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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页

 

  舒正寻睇着他看。

  不知道他再干个六年,会不会变得跟这家伙一样无聊?

  “要玩就玩大一点的,赌金十倍,你跟不跟?”

  “跟,当然要跟。一百块可以买两包长寿烟。”

  “对了,”像是听到关键字,舒正寻想起了什么。“上次你休假的时候,有个人来说你欠他一百块不还。”

  “谁啊?”他皱眉,一脸莫名。

  “是常客,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女的吗?”

  “当然不是。”

  “那就不用管他了。”

  张义睿给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结论。

  第五章

  “为什么变难喝了?”

  啜了一口“橙花”,徐芷歆抬起头,问了出口。

  舒正寻先是微怔,然后侧头看了张义睿一眼,像是在告诉他“一百元给我交出来”。

  “你设计我。”

  张义睿装死装得很彻底。“你早就知道她喝得出来,对不对?”

  “不好意思,我只收现金。”舒正寻不搭理他的挣扎。

  “我要告你诈赌。”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一百元现钞,摆在吧台上。

  “去啊。”

  “你们在赌什么?”徐芷歆依然状况外。

  舒正寻只是笑了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她。

  “前几天老板进了别家牌子的琴酒,所以味道变了。”他扯开了“诈赌”的话题。

  “是因为成本比较低吗?”

  果然天下的老板都是一个样。

  “不是,是因为酒商的业务比较辣。”

  “……啊?”她愕然,一时之间更疑惑。“比较辣?”

  “中年秃头男业务当然敌不过年轻漂亮的辣妹,所以老板改下订单给美女。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这……”

  好吧,更正。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

  她摇摇头,举杯小啜一口,却咳了两声;再喝一口,她咳得更用力,还拿出面纸擤了鼻水。

  “你感冒?”

  舒正寻看着她,略皱了眉头。

  “应该是吧……”

  她又喝了一口,再咳三声。

  “你把橙花当感冒糖浆吗?”

  他忽然伸手,夺走她手上的杯子。“感冒就要像个感冒的人,不留在家里睡觉,三更半夜还出来喝什么酒。”

  “喂,那是我的……”

  “乖,生病了就快回家睡觉。”

  他故作哄骗小孩的模样,也顺手将那杯酒给倒进流理台。

  “是你自己叫我快点让你清偿债务的吧?”

  “那好,刚才倒掉的那杯我会算进去,这样行不行?”

  “你……”

  老板黑心,连酒保也黑心。

  “开玩笑的,”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还是你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不想上班?”

  “我明天排休,有正当理由可以喝到你打烊。”

  “感冒了就不是正当理由。”

  “我就是睡不着,你能拿我怎样?”

  她第一次看到这种“热心”的酒保,见客人感冒还不肯卖酒的。

  “躺着就能睡了,哪有睡不着这种事?”

  “要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的话,世界上就不需要有‘安眠药”这种东西的存在。”她说得振振有词。

  “它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他冷不防地回了一句。

  而这句话却让徐芷饮愣了一会儿。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假设──该不会……他那位去世的女友,就是服用安眠药自杀的吧……

  不,一定是她想太多。

  “不然我喝柳橙汁行不行?”她转移了话题。“反正它长得跟橙花没什么两样,我把它当橙花来喝也好。”

  舒正寻静了几秒,取来杯子倒满柳橙汁给她。

  “真是睁眼说瞎话。”

  赏了她一杯柳橙汁后,舒正寻就去忙自个儿的事了。

  徐芷歆则是呆坐在老位置上,任由好奇心无节制地扩散。

  她本来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对方的忌日当月来回避,然而,现在她却连对方的死因都开始好奇。

  她常笑自己的母亲和小阿姨喜欢管别人的家务事,怎么她现在也当起这种角色了?

  一定是她的工作让她的脑袋太悠闲,才会一下子失眠,一下子爱管闲事。

  从前,能够躺在床上的时间简直比黄金还珍贵,往往一躺上去就可以在三秒钟内立刻入睡;而一天到晚光是想着实验室的东西就已经够她受了,还有哪来的时间去管别人的杂事!

  而这一切现在回想起来,却不禁让她扪心自问:

  她那么拚命,到底为了什么?

  “明明就是一脸想睡觉,还说你睡不着。”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哪有?”

  她抬头,见舒正寻终于可以闲下来说一句话。“我明明就是在沉思,哪是什么一脸想睡觉。”

  “已经快一点了,你还不打算回去?”

  他走近了过来,点上一根烟。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她苦笑。

  “赶你走是为你好。”

  “对你的老板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难讲了,”

  他取下烟,夹于两指之间。“对老板而言,像你这种点一杯就要坐上三个小时的,叫‘奥客’;而至于那边的那一票人呢……”他指了某个方向。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一群男男女女三桌并成一桌,好不热闹。

  “那种活像啤酒黑洞的,对老板来说才是好客人。”

  徐芷歆听了,皱了眉,嘴巴一开一张的,好像要说些什么。

  “但是对我们酒保来说,则是完全相反。”

  他又补充,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像你这种的,我只需要调一杯酒给你,然后等着结帐就好:而那群人会搞出很多你想也想不到的花样来。”

  “哦?”他的话引起了她的兴趣。“例如什么花样?”

  “例如嘛……”

  他侧头,努力回想了好一下子。

  “我记得有一次,有一个刚退伍的来庆祝,他们一群人大概喝掉了三、四十瓶啤酒。”

  徐芷歆聆听着。

  “打破杯子不说,把酒喝得满地也不要紧,其中一个还把厕所吐得四面八方都是。”

  “四面……八方?”她强调了一次。

  “老实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吐的。”他耸耸肩,熄了手上的烟。

  “你让我想起以前一个当空姐的朋友……”她笑了几声。“她也抱怨过类似的事。”

  “你们这个行业我是不清楚,”她又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空服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生气的。”

  而舒正寻听完,只是低头挂着微笑,没有回应什么。

  徐芷饮不见他接话,顿时也只能沉默。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不长也不短的安静气氛。

  这段时间以来,徐芷歆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模式。每当她想透过某件事来更了解他个性的时候,他总是会拿出很荒谬的回答来应付她,或甚至是像此时此刻这样──直接拒绝反应。

  所以,当有“奥客”拿出花招来恶搞他的时候,他是会生气?还是选择默默接受?或是直接海扁对方?

  她完全没有头绪。

  他就像是一部“ROXY”的闲聊机械。要他聊天,他奉陪;但倘若要他说出自己的事,或是要他聊聊自己的性格,那一部分的资料几乎是“零”。

  一,他会转移话题。

  二,他可能会说出很扯的答案。

  三,他会直接沉默以对。

  这是舒正寻最常出现的反应。

  她不明白,他是只有对自己如此,还是他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

  忽然,徐芷歆微微向前倾,开口问了一句。

  “介意我问你一件事吗?”

  像是决定拿起石头丢丢看那片玻璃窗,瞧瞧里面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探看。

  舒正寻抬起头,凝视着她。

  “你想问我她是怎么过世的?”他平静地反问。

  他这一问,徐芷歆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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