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最好不要有灰头土脸的一天。元珣不以为然的挑挑眉。
“没事,你可以滚了,回去记得替我跟阿玛、额娘请个安!”咬牙切齿的声音将阿玛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知道了!”
摆摆手,元珣一派悠闲的转身踱出书斋,晃荡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住脚步。
“对了!”
转过头,元珣盯住墙上的画。
“这只乌龟送给我吧?!”这乌龟还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挑起眉,瞅着墙上那只笨拙的黑家伙,元琰脑中闪过沐雪荷那张既娇媚却又冷漠的脸庞。
“休想!”
不客气地轰走贼头贼脑的弟弟,元琰用力地掼上门。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淳亲王府的大厅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除了德亲王爷、淑福晋外,还有刚回府的元珣,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氛,让候立的一干下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浑小子,竟大胆到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
低沉浑厚的闷吼突然响起,余音在偌大的厅里清晰回荡着。
“这浑小子根本没把我这阿玛放在眼里。”德亲王爷气得浑身发抖,上唇的短髭像是快翘起来似的。
“阿玛,大哥说他现下还有要务缠身,所以才——”
“你不必替他说话,那浑小子肚子里打着什么主意我还会不清楚吗?”德亲王爷打断了儿子的话。“还不是想使出拖延战术,好推掉这桩婚事。”他冷笑一声。
“王爷请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啊!”一旁的淑福晋担忧的提醒道。
“我怎能不气?皇上这几天不时探听那浑小子的荒唐事,怕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找我去兴师问罪了,他还不乖乖听我的安排,娶个妻子好平息皇上的怒火,他这多罗贝勒的头衔不想要,难不成要我这堂堂王爷的爵位也给摘掉?”
“王爷,您先别急,除了娶亲,应该还有其他法子吧?!”淑福晋冷静提醒,务求先稳住丈夫的情绪。
“还能有什么法子可想?我这脑袋早就不灵光了,全是被那浑小子给气的。”德亲王爷气呼呼的咆哮着。
一旁的淑福晋无计可施,倒是脑筋一向灵活的元珣想出了个缓兵之计。
“阿玛,不如让我以提亲之名先到睿亲王府走一趟,一来先掩皇上耳目,二来安抚睿王爷,请他多延些时日,阿玛认为如何?”
德亲王爷坐在镶嵌螺钿的太师椅上,脸色绷得像是给人下了砍头令似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要不还能怎么办?”总算,一张紧抿的嘴总算说了话。
“阿玛,孩儿相信大哥定是有难言之隐,请阿玛就别太苛责他了。”元珣勉为其难的代为求情。
想起不久前大哥阴恻恻的威胁,逼得元珣不得不扮演一副兄友弟恭的假象,免得阿玛气极了,下达追缉令,到时大哥非杀了他不可。
不过,万一让阿玛知道大哥口中的“要事缠身”是去找妓女,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
元珣原本努力维持严肃的俊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德亲王爷凌厉的眸往他一扫,不悦问道:“你笑什么?”
“回阿玛,没有,我咳嗽,对,咳嗽,大概是染了点风寒。咳咳……”说着,元珣又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
“王爷,其实琰儿这孩子生性就是我行我素、自由惯了,您就宽待他些。”
“我还不够宽待他?难不成要让他爬到我头上才算宽厚?”德亲王爷沉不住气又吼了起来。
“王爷,息怒,大夫说您近来脉相不稳、气血逆行,情绪不宜太激动啊!”淑福晋忙拉住丈夫。
“有这种儿子,我气死倒也作罢!”德亲王爷忿忿喷了口气,拂袖而去。
淑福晋瞧了眼愤然离去的丈夫,转头悄悄低声吩咐儿子。“睿亲王府那儿就麻烦你去走一趟了,这事可千万要办得漂亮些,知道吗?”
“额娘,孩儿晓得。”元珣无奈的点点头,他那浪荡大哥丢下的烂摊子,却得由他来收拾。
“真是没有天理啊!”元珣不满的嘀咕着。
但现下他可是成了共犯,不同流合污难不成等着事情被识破、被阿玛踢出淳亲王府去?
叹了口气,元珣认命准备办事去。
“萨总管。”他朗声喊道。
“奴才在。”萨总管上前躬身应道。
“立刻到颐风斋去选几样珍奇的礼物,明儿个一早送到睿亲王府,就说是元琰贝勒送的。”
“喳。”萨总管领命,便带了两名小厮出府。
一想到自己改天还得上睿亲王府去鞠躬哈腰、陪笑脸,元珣就郁卒得要命。
奇怪,妻子又不是他要娶的!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大叹一声,元珣满腹牢骚的踱进内苑。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扫去被逼婚的阴霾,隔日,元琰换上件浅蓝色袍褂,神清气爽的来到四季楼。
“雪荷姑娘?贝勒爷,真对不住,雪荷姑娘还病着哪!”在厅里招呼贵客的四季夫人一脸抱歉的说道。
“咱们楼里还有很多出色的姑娘,全都不比雪荷逊色,贝勒爷——”
“我只要见雪荷姑娘。”元琰不耐的打断她。
抬头盯着那长长的阶梯,明知道她就在楼上却见不着面,竟让元琰有种莫名的焦躁。
“对不住,元琰贝勒,今儿个不行。”四季夫人摇摇头。
不行?是嫌银子不够多吧?
毫不吝啬的,元琰自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傲然递到她面前。
“三百两够不够?”
看了眼那几张亮晃晃的银票,四季夫人为难的别过头,却又忍不住从眼角偷偷多瞄几眼。
“贝勒爷,这——不是银子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难道他堂堂一个贝勒爷,竟看不到一个小花娘一眼?元琰的脸色比踩到狗屎还要臭。
因为雪荷那倔丫头抵死也不肯见你啊!但四季夫人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样也不能说的。
“我说雪荷姑娘真病了,不能见客啊!”四季夫人一口气叹了又叹。
瞧那四季夫人的眼神,一眼就知道她在撒谎,但这窑窝里龟奴、护卫众多,虽然他一向呼风唤雨惯了,但也知道这儿不是他的地盘,硬碰硬,怕吃亏的还是自个儿。
在这情况下,元琰除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还能如何?
“那好吧,三日后我再来。”铁青着脸,元琰呼喝着跟班走人。“小禄子,我们走!”
就这样,元琰耐着性子,勉强等了三天。
这三天来,他足不出府,就连跟女人厮混的兴致都没了,满脑子只想着要如何讨回一口怨气。
光想到那张冰冷如霜的脸庞、被拐了弯骂作王八的屈辱,他就恨得牙痒痒的。
这三天简直比三年还长,可真磨煞了人。
三天一到,元琰立刻又带着小禄子直捣四季楼。
这次,连四季夫人都声称在里头忙着招呼客人,不肯出面。
至于那沐雪荷,自然又是“病着”。
怪哉,看那沐雪荷明明就双眼灿亮有神,皮肤白里透红,气色好得不得了,哪来的病?
问那出来应付他的丫头,雪荷姑娘是生什么病,丫头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连两次吃闭门羹,原本只是想来讨回一口气的元琰,这下面子可丢得更彻底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前院里,每个人眼里都写着对多罗贝勒的嘲笑。“原来,那个对女人无往不利的元琰,竟然进不了四季楼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