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琖沉着脸,很严肃的想处理眼前这场灾难。
看到还瘫坐在地上的表妹,原本白皙漂亮的脸蛋印着一个清晰的球印,整张脸红通通的,欧阳琖忍不住笑了出来。
「表哥,你不替我教训这臭丫头,竟然还在旁边笑?」凌紫衣气得坐在地上耍赖,活像个被宠坏的娃儿。
「不然,这丫头也让你拿球扔一次可好?」温柔地把凌紫衣扶起来,他很公平的说道。
凌紫衣虽然不甘心,但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最能让她出一口怨气。
「好吧!」她抹干眼泪,脸上绽开得意的笑容。「臭丫头,快过来这儿吃我一球。」她手插着腰命令道。
郝晓晓自是满肚子无辜,但球是从她手里飞出去的,她也脱不了干系,看来,今天恐怕得挨上一球才能让她消气了。
认命的站在凌紫衣几步外,她咽了口唾沫,看着前头杀气腾腾的漂亮人儿。
「看球!」
看似柔弱的凌紫衣却有着超乎想像的惊人力气,只见球从她手里飞出去,朝郝晓晓以惊人的速度砸去。
害怕的闭起眼,郝晓晓一再告诉自己: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是她的错,这个过错该由她来扛。
听着朝自己疾速飞来的球,那飒飒风声听来格外惊心动魄,眼看球已经到了眼前,只差几指就会砸上她的脸——
最后一刻,她竟然蹲下身,闪过即将砸上她脸蛋的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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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今天以来的第几次,欧阳琖忍不住又笑了。
他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傻呼呼的胖丫头,竟然会躲那记球,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城主,你笑什么?」
一旁的逢喜忍了两天,可终于忍不住了。
一整天就看主子三不五时突然就笑了起来,看得让人头皮发麻。
「没事。」欧阳琖收起笑容,若无其事的回道。
「城主,我觉得你最近看起来很奇怪。」逢喜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主子。
「喔?哪里怪?」欧阳琖轻描淡写问道。
「你经常若有所思。」逢喜信誓且旦的指出。
「嗯,还有呢?」
「你最近常笑。」
常笑?这算奇怪吗?
「还有,你没事就经常往后花园跑。」
「我有吗?」
「有!」逢喜肯定的用力点头。
「原来我有这么多坏习惯。」欧阳琖漫不经心的轻哼道。
「城主,你根本没注意听我说话。」逢喜恼得直跳脚。
「逢喜,你是不是太闲了?」欧阳琖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我?」逢喜正想极力否认,但认真一想,好像被城主给说中了,他最近好像真的有点闲——
去去去,他们讨论的是反常的城主,怎么会变成他了?
「城主,我不是——」
「逢喜,去请雪总管来一趟。」
「是。」虽然还有满肚子牢骚,不过逢喜很清楚谁才是主子,乖乖领命去传雪总管来。
不一会,一名五官轮廓宛如刀刻、身躯异常高大魁梧的男子走进房内。
「城主!」男子恭敬的微微一躬身。
「雪总管,最近运往契丹的酒跟丝绸还顺利吗?」
欧阳琖抬头望着多年来的得力帮手,一如往常的问道。
据说雪总管是契丹与汉人通婚所生下的,有着契丹人特有的深刻五官与魁梧健壮体型,看似凶猛强悍,却有着汉人的友善与温驯特性。
几年前,他被发现倒卧在城外的雪地里,身受重伤的他昏迷了足足半个月才清醒,却绝口不提过去、不说自己的姓名,从此大家喊他:雪总管。
看上他沉默谨慎的个性,欧阳琖将他留在身边,从一名小小的侍从,到现在城中的所有事物几乎都是由他一手打理,成为他不可缺少的左右手。
「回城主,这件事属下正要向您禀报。」
光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雪总管脸上出现一丝忧虑,就知道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
「契丹那边传话来,第一批送去的货物没收到。」
「没收到货?」欧阳琖脸色一沉。
冀北城位处于极北之地,跟外族契丹最为接近,几年前在雪总管只身前往交涉下,开始了两方的生意往来。
多年来,冀北城里所产的丝绸、酒跟盐米等日常用品,就固定输往契丹,成了自给自足的冀北城最大的收入来源。
虽然双方有生意往来,但欧阳琖却始终谨慎提防契丹,毕竟阴险无情的传言可不是空穴来风。
「派人去追查了没?」欧阳琖神色凝重的问道。
「去了。」雪总管一颔首。
「人呢?」
「没回来。」
黑眸缓缓一眯,欧阳琖心中大约有了个底。
「你明天即刻启程到契丹去,务必把事情查清楚。」
「是!」
雪总管沉声应道,立刻转身离去。
看着雪总管魁梧的背影,欧阳瑷心中竟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六章
「臭丫头,到底跑哪去了?臭丫头——」
一个甜美却足以让人做恶梦的声音由远而近,不耐的一声声喊着。
躲在花园的树丛里,郝晓晓托着下巴,百般无聊的扯下一片又一片的树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已经跟凌紫衣说过几百次,她的名字叫郝晓晓,不叫臭丫头,她却还是每天臭丫头、臭丫头的叫。
「这死丫头敢存心躲我?要让我找到,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恨恨骂着,穿着柔软毛靴的小脚又踩着气愤的脚步忿忿而去。
晓晓知道,待会儿肯定又会有一顿骂好捱了,不过暂时能得到一时半刻的清静也好。
顿时,她不禁又想起欧阳琖。
这阵子欧阳琖好像很忙,有时候一整天几乎都不见他的人影,不知怎么的,这让她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唉——」一声惆怅的叹息蓦的响起,好半天晓晓才发现这声叹息出自她的口中。
那个无忧无虑、从不知道什么叫烦恼的郝晓晓,竟然会叹气?
「郝晓晓,你在这哀叹什么啊?!」
忍不住,晓晓用力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瓜,忿忿骂起自己。
她从来不是那种光会坐着叹气的人,而是个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的行动派,怎知才离家短短不到半个月,她开始反常起来。
难道离家会让人多愁善感?
可是——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家啊,她只是有种像少了什么东西,觉得浑身都不对劲的感觉而已。
尤其一想到欧阳琖,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她想见他,就算只是一眼也好!
可是在凌紫衣的监视下,她根本哪儿也去不了,简直就是把她当成豢养的小猫小狗一样,每天不是对她发号施令,就是以耍弄她取乐。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宠玩」,就是供凌紫衣解闷排遣无聊用的。
凌紫衣,看似一个漂亮可人的姑娘,却专以折磨人为乐,每天早上一张开眼就不给她一天好过。
按理说,知道欧阳琖大老远把她从凤阳城骗来,不是要将她奉为上宾款待她,而是把她当成赠礼送给他的表妹,她该生气愤怒才是,但她却偏偏一点也不,还一心想着那个不见踪影的薄情郎——
薄情郎?
这三个字让郝晓晓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人家对她既没情又没意,更没承诺过什么,她怎么能把薄情郎这名字冠在他头上?
托着下巴,她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是要继续坐在这发呆,还是干脆硬着头皮出去捱凌紫衣一顿骂?!
正思索间,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晓晓立刻跳了起来,一张黯然无神的小脸陡然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