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依附?就是与生俱来要跟某一特定对象在一起的一种心理需求。举例来说,我们第一个依附的对象是自己的母亲,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地就会跟母亲分离。成长之后,因为生活图的扩大,就会发展出家人以外的关系,像是情人。这时候我们对母亲的依附,就会转变成对异性的恋爱需求。”
他严肃地扫了底下一眼,很满意成员们的认真。
于是,他又继续说道:“说到恋爱,究竟什么是爱?在心理学上,有很多爱的理论。至于我个人认为,两个人的情感关系有三个成分。第一个是亲近感,也就是跟对方在一起时会有相知相惜的温暖感觉;第二个是性的吸引力,也就是想要有肌肤之亲的欲念;第三个是认定,也就是承诺。举例来说:我认定了他,决定跟他在一起后,就再也不想跟其他人在一起。综合以上这三种成分才是爱。”话至此,向震谭稍作停顿。
一旁助理送上一杯热茶,他喝了几口后,清清喉咙,又抓起麦克风。
“亦辰!”他凌厉的双目停在儿子脸上。
“是,博士。”向亦辰站起身,微颔首。
纵然眼前这老人是他父亲,但在工作场合里,他和一般成员一样,都得喊他博士。
“季深深跟你在一起时,她有没有透露出对你有相知相惜的感觉?”这实验是公开的,当然也就无所谓现场还有众多成员。
“嗯,有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些厌恶这种像是把深深当成物品在研究的场面。
“很好。那你们可有亲密行为了?”
抬眼直视自己的父亲.哪有自己的爸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儿子这种问题的?
“回答我!”向震谭的语气严厉。
“没有。”俊脸微红,有些不满。但不满不是来自父亲这样质问他,而是心疼深深的清白被这么公开讨论。
“没有啊……那总该有接吻、拥抱这种亲密举动吧?”这种连年轻人听了都害羞不已的话题,由向震谭这上了年纪的老人嘴里说出,竟是如此平淡自然。
“是……的,有。”他双手在两侧紧握成拳。
“那很好,她同意那些行为,这就表示你对她有性的吸引力。”
俊美的脸上有几条青筋跳动着,他快要吐血了。若依这种理论判断他对深深是具有性吸引力的,那么他该高兴才是,但也别是这种场面啊!
“关于第三个成分——认定、承诺,我想这就不用问你了。季深深就是因为当年和殷昊有着承诺,所以才会这么快速地认定你这个冒名的男人。”向震谭很满意这样的进展,但速度仍嫌太慢,拖太久时间了,需要再加把劲。“我看,你找到适当时机就向她求婚,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
“求婚?!”这早在研究计画中,当初接下这工作时,他便已知道最后必须和实验对象结婚。只是那时的他无所谓,但现在的他却犹豫了。因为他一旦娶了深深,就表示将要失去她。
失去……他无法想象失去她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他更无法想象她知晓这一切只是一场骗局后,她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心口又莫名其妙地痛起来,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幸福……支离破碎;他仿佛看见她的心……千疮百孔。
“这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还有疑问吗?”向震谭目光犀利地扫过儿子的脸,隐隐约约,他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有些不一样。难道……他想起什么了?
大腿双侧的掌心握拳又放,再握拳又放,深吸几口气后,他艰难地开口:“不,没有疑问。”
这是整个研究室的实验,很多成员们正等待着成果,于是,他牙一咬,还是决定依着研究计画走。
“很好。”向震谭得到满意答复后,将视线调到另一名女研究员脸上。“慧兰,你得在他们婚礼前,搬进我的住处。”
“是,我知道了。”一名看来成熟性感的女人站起身,恭敬地颔首。
一切都这么订下,现在,就等婚礼后。
向震谭相信,那成果绝对可以将他的研究之路推向另一个高峰。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市立医院内,挂号区排了好几列长长的人潮。
林凡站在服务台外,查询着最新月份的各科医生看诊时段资料。
“咳咳……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深深给传染了,这几日,他总觉得喉咙奇痒无比,昨夜甚至开始咳嗽、流鼻水。
早上到花店上班时,深深见他咳个不停,抽面纸、擦鼻水的动作也没停过,她硬是逼着他喝下一杯伏冒热饮,还套句广告用词:“热热喝,快快好。”
不过很显然地,热热暍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因为他非但没有快快好,到了中午时,还开始发烧。
深深见他高烧不退,硬要他到医院看诊拿药,于是他就出现在这里了。他这人身子一向强壮,极少感冒,就算不幸感冒,多半也是任它自然痊愈,他没在看医生的。
但为了不让那个他真当她是妹妹在疼惜的深深担心,他摸摸鼻子,还是来了医院.只不过现在问题来了,他很少进出医院,根本没有熟识的医生,所以他正在烦恼着到底该挂哪一个医生的门诊呢?
医生都一样,但总还是有医术和医德之差呀,若不慎选医生,万一过上了没医德、医术又不怎样的两光医生,那可会害惨了自己!
感冒应该要挂……对,耳鼻喉科。他查了查今日看诊的医生,从中选定一个他觉得顺眼的名字。
他从皮夹拿出健保卡,准备往挂号区排队时,眼尾处扫到一道看来很熟悉的身影。白发、一副复古圆框眼镜、微胖、手拄拐杖……是向博士?他来医院做什么?难道他也感冒了?
林凡跟上前,欲与向震谭打招呼,却见他一脸神神秘秘,直往医院大厅最深处走去。
他看起来……似是怕有人得知他行踪的模样。
林凡狐疑地尾随,直至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
向雳谭敲了敲门,随即门开了,他走进门内。
林凡不明白为什么向震谭来医院却不挂号看病,倒跑到这里来?他抬眼看了看门上的名牌——
神经外科主任 方士均
神经外科?博士来这里干嘛?
他轻声走上前,才发现门未完全紧闭,还留有一小道门缝。虽然这门缝极小,但还能将门后的声音尽收耳里,而且关于里面的动静,虽不是太清楚,也大略能看见。
交谈声从里头传了出来,他赶紧侧着脸,将耳朵轻贴门板旁的墙。
他明白这样偷听的行为不对,但……刚才向雳谭的表情真的不太对……
“士均,我看亦辰最近好像常头痛,是不是当年的后遗症所影响?”他认出这是向雳谭的声音。
“头痛啊……除了这个症状外,他有没有想起什么?”这陌生的声音该是名牌上那个叫方士均的人所拥有的。
“我就是担心他是不是想起什么,所以才急着来找你。”
门外的林凡微眯双眼。
博士到底怕亦辰想起什么?而这又跟这个方士均有什么关系?
“喔?怎么说?”
“昨天晚上,我经过他房间时,听到他在讲电话。他对对方说,他最近时常会莫名其妙说出殷昊小时候说过的话。”
“你知不知道和他通电话的是谁?”
“这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