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不否认,但赌约就是赌约,难道你想反悔吗?”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那张三个月前两人签下的合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清楚到宫心心想装傻都不可能。
药草老实坦承让宫心心气白了一张俏脸,她抖着双手,只想把他扭送官府查办,罪名就是恶意欺骗良家妇女。
但跟着心念一转,她知道会让药草这么没有君子风度的乱搞,一定有他的目的,要怪只能怪自己胡涂到把赌注内容交由他来决定,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下心绪后才开口,“好,愿赌服输。说吧,你要的赌注是什么?”
宫心心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底做好心理准备。反正她有的也不过就是这小命一条,料想他应该不会恶劣到开这种人命关天的玩笑吧?
药草没有错过她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一想到待会儿自己提出来的要求会让她吓傻,他就像个捉弄心爱女人的调皮男生,开心的笑了出来。
只是,他的笑让宫心心更加毛骨悚然。
不想再浪费时间,药草清了清喉咙,郑重的宣布他提出的赌注内容——
“我要你嫁给我。”
“什么?你要我……我嫁给你?!”
她睁大眼睛,无比震撼的看着他,如果要说还有比父亲娶小妾更让宫心心震撼的事,大概就是药草说出口的这句话。
见师父没有把话说完整,孟德有些着急,为了自己将来的福利着想,他小声的提醒药草,“师父,你要记得说,叫她带长工、丫鬟当陪嫁啊!”
深陷在得意情绪里的药草,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孟德的一举一动,他全副的心力都集中在宫心心身上,期待她的答案。
“你确定要娶我?”
宫心心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他的赌注居然是这个。
她不是已经把宫家乱七八糟的情况都告诉他了吗?他应该是对有这样家庭的姑娘避之唯恐不及的啊!怎么还会想娶她?药草是疯了不成?
太多的问号充斥在她脑海里,为了让药草清醒过来,她好心的再问了一次:“你真的要娶我?”
“真的。”
“可是我们宫家……”
宫心心觉得她有义务再强调一次宫家的状况,她可不希望他只是因为一时兴起或是好玩,把一个麻烦娶回家,最后却受不了众人的蜚短流长把她赶回娘家,这样她脆弱的自尊会崩溃的。因为她要的很多,是一个一辈子只会呵护她一个人的丈夫,所以她不能忍受婚姻里有任何令人不堪的变数,尤其是他明明知道的。
“我要娶的是你,不是宫家。”
“可你为什么要我?”凭你在姑苏城里的名气,应该多得是好人家的闺女想要嫁给你吧!但这话宫心心却是梗在喉头里,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她的问题也让药草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试着想要厘清心底杂乱的声音。
对啊?为什么自己一听见孟德出的馊主意后,不但一点都不排斥,反而还开开心心的跟他一起设计陷害心心?
娶心心回家就可以一整天都看着她,一开始药草只是单纯的这么想,可是现在看着她等着他回答的盼望眼神,他知道,他需要更好的答案来说服这个比他脆弱许多的可爱女人。
“因为我喜欢你。”
“你、你……你喜欢我?!”
宫心心只觉天旋地转起来,她承认那一吻的确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但是她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没想到药草居然……居然跟她一样对彼此有心动的感觉。
没空理会在旁边笑得一脸开怀的孟德,药草专注的眼神只落在宫心心酡红的娇颜上……他已经找到了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的女孩。
“是啊,我喜欢你!”
他再次强调,一点都没有犹豫或怀疑。英俊的脸上满是释然的笑容,当一个诚实的人竟然是一件这么让人轻松愉快的事。
药草的求婚和示爱,让宫心心脸红心跳,他的坦白让她终于放下防备,面对自己内心的渴望。
是的,她不能否认,她的确是喜欢着他的,要不然她不会天天准时到“药草堂”报到,只为了听他醇厚动人的嗓音,为她讲解她根本不想认识的各式各样药材。
她一定是喜欢他,要不然她不会放着宫家的山珍海味不吃,反而天天到“药草堂”里品尝他亲手为她准备的药膳。
她一定是喜欢他,要不然……
她不会让他那样吻她。
“但是……我曾经说过……”
“我知道,你说你要一个一辈子只跟你在一起的丈夫。”
“没错,但天下的美女何其多,你做得到吗?”
“其实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成亲的事,因为行医已经占了我太多的时间。可是因为是你,才让我动了成家的念头。所以……”
“所以?”
“除了你,这辈子我是没有时间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了。”
药草这番告白却比热铁还要更烧烫宫心心的心,她微微的红了眼眶,几乎不敢相信她可以找到这样的男人,实现自己的梦想。
“你确定?”
“除非你不喜欢我,要不然我是娶定你了。”药草说得斩钉截铁,这话也化解了宫心心所有的坚持。
“我、我……”
“你怎么样?我就等你一句话。”
宫心心在药草的凝视下,根本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一旦承认了自己渴望爱情的心,她满脸通红的丢下一句话,连看都不敢多看药草一眼,就抱着招财、进宝害羞的逃走了——
“那你自己想办法到宫家去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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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娶我家的心心?!”
宫夫人不敢置信的眼神,直直地落在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高大男子身上。
她必须承认,这位大剌剌表明要娶她女儿的男子的确是温文儒雅、器宇轩昂,但是就是这样外表迷人的男子,才让她不得不为唯一的女儿多留点心。
“请问你是?”
“我是‘药草堂’的大夫,叫做药草。我有一技之长,无不良嗜好,与令千金是两情相悦,还望宫夫人应允婚事。”
药草一古脑的把丈母娘应该会问的问题全都回答完了,还在心里默默祈祷,拜托宫夫人别把问题丢到人在京城的宫老爷身上,因为他不想跑到京城去找宫老爷提亲,那只会拖延他娶心心回家的时间。
“你与我女儿是两情相悦?”
“是的。”
“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她到‘药草堂’学习医药知识,我们就是这样对彼此有好感的。”
药草审慎的回答,刻意避掉了两人打赌的事情。他想天底下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不太可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做这种可笑的荒唐事吧。
“心心有告诉过你宫家的情形吗?”
说到唯一的女儿,她又轻叹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让药草搞清楚状况,免得将来后悔退货,那就难堪了。
“是的,我都很清楚。”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阻拦这桩婚事,只是……我有事非交代你不可!”
“请说,晚辈一定照办。”
药草恭敬的点头,不意外在宫夫人的脸上看见浓浓的哀愁,但他丝毫不担心宫夫人可能会提出的难题。
宫夫人欣赏着这个即将成为她女婿的男人,他的沉着和稳重让她淡淡的笑开了。
“我希望你向我保证,这辈子你只要心心一个人,不招蜂引蝶,更不能纳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