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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该怎么说,你当再清楚不过,是不?”再一次地,他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我全都明白。”相同的事再做第二次,便再清楚不过,与他已有默契。无须皇甫行赘言,她自是了解服下“英雄愁”后,面对众人时该有的说词——揽下所有责任,再度化身为蛇蝎妖女,别让人怀疑到皇甫行头上,让皇甫行再次成功地当个好人,就如同十二年前所做的一模一样。

  皇甫行看着心爱的女人,眸中带着浓浓的哀恸。他并非天生铁石心肠,而是在她步步逼迫下变得残酷麻木的。

  “婳净,你该是我的!”他极为眷恋地轻声低喃,像是正以言语爱抚她般,猛地弯身揽住她的腰肢,不容她抗拒,低头便给她深深的一吻。这是他头一次吻她,也是最后一次。

  他毁了她,等于毁了自己,他既想笑又想哭,只觉心中充满了悲哀。这样的结局究竟是谁造成的?谁该负责?

  他爱她,真的很爱她!为何她就是不懂?为何她就是不肯接受?为何她就是要逼他做出毁了她的事来?

  他的蛮力使衣婳净无力抵抗,他狂暴地吻着她的唇,夺去她的呼息,而体内的“英雄愁”也迅速发作,烈焰冲烧上她的心,她痛苦得想尖叫,可叫声却淹没在他唇中,让他一一吻去。

  皇甫行绝望地吻着她,吻去她所有的痛苦,他的心不住地痛着、撕扯着,直到她全身瘫软昏厥,他仍极为眷恋地吻着她,想象着她是爱他的,她是为他牺牲,而非为了冥剑渊。

  至于冥剑渊……他会救他的。他给冥剑渊的惩罚,即是永远失去衣婳净!他要冥剑渊令生今世再也碰触不到衣婳净!

  假如老天爷要他得不到心中所爱,那么他也要让他的敌人得不到心中所爱,他有悲惨的下场,他的敌人同样不能好过!

  轻轻地、极为爱恋地放下怀中昏厥的衣婳净,皇甫行再自怀中掏出赤红的解药来让同样陷入昏迷的冥剑渊服下。

  这是“英雄愁”的解药,也是他拥有的唯一一颗。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让自己有心软后悔的机会。他既已下定决心要好好惩罚冥剑渊,就不容许自己有回头的机会,即使这个惩罚他本身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但他不后悔……绝不后悔!

  衣婳净先前的呼救声引起仆佣的注意,当他们跑过来一探究竟时,只见冥剑渊与衣婳净双双倒在地上,而皇甫行则一脸惊慌地要他们立刻去请妙手神医风清过来。

  顿时,整个“幽冥山庄”陷入一片混乱,所有人如无头苍蝇般,慌乱地东奔西跑,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只能照着皇甫行的话去做。

  皇甫行木然地再次抱起衣婳净,她的娇躯一下子寒似冰,一下子热似火,他的心亦跟着备受煎熬。当她冷时,他的心跟着发寒;当她热时,他的心跟着狂焚。

  一滴泪,在没人瞧见时,悄悄自皇甫行眼角滑下。

  他,终于成功地毁了她,毁了冥剑渊,也毁了他自己!

  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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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剑渊清醒后便处于狂暴之中,他从未想过在“幽冥山庄”内,衣婳净的生命竟会陷入危险中,更教他发狂的是,她竟也中了和他相同的毒!只是,经由风清的诊断,他体内的毒已清,而她却承受着莫大痛楚,命在旦夕!

  他中过相同的毒,所以他知道当毒发时有多痛苦,他无法想象她娇弱的身子要如何承受,光是想象就教他痛不欲生。

  风清开了药,暂时镇定住她体内的奇毒,不让它流窜得过于迅速而夺去她的性命。

  冥剑渊喂她服下药后,摒退了所有人,怔怔地坐在床畔,看着了无生气的人儿。执起她虚软无力的手腕,在她的衣袖垂落下时,他清楚地看见腕间有着一道道教他痛彻心扉的伤疤。

  一道接着一道,像是划在他心头般,无须问也知道是谁划下的。她怎么下得了手?她怎么舍得在他还误解她时,就痛下离开他的决心?当她划下这一道道伤痕时,心里在想什么?恨他?怨他?想他?爱他?

  伤口是那样的深、那样的痛,她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狠下心来划下那一刀接一刀?

  他问自己,当她伤心欲绝地做出轻生的举动时,他在做什么?愚蠢地恨她?怨她?固执地认定她对不住他?

  他怎么会那么蠢?怎么会看不见她为他做的牺牲?

  对她的怜惜与心疼痛到说不出口,他的心不断地遭受挖刨,他疯狂地想大声咆哮,而更想做的是狠狠地痛揍自己!对她的不舍震痛心扉,他气血翻涌,浑身突地一颤,吐了口鲜血,是遭受自己内力撞击所致。

  他的心整个被掏空了,他的灵魂也不知飘到何处,内力冲击下,他再次吐了口鲜血。

  “……为什么会这样?”冥剑渊没费事抹去唇角的血渍,冷凝着声问身后的皇甫行。他知道皇甫行未离去,与他一样待在房里,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床上昏迷的婳净。

  “你在问我?”皇甫行眼见冥剑渊遭受莫大痛苦,甚至被自身的内力反噬,心底不禁涌现一股快感,可更多的伤痛却涌上心头。他熟知“英雄愁”的毒性,明白它正侵蚀着她的娇躯,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而这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正一点一滴地扼杀她的生命,也扼杀自己的生命。

  “不该问你吗?当时我昏倒,就只有你与婳净在一块儿,出了什么事你应当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吗?”冥剑渊的话语中带着怒焰。

  “这是她选择的,怪不得任何人。”皇甫行淡道。

  “什么意思?”冥剑渊轻抚了下她苍白的脸,转身站起看着皇甫行。该是他们俩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你毒发的模样吓坏她了,当时我也很着急,怕你会有个万一,许是我凶恶的模样也吓到了她,因此她才坦承你会中毒全是她支使其他人所为,为的就是向你报复,毕竟你害她待在‘菩提寺’十多年,她要你尝到比她痛苦百倍、千倍的滋味,于是在意外的情况下得到这难得一见的奇毒后,便兴起毒害你的念头。”皇甫行流利地说着编造出来的谎言,目光没半点闪烁,直视冥剑渊。

  冥剑渊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很清楚皇甫行在说谎。都到了这个时候,皇甫行还要说谎来伤害婳净,他究竟有多痛恨他们?

  “我们俩是‘至交好友’,我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毒发身亡,所以我逼她交出解药,她明白奈何不了我,便乖乖地交出了解药。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怕你会追究,又可能担心会再次被驱逐到‘菩提寺’,她很明白这一去,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出得来了,于是一时想不开,她也吞下了毒药。由于她的动作过于迅速,我来不及阻止。不过这么一来也好,至少她不能再伤害你,也不能再打幽冥剑谱的主意了,不是吗?”皇甫行说得冷血无情,仿佛她的死亡是最正确的选择,唯有自己才知道他的心究竟有多痛。

  “你的谎话说得很动听,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信。戏已经演完了,交出解药。”冥剑渊拒绝再听更多伤害婳净的言语,双眸迸射精光,要求皇甫行别再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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