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件如何?」他抽出一件衣服,转身拿给她看。
白云猛地回神,抬头一看,立刻笑了出来。那是一件衬衫,男用衬衫,他的,而且还是那种超耸的夏威夷花衬衫。
「你要我穿那个?」她笑著挑眉,「除非我死了。」
「好吧,那这件如何?」他拿出另一件衬衫。
这件正常了些,只是那土黄色实在很像某种……东西。
她眨了眨眼,然後用力摇头,开始怀疑他的品味。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他丢掉手中那件衬衫,献宝似的拿了另一件衣物出来。「这件你一定会喜欢!」
四角裤?!穿这个不是要她裸著上半身?她会喜欢个鬼!
「喂!」白云红著脸喊了一声,伸手抓了枕头就朝他丢去。
他笑著低头闪过枕头。「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啦,喏,这件才是!」
看见那件白衬衫,白云才停止去抓另一只枕头丢他,她起身抓了那件衬衫就往身上套,套好了之後才拉掉里面的浴巾。
她这样做本来是要预防他色心再起,谁晓得他的衬衫太大,领口部分直开到了她的胸前,隐约露出她浑圆的乳房,看来更加性感撩人。
他挑眉吹了一声口哨。
她好笑的嗔了他一眼,走到桌边拿起小皮包,对著镜子把隐形眼镜拿下来。
他走到她身後,从後面抱住她的腰,下巴靠在她肩上,嘻皮笑脸的道:「老婆,现在我有没有看起来比较帅?」
白云看著镜中的他,轻笑起来。一直忘记和他说,她的近视只有三百度,他靠这么近,就算不带眼镜,还是看得很清楚。
故意眯起眼,她看著镜中的他,左瞧瞧、右看看,沉吟道:「嗯……我觉得……」
「怎样?很帅对吧?」他吻著她的肩头,自满的低笑。
「你的脸……」白云伸手拍拍他的脸,两眼眯得只剩一条线,还倾身往镜子靠,然後下了一个结论,「一片模糊,看起来好像无脸巨人喔。」
啥?一片模糊?
他一愣,将她整个人转过来,一张大脸贴近她的,皱眉咕哝:「老婆,你近视几度啊?这样看得清楚吗?」
她摇头,憋笑。「太近了,只看得到你的眼睛。」
「那这样呢?」他将脸拉後了一点。
她笑出声来,皱了皱鼻头,踮脚吻了他一下。「够清楚了,傻蛋。我近视只有三百度而已。」
「傻蛋?」他一挑眉,抵著她的额头,一副大野狼的模样。「你这个说谎的小红帽,我要把你吃掉。」
「嘿,我又没穿红斗篷。」她笑著想溜走,纤腰却被他紧紧箍住。
「这个我可以解决。」他嘿笑两声,反手从衣橱里抽出一件鲜红色的衬衫,盖到她头上。
「哇,好耸啊。」她趁他替她罩上红衬衫时,笑著躲开。「我真的要开始怀疑你挑衣服的品味了。」
「什么耸,这款式当年很流行的。」他追著她,硬要替她罩上红衬衫。
「什么流行,你一定是被人骗——噢——」她皱著鼻头,边躲边批评,结果一个不注意就被他给逮到,压在床上。
寇天昂压著她,露出孩子气的胜利笑容,「抓到你了吧!」他将红衬衫罩在她头上,故意压低了嗓音说:「小红帽,我肚子饿了,怎么办?」
「去吃饭啊。」白云红著脸,硬撑著回答。
「我比较喜欢吃……」他看著她,黑色的瞳眸闪耀著情欲的光芒,吻著她的鼻尖、下巴。「又白……」他湿热的嘴一路下滑到她的锁骨,喑瘂的说:「又嫩……」
他的唇继续下滑,拉开她身上的衬衫,暧昧的含住她挺立的乳尖,挑逗著她。
白云轻喘一声,小手插进他半湿不乾的黑发里。
他抬起头,笑著说完:「又可口的女人。」
「寇。」她娇喘著喊他的名,水眸氤氲。
「嗯哼?」
她揽住他的後颈,将他拉下,在他耳畔低声道:「你废话太多了。」
他笑出声来,然後决定——停止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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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画过他粗犷的脸,摩挲著他光洁的下巴,咬唇笑道:「你还没说你的胡子怎么了?」
「你想念它啊?」
「嗯哼,一点点。」
他握住她的手指,「嗯,留了几年了,想换换造形,所以剃掉了。你喜欢的话,我再把它留起来。」
「没关系,这样子也挺不错的,看起来年轻一点。」她趴回他胸膛上,闭上眼,听著他的心跳,柔声说著。
「是吗?」他扬了扬嘴角。
「嗯哼。」她微微点头。
轻拥著她,寇天昂大手无意识的抚摸著她柔滑的上臂,只觉得有一种安静又沉缓的暖意在心口酝酿、蔓延、扩散……
那种感觉很奇特,只有她在身边时,才会出现,让他感到平静。
打从重回这占地广大的宅第的那一刻起,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谁知道那死老头竟然要人扣住他的护照,还派了两个跟屁虫,从早跟到晚,他看似自由,实际上却和被软禁的犯人没两样。
几日下来累积的怒气,稍早在老头的生日酒会上,差点爆发出来。
那些来参加的人,多半是来看戏的,表面上说是祝寿,实际上却个个等著看戏,看巴特家的几个儿子如何面对老巴特将亲生儿子找回来接棒的尴尬。
今天下午才从纽约赶回来的蓝斯看起来极为自制有礼,他却晓得蓝斯看来冷漠的外表下有多么的愤怒,他尽量避著他,不想和蓝斯起正面冲突。
他不是回来争产的,但显然其他人并不这么想。
八点不到,他已经懒惰和那些丑陋、贪渎、糜烂的人虚与委蛇,他必须去消耗他的怒气和躁郁,他知道他的离开会让老头十分火大,但他也晓得老头不会阻止他,老巴特拉不下那张脸、也丢不起那张脸。
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
他感受到她轻浅平稳的呼吸,知道她已睡去。
她的出现,就像是救命的及时雨,他原以为她是沙漠里海市蜃楼般的幻影,直到碰触到她,才确定她是真的。
真的……
将拥著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在她额际印上一吻,闭上眼,贪恋的深吸口气,感觉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感觉她的心跳和他的一起,让那规律和缓的节奏,伴他进入恬静安稳,有她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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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白色的天花板上闪耀著晃动水光,耳畔除了他的心跳声,还有他的打呼声。
嘴角漾出一抹微笑,她真的很想念这种起床的感觉。
桌上的钟,显示著时间,才八点,但她精神很好,所以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轻轻将他搁在她腰腹上的手移开,然後下床进浴室盥洗。
他的房间在二楼,浴室有扇落地窗,一眼望出去是座庭院,更远处则是蔚蓝的大海,海面上波光粼粼,但看那距离,他房里天花板上的水光应该不是海水造成的。
洗好脸、刷好牙,她走回房里,从另一扇窗望出去。
果然,是那座室外游泳池。
另一道刺眼的反光让她转过头,只见一只玻璃柜里放著一些奖杯和奖牌,她好奇的晃了过去。
昨晚太匆忙,并没有很仔细的注意周遭的环境,现在一看,这屋子果然有他年少的痕迹,特别是这一柜金光闪闪的战利品。
就算她看不太懂那些奖杯和奖牌写了些什么,也晓得要弄这一柜出来,可不简单,特别是她记得他说过他父亲找到他接他来美国时,他已经升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