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今天晚餐并不想要吃烫青菜。”他熄火,忍不住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一定很幸灾乐祸对不对?”没有忘记此刻自己还在演戏,子宁吸着鼻子指控,用力地将水关掉,抓起一旁的药膏开始哀号。“我好可怜……”
“好啦。”他笑着走近她,抽掉她手中的药膏,抓起她烫伤的手指凑到唇边轻吻。“怎样?有没有比较不痛了?”
子宁因为他突然的举动,心儿砰砰砰地乱了序,却还是不甘心地将嘴巴噘得高高的。“你的嘴好烫,我可能要再冲一下水。”
“哦?”不相信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把她拉近自己,嘴边扬起一抹邪笑。“很烫是吧?”
“你要做什么?厨房很热,不要靠那么近啦!”她抬起手一副推拒他的模样,但身体即又偷偷再靠近他一些。
“我们……本来不是在谈论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吗?”他的问句中带着笑意。
他的声音好低、好沉、好好听,在她耳边回荡着,震得她脸缸心跳,只能别开头不看他。
三姊说过,男人喜欢的,是对侵略仿佛不是很有警觉性的女孩,所以一定要欲拒还迎,而且不可以太明显,要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什么问题?”基于三姊教她的策略,她一脸单纯地反问。
但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带着一抹勾起弧度的唇往她探过去,在她嘟着的唇瓣上呼气。
要亲就快亲嘛!在蘑菇什么?真是……咦?
子宁才正翻了翻白眼,暗自嘀咕着,突然惊了一下,捂着被‘啾’的脸颊,有些错愕地望着始终带着邪笑的他。
就、就只有脸颊吗?!
这男人是怎縻回事?他以为她鲜嫩欲滴、待人探撷的水嫩小嘴是长在腮帮子上吗?亲她的小脸蛋儿有比亲小嘴过瘾吗?
“怎么,不够吗?”他勾着坏坏的笑容,问道。
“呿。”她抬手将刚刚被他轻薄的地方用力地抹了抹。“我们刚刚在讲正经事耶,你却这样胡来,算了,不跟你说话了。”
大小姐头一甩,背对他拿出砧板菜刀,将香肠切片。
“你是说,我的举动侵犯你了?”他在她身后的声音依旧笑着。
“那是你自己说的。”子宁将下巴抬得老高,摆明了就是表示他说得没错。“所以你看,我每天都在晚上九点以前回家,才不会被你这个色情狂……唔!”
剩下的指控被他毫不留情的‘侵犯’消了音。
“唔唔……咿咿唔咿……”在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下就被强转过身、猛拉进健壮的胸怀里,然后被强吻的子宁胡乱挥动着双手。
在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刻,她不甘居于劣势的闪过一个邪恶念头,大方地搂住他的肩膀。
十指大张,在他背上来回‘抚擦’着。
她的回应,让本来对这个吻还有一些保留的单远在心底低嚷了声,将她抵在一旁的柜子上,反复啃吻着,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的啮咬来到她的耳后,深具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这样,才叫做‘侵犯’,明白吗?”
“就说你是色情狂。”她微喘的声音继续指控,手依然环在他身后,手指紧抓着他的衬衫。
“我只是喜欢出其不意,还有啊……”他笑着,炙热的大掌在她冰凉的腰间来回滑动着。
“强吻的感觉比较刺激,不是吗?”
子宁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他傻笑。
而她的笑即让他的防御系统敲起了警钟。“笑什么?”
她还是没有回答,但偷偷收回了小手,挑逗十足地轻咬食指,挂着笑容。
“你……”他的视线被她的手指勾了去,然而,在他看清楚她动作中代表的涵义时,不禁脸色大变。
他这时才想起,当他进行猎唇行动时,她的手正在切香肠……
“你把又脏又油的手在我的衬衫上抹?!这是新的欸!”
“也没有很脏啊。”她瞬间变脸,无辜的模样再度显现。
他嘴一撇,本来还想开口骂她个几句,但对上她的眼,却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邪恶的女人。”他轻咬了下她的鼻尖,低低地笑了。
虽然他本来就只有一点点生气,但看到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后,就真的连那一点气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向不主张把女人宠坏,这是第一次——感觉好极了。
第五章
半个月平安地过去了,而单远心中的疑惑,也已经从‘是否应该把言子宁这个麻烦带回来’成功演变为‘是否应该纵容言子宁这个小麻烦腻在自己身边’。
奇怪,他有一个剧团要经营、有一堆神经病团员要顾着,他明明就该是一个忙到不行的人才对,但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她二十四小时都待在自己身旁呢?
在白天,因为他要帮她料理吃的,所以他们会见许多次面,但时间并不是。在晚上,她会在七点到他家等他,然后在九点准时离开。
估算一下,他们平均每天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到三小时,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已经占满他的生活。
单远戳了下挂在工作室门上的布娃娃,不禁猜想她亲手做的这个娃娃会不会被下了蛊?或其实这是她的分身?
他盯着布娃娃穿着的裤装,上头还有绣功精糊的可爱图案,不禁有些赞叹。
这女人真是特别的生物!
她给他的感觉总是那么矛盾,看起来傻傻的,有时却又很机伶,总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看起来不擅长家事、又笨手笨脚,但做起女红却又一点也不含糊……他完全没有办法用筒单而不相矛盾的形容词来描述她。
他老觉得她在装傻,可目前为止他还没过见过装傻能装得这么真,真到让他不愿去探究她真正在想什么的人。
问题到底出在哪?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他纵容她这样矛盾?
他这么纵容她,是因为喜欢她吗?
是啊,他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的孩子气、她的可爱……
他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好久了。
“嗳,单远……”编剧田佑雯探头进来,捕捉到他呆望着布娃娃的视线,嘿嘿地贼笑起来。“思春啦,老弟?”
“找我做什吗?”他白了表姊一眼,不打算回应这种低级的问题,径自坐了下来,点起一根烟。
“咦,我还以为你戒掉了咧,最近很少看到你抽烟。”田佑雯一脸稀奇地看着他说。
单远淡笑着。“是有点想要戒了。”
他脑中突然想起了子宁第一次看到他抽烟时……
“抽烟不好喔。”
“嗯,我知道,我还曾经得过禁烟宣导作文的第一名。”他跷着腿,继续吞云吐雾,潇洒至极。
“我不喜欢烟味。”她捏着鼻子,小手掮啊掮的,嘟起唇抗议。
“是吗?”他将站在身边的她拉下,用满是烟味的嘴吻她。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好臭!缺德、没品、脏死了你,呜……”
在她抗议过几次无效以后,这天晚上,正在厨房的他突然听到碎裂声,匆忙走进客厅一瞧,眼前的景象是——
一个惊惶失措的小女人站得直挺挺地,瞪着眼、捂着嘴,像是吓坏了的模样,心神未定地盯着脚边碎成一块块的烟灰缸,还有看起来像是陪葬品的花瓶碎片。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
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但她看起来却是那么不小心啊……就算她真的是故意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责备一个脸上写满无辜的女孩。
从那时候单远就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