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皇甫行平静无波地看着冥剑渊。
“你很清楚,别跟我作戏!我要解药!现在、马上!交出来!”冥剑渊忿怒地朝他怒咆。
“没有解药。”看来戏是演不下去了。
“不可能会没有!毒药是你给的,你不可能会没解药!我知道你和婳净达成怎样的交易,我要你现在马上救她!你要下毒,害我一个人就够了,别扯上她!”他不要她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不要!
“没有就是没有。”
“皇甫行!”
“你吼得再大声,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没有解药,也没有毒药。你若不信,尽管往我身上搜。”皇甫行双手一摊,欢迎他搜身。
“你是如何容许自己做出这么混帐的事?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让你很快乐、很有成就感吗?你心中有恨尽管针对我来,不要对付她!”冥剑渊光火地揪住皇甫行的衣襟嘶吼。
“我是针对着你,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吗?”皇甫行拍开他的手,笑道。
冥剑渊全身因忿怒而紧绷,像头豹子般蓄势待发。
“伤害你的身体并不能真正伤到你,可是伤害她,就足以教你狂怒,而且痛不欲生。这样不是很好吗?”皇甫行不再否认,大方认了。
“你这个混帐!”冥剑渊受够了皇甫行的笑容,瞬间拔起幽冥剑刺向他!
皇甫行早料到会与他动手,飞云掌立即击出抵挡。十多年前,他们两人撕破脸时未曾交手,尽管当时他很想杀了冥剑渊,可碍于打不过,所以只能忍下来等待时机,但今日他不想再忍,也不愿再忍,何况今日的他不一定会打输,是他们俩该好好算这笔帐的时候了!
冥剑渊剑势凌厉,先前吐了两口血对他似乎未造成影响,每招每势皆攻向皇甫行的要害,未曾留情。
皇甫行也一样欲置冥剑渊于死地,飞云掌以劈山排云之势狠劈向冥剑渊。
高手过招,房内的家具摆饰全被他们浑厚的内力扫碎。太多的恩怨情仇横亘在他们之间,起因皆是他们爱上了同一个女人,而心爱的人现在正于鬼门关前徘徊。一个为了救回心爱的人,一个则是要回敬对方曾加诸在己身的痛苦,是以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曾经以性命相交,最后却反目成仇。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是他们相遇之初始料未及的。
皇甫行的飞云掌是快,可始终快不过幽冥剑,幽冥剑快如流星、迅如幽魂,一划过皇甫行的双腕与下肢,立即受伤沁出血。
“交出解药!”冥剑渊怒吼。
“我说过没有解药就是没有,你杀了我一样没有。”皇甫行不在乎会死去,倘若他真死在幽冥剑下也不错,早一步到黄泉,衣婳净将会属于他,冥剑渊再也无法介入他们之间。
这对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结果,皇甫行开心地扬唇一笑。
他这抹笑无疑是更加激怒冥剑渊!冥剑渊想杀他,可也知道杀他不得,假如真杀了他,这世间恐怕再无人可以解救婳净!冥剑渊不敢拿婳净的性命去赌,狂怒中渐渐拿捏力道,不再欲置他于死地。
“怎么,不敢杀我?”看出他的顾忌,皇甫行笑得更加嚣张。将冥剑渊钳制在掌心的感觉如此好,他不禁得意地朗声大笑。
被他说中,冥剑渊将怒火化为剑气,房内没坏的家具全让他的剑气扫到,颓圮倒落。
外头的人听见房内的打斗声,想过来一探究竟,可里头正在打斗的人功力太过高深,所有人为了小命着想,根本就不敢靠近,唯有暗暗猜想他们俩到底为何打了起来,他们俩不是重修旧好了吗?
在猜不透他们为何事动手,又无法劝阻的情况下,于是有人连忙去请贺淮生来,或许贺淮生会有办法排解纷争。
“皇甫行!”幽冥剑怒劈。
飞云掌抄起倒在地上的桌子阻挡,可幽冥剑的剑气过于惊人,皇甫行的掌心仍是不免被震出一道血口子。
他受不住冥剑渊的雄厚内力,整个人往后大退三步,撞到了一旁岌岌可危的床柱,床柱不堪他的撞击,整个垮下来,而床上正躺着昏迷的衣婳净!
当皇甫行意识到时,身子已自动地飞跃过去,以肩阻挡床垮下而伤着了衣婳净;冥剑渊亦同时以轻功飞窜至衣婳净身边,以身体为她挡住掉落下来的木条木屑。
两人同时出手救衣婳净后,最先确定的是衣婳净没被伤着半分,紧接着便看向对方,不再恶斗。
“……听说你儿子叫皇甫竞?”冥剑渊忽地一提。
“那……又如何?”皇甫行狼狈地躲避冥剑渊那了然于心的视线,想要佯装不在乎,不愿再为她撑起床檐,可他的身体却动不了。他不晓得自己在婆妈什么,明明就狠了心要她服下“英雄愁”,为何现在还要在意她是否会被压伤?
既然她未曾在意过他,他为何要在意她?不要管她!不要理她!但……他终究无法办到,依然为她扛着床檐。
“这就表示你心里有她,所以给我解药。”冥剑渊由皇甫行的小动作中看出了皇甫行深爱着婳净,是以他不认为皇甫行真想要她的命。
“唯一的解药已经让你服下,你说我哪来的解药?”没有就是没有,不管冥剑渊问多少次依旧没有。
“你真要做的这么绝?”
“既然她心里没有我,既然她肯拿她的命来换你的命,既然她死了可以让你痛不欲生,你说,我如何不做绝?”尽管那会要了他的命,夺去他的灵魂,他都不在乎。
此时,冥剑渊终于明白皇甫行打算玉石俱焚。想着婳净与皇甫行如何达成交易,他的心便痛得无法呼息,不断地为她痛着。
她为何总是这么傻?为何要为他牺牲?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么做,远比要了他的命更令他痛苦百倍、千倍、万倍吗?
这一刻起,他的世界因她而分崩离析……
第七章
当贺淮生接获仆人通报赶到时,所见到的情形是房内一片狼藉,冥剑渊与皇甫行两人正怒目相对,房内的氛围剑拔弩张,他们俩随时都会再大打出手。贺淮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猜想一定和衣烬净脱不了关系。
果真是红颜祸水啊!
现下衣婳净昏迷不醒,贺淮生不以为他们俩需要因她再起冲突,这一点都不值得,所以贺淮生不理会紧张的情势,进到房内帮忙调解纷争。
“你们俩好不容易才修补好昔日的裂痕,怎么会突然又起冲突?别忘了你们是好朋友,有什么话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犯不着动手啊!”贺淮生希望他们俩都能离开这儿,至于衣婳净交由宣儿照顾便成。
“我们早就不是好朋友了。”冥剑渊不想贺淮生误会他们俩已重修旧好,何况扯破脸的两人再也无须维持表面的平和友好了。
“不错,我和他是敌人。”皇甫行认同冥剑渊的话。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衣婳净又惹出事端来了?我就知道不该让她踏进‘幽冥山庄’的,如果没有她,你们俩压根儿不会有争执,你们会像亲兄弟一样地和乐。”贺淮生苦口婆心地力劝他们俩别说气话,凡事多思多虑,就不会有争端了。
“十二年前,你究竟对婳净做了什么?”冥剑渊厉声质问,他要知道真相,不愿当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