很快来到他们身边。看了一眼桌上打翻的汤锅,和她被烫红的手,服务生立刻明白发生什么事,赶紧透过传呼器,派人取来冰水。
抑制不住的灼热感不断地在手上窜烧,强大的痛楚逼出她的眼泪。看她痛得紧皱眉头,眼泪无声地滑下,白惠澍自责又难过。
「该死,我是要你哭给我看,但不想要你把自己的手烫伤。」
他猛地将她的脸压入怀里,后悔和自责混合着心疼,使他全身血液犹如逆流般痛苦难当。
「对不起,是我太幼稚,不该做这种白痴的要求。」他低沉的嗓音因为难过而沙哑,轻轻地在萧帆茵耳边震动。
她想抬头告诉他,她并不是因为想哭给他看,故意烫伤手的。可是他搂得好紧,紧得她的身体发痛,没有办法抬头。
一名服务生端着冰水急忙奔来,白惠澍小心翼翼地将她发红的手浸入冰水里。
冰凉的刺痛感和灼烫感交杂在手上跳舞。她闭起眼,默默忍受着、等待冰凉感浇熄右手血液里的火焰。
白惠澍皱眉望着她凝满痛楚的脸,心疼揪紧心脏,教他难以呼吸,他轻轻地在她发问印上一吻。
冰敷十分钟后,白惠澍听从服务生的建议和协助,送她去医院挂急诊。在混乱、哭叫与哀号杂陈,消毒药水蚀刻在冰冷空气中的急诊室待了快两个小时后,萧帆茵举着被包扎妥当的右手,靠着白惠澍强壮的胸膛走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