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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走,让她回到该待的地方,别再与她见面。”皇甫行沉着声要求,给他最后一次机会选择。

  “如果能放手,早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我就放手了,不会等到现在。”冥剑渊定定地看着皇甫行,抛下无形的战书,拒绝了他的要求。

  “很遗憾听你这么说。”皇甫行摇了摇头,接下战书,心下已有了主意。

  两个男人的目光炯炯有神地在空中交会,太多的爱恨情仇横亘在两人之间,使他们俩再也无法敞开心胸对对方真诚的微笑,只能不断的虚与委蛇、刺探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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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衣婳净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刚醒来的她头脑还不太清楚,满脑子疑问,不解自己怎么会睡到这么晚,又怎么会没听见寺内钟响以及师姊们做早课的声音?还有,珍珠人呢?珍珠怎么不在身边?

  她一脸迷茫地看着陌生的房间,房内的物品充满了阳刚之气,没一件属于她的物品,直到看见悬挂在一旁的幽冥剑时,这才赫然想起此刻她人已不在“菩提寺”,也不是待在“幽冥山庄”僻静的厢房内,而是在冥剑渊的房中。

  想起昨夜他说要娶她的话,心中顿时充满甜蜜却又带着浓浓的哀愁,天知道当她听他那么说时有多开心,她等那句话等了十几年,原以为今生再也听不到了,没想到竟还有让她等到的一天。虽然不能嫁他为妻,可是单单那一句话就足以支撑她度过漫长的下半生,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那句话所带给她的无比力量与勇气,会让她有办法一一去面对的。

  还有,他昨夜看她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充满感情,就和十多年前如出一辙。她没胆追问他为何会以那样的眼神凝望着她,或许他是一时恍神了,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记得那一刻的美好,它熨烫温暖了她的心,使她不再感到孤独无依。

  在门外候着的宣儿耳尖地听见里头传来的细微声响,确定衣婳净醒了,赶忙敲门准备好好服侍她。今儿个一早,庄主便命她要好好服待衣姑娘,不得怠慢,这前后的差别态度令她摸不着头绪,可身为下人是没资格质疑主子的决定,不管主子交代什么,尽力做好便是。

  既然主子改变了态度,她也得跟着改变对衣姑娘的态度才成,所以便守在房门口等晏起的衣姑娘,好侍候衣姑娘梳洗打扮。

  “衣姑娘,您醒了吗?我是宣儿,我打了水来让您梳洗,我能进来吗?”宣儿敲着门轻喊。

  宣儿的话让房内的衣婳净吓了一跳,她立即穿好衣衫,开门让宣儿进来。

  “衣姑娘您早,昨夜睡得可好?”宣儿笑眯眯地捧着水盆进房。严格说来,当下人实在够辛苦的了,先前主子对衣姑娘的态度是不闻不问,贺叔又命她好好监视衣姑娘,不得有误,教她得板着张脸,不理会衣姑娘的恳求,而现下不过是短短地过了一夜,就有截然不同的转变,教她得漾着笑脸服侍衣姑娘,同时暗地里祈求衣姑娘别记仇,在庄主面前告她一状。

  “还不错。”衣婳净不怪宣儿的态度转变,也没打算为难宣儿,她明白身为下人的宣儿也是身不由己,主子说什么,她只能遵从。

  宣儿从旁察言观色,见衣婳净没有生气,似不打算计较,这才松了口气,赶忙服侍衣婳净梳洗过后,再为她梳头。

  衣婳净一头长发柔细似绸,散发光泽,使宣儿不住地赞叹。衣婳净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她就像仙子下凡尘般,举手投足都让人为之倾倒,宣儿深信只消衣婳净到镇上城内走一遭,肯定会迷得众家男子神魂颠倒!如此美得不可思议的美人竟然会让她见着,她真觉得好不可思议。

  “庄主他一早便吩咐让人请来城内最大的布庄——‘锦织坊’的金老板带着上好的布疋过来,让衣姑娘您挑选喜爱的布料做衣衫呢!”宣儿赶忙向衣婳净报告好消息,好教衣婳净知道她在庄主心中的地位不同,可不是谁都能得到庄主的关心。宣儿害羞地想起昨夜衣婳净与庄主共度了一夜,不管怎么说,庄主改变了对衣婳净的态度也是很自然的事。

  “是吗?”长年居住在“菩提寺”,过惯了简朴的生活,华服美食早就无法左右她的心情,再加上忧心冥剑渊身上的毒与害怕皇甫行会有后续动作,实在让她开心不起来。

  “衣姑娘,您可别以为庄主对每个人都这般好,我待在庄里也有几年了,您是头一个让庄主这般费心的姑娘。其实自我来到‘幽冥山庄’后,发现来庄内的客人是寥寥可数,更甭提姑娘家了!”宣儿误以为她不信,忙为冥剑渊澄清。“啊!我想起来了,前阵子来过一个姑娘,据说也姓衣。”宣儿及时想起这事。

  “她也姓衣?”会是谁?

  “对,其实咱们‘幽冥山庄’先前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举凡姓衣的,不管男女老少都不得踏进一步。听说那姑娘是瞒着混进来的,不过当时她陪同庄主的一位朋友冀连城上门求助,冀少侠受了伤,还是庄主治好的呢!所以我在想,那个姓衣的年轻姑娘会不会是您认识的人呢?”对于详细内情,宣儿所知不多。

  “也许是,也许不是。”既然是年轻的姑娘,那就不会是姊姊了。

  关于家中的人,这些年除了姊姊以外,她就再也没见过其他人了,就连父母过世的消息,也仅以一封家书通知她,而且还是在下葬之后才告知的。她知道,她是不被欢迎回家奔丧的,因为哥哥怕她的出现会让人们想起她给“衣家庄”带来的耻辱,所以巴不得她永远都别出现在“衣家庄”中。

  她像是被遗忘般地留在“菩提寺”里,这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件好事。家人遗忘了她,就不会再有利用、牺牲她的事发生。唯独姊姊例外,这回出来,她很想见见姊姊后,再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日后那位衣姑娘若再上咱们庄里,你们就有见面的机会,到时您就可以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您认识的人了。”宣儿相信自从衣婳净来到山庄后,庄主就不会再制止衣家人踏进一步了。

  衣婳净淡淡地笑了,没告诉宣儿,她与那位姓衣的姑娘恐怕是没机会见面了,因为她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皇甫行也不会容许的。

  “说实话,我觉得衣姑娘您和庄主很相配呢,所以您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庄主,他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只是不晓得谁那么狠心暗算庄主。”一提起冥剑渊中毒的事,宣儿就忿忿不平。

  谈起冥剑渊身上的毒,衣婳净便一筹莫展。与皇甫行妥协是迟早的事,这事儿不能再拖下去了,多拖一日冥剑渊身上的毒便会加重一分,而她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与后果。事情因她而起,合该由她来解决。

  “不过我相信庄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伤害他的人会受到惩罚的!”宣儿如是深信。

  “嗯,他会没事的。”衣婳净低喃,说服自己相信他可以如宣儿所言般否极泰来。

  “好了,衣姑娘,您瞧一下可满意?若不满意,我再帮您梳另一种样式。”很快的,宣儿俐落地为衣婳净梳好头发,喜孜孜地看着完美的成果,不料却赫然瞥见衣婳净雪白颈际上的点点吻痕,一明白那是什么时,宣儿立即羞得不知该将双眼往哪儿瞧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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