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闪烁着泪光,唇角微微上扬,「我当然会回来,我……唔……」
话未说完,他忽地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了她。
她惊羞地瞪大了眼睛。
他温暖又柔软的唇片热情又强势的压在她唇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突然又这么用力的吻她。
她心跳加速、耳根发烫,整个人僵住不动。
他下巴微微冒出的胡根刺刺的扎着她,有一种奇异的、说不出的感觉。
在这无人的小巷里,他的吻比平常火热上一千倍。她感到羞赧不安,下意识的想挣开他,但当她刚试着想挣脱他,便被他更紧更牢的箍住。
她在他有力的臂弯中,渐渐的失去了气力。她的脑袋像是缺氧般,整个人昏昏沉沉。
她感觉到全身发烫,也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呐喊……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惶惑不安中又带着温暖甜蜜的感觉。
在他强劲有力的温暖臂弯中,她仿彿快融化了般。她瘫软在他怀里,无力又柔弱的依附着他的身躯。
一种酥麻的感觉席卷了她,将她卷进深不见底的漩涡里。不自觉地,她伸出手紧抓着他,像是一放手就会跌落到什么她不知道的地方去。
她快不能呼吸,却莫名贪恋着这种从未拥有过的甜蜜……
突然,他离开了她的唇,猛地将她拉开——
像是从云端上跌落般,她回过了神,困惑地望着一脸凝重又严肃的他。
他的表情有些许的懊恼,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去吧!」他说道。
「回去?」她一怔,惊疑地问:「你是说回……东京?」
他还在生气吗?他不想继续这趟旅行吗?
「回旅馆。」他眉头微纠,「你不累,我可累了。」说罢,他转身就走。
实乃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她迟疑又娇羞的拉住了他的手,主动地。他微怔,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突然,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近了一点点,只是他们都还不曾察觉——
** ** **
「晚安。」
「晚安。」
一躺下,平之立刻侧过身子背对着她。
她一怔,内心感到莫名的不安及忧虑。照理说,他背着她而睡,而不是面对她,或是自她身后抱住她,应该会教她松了一口气才是,怎么她却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看着他宽宽的、厚实的背,还有那给人一种安全感的肩膀,她有点恍神了。
她到底在怕什么?她明明知道他跟其他男人不同,更知道他不是当年吓坏了她的变态暴露狂,为什么她还是……
他背着她是因为他还在生气吗?虽然他嘴上说没有,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是那样。
刚才在巷子里相拥而吻时,他为什么突然推开她?为什么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却背对着她?老天,这是温柔的他表达愤怒及不满的方式吗?
他不骂她、不怪她,却用这种冷落她的方法惩罚她?
要不就骂我,要不就抱我吧!她在心里想着。
旅馆因为位于幽静的巷子里,一到夜里就特别的安静,静到让人难以成眠。
她望着他的背发怔,看着看着:心情越来越沉重。
「平之……」她怯怯地道。
「嗯?」听见她的声音,他淡淡地回应着。
他今天不想面对她,甚至是不想靠近她。今晚,他很想很想拥抱她,但是却不想看见她为难的样子,更不希望她再找任何借口拒绝他。
该死!他们是夫妻吗?新婚燕尔的夫妻就算没有夜夜春宵,也应当是温馨缠绵,而他们却是如此的……
「你……睡了吗?」感觉到他的回应有点冷淡,实乃内心忐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说。
「ㄜ……」她试着想话题,就怕气氛越来越冷、越来越僵,「你……你今天晚上好厉害喔!」
「厉害?」他微顿,「你是说把那四个义大利男人赶走?」
「不是,是你的义大利话好流利。」她用一种近乎崇拜的语气说道:「我不知道你会说义大利话,你在机场还有我们出去时都说英语。」
「那是为了自保。」他依旧背着她,声线平平地,没有太多的情绪。
她一怔,「自保?」
「在陌生的国家或别人面前假装不懂他们的语言,有时能知道更多秘密。」他说,「这是几年的商场打滚所累积下来的经验。」
「你的意思是说,当别人以为你听不懂他们的话时,就容易泄露底牌?」她好奇,「是这个意思吗?」
「嗯。」
看他还是背对着自己,身体始终动都不动一下,甚至跟她说话时的语气也是那种爱讲不讲的调调,实乃微微皱起了眉。
她是错了,但她已经非常诚心的向他道歉,他就不能……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真的是很佩服他,真想不到他居然能说那么流利的义大利话,搞不好他还能讲什么法文、德文之类的呢!
「你学过义大利话吗?」他不跟她说话,那她就拚命找话跟他聊,她就不信他真的连转头看她一眼都不肯。
「读大学时,我住的地方有很多留学生,我的室友刚好是个义大利人。」
「然后你就学会了?」她惊讶不已,「你好厉害!」
听见她不断用一种崇拜的口气夸赞着自己,平之莫名的觉得焦躁起来。
被一个自己喜欢且已经是妻子的女人当偶像般崇拜,理应是件愉悦且得意的事,但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当妻子说「老公,你好厉害」时,他最想做的事足抱住她、亲吻她,如果体力、时间都许可的话,也许还可以缠绵一下。
但是,他们的状况并不是这样。
此刻,他比较希望的是她就这样安静的、乖乖的睡觉,然后他们各睡各的、各梦各的,接着……一觉到天亮。
平时总要他先开口,她才会有所回应,怎么今天晚上她却拚命的跟他说话?
「睡吧!」他声线一沉。
听出他声音中带着懊恼,实乃心头一紧。惨了!他果然是非常生气。
「不……不能再聊聊吗?」她试探地问。
「明天再聊吧!」他说。
「可是……」她越来越觉得不安,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的背一直给她一种安心的、可以依靠的感觉,但此刻,她却感受到一种决绝的拒绝。
不知是哪条筋不对,也或许是心存愧疚,抑或是情不自禁……她怯怯地、迟疑地伸出了手,轻轻的碰触了他的背。
当她的手指轻触他的背,平之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他内心浪潮澎湃,全身的血液也在瞬间四处奔窜。
该死!她今天晚上是怎么了?为什么挑在他努力想克制自己欲望的时候,如此主动的碰触他?
他感觉得出来她的碰触是娇怯而迟疑,不具一点侵略性及攻击性的,但这样的碰触反倒教人难以招架,意乱情迷。
如果他现在立刻转过身去抱住她、亲吻她,然后渴望她,她会怎样?是娇羞畏怯却试着接受他?还是像之前那样拒绝他?
可恶,她这简直是在考验他。
要是他定力再差一点,一定会干脆将她扑倒,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攻占她。
不过他定力还算不错,尤其是在她一次又一次刻意逃避之后,他更意志坚定。
「让我睡吧!」他断然地说。
闻言,实乃一震,倏地将手抽回。
对于他的冷淡,她难过、沮丧,也有一点点的生气。转过身,她闭上了嘴巴。
睡就睡,有什么了不起?她在心里嘀咕着,小气鬼,干嘛生那么久的气?我已经说对不起了还想怎样?难道要我跪下来磕头认错吗?讨厌,小气八拉……可恶,居然不理人家……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