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她睁开迷蒙的媚眼,朝他轻轻笑了,“可是我现在有了你,世界不会一个人孤单寂寞。我知道你不会放下我一个人,对不对?”
“我……”胡榛蓂喉头一紧,还来不及回答,只见何宁蓱缓缓闭上双眼,半睡半昏地倒在他怀褢。望着怀中的佳人,胡榛蓂头一次不知所以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床上,盖上棉被之后,整个人呆坐在床沿。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脸色一变,指控地看着她说:“你害死我了!”他现在心里乱烘烘的,全拜她所赐。气闷地瞪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他伸出手,忿忿不平地想往她红通通的脸颊掐下去。
手指才碰到她细嫩的脸庞,他突然身子一僵,怎么也掐不下去。他又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重叹口气,他心慌意乱地站起身,失神无措地站在床沿看着她。许久、许久之后,直到一阵突兀的鸟鸣门铃声响起,这才惊醒了他。
第十章
胡榛蓂站在厨房里,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正冒着热气的什锦粥。
他这是在干什么?何宁蓱那女人生病关他屁事啊!就算她病死了。那他煮这碗什锦粥做什么?从小到大,他几时为谁做过事了?为什么见到这女人病得惨兮兮,他还亲自动手下厨煮东西给她吃!更别说这辈子连饭都没煮过一次!他一定是病了!不然眼前这一切要做何解释?
嗯,对!就是这样!他肯定是让何宁蓱那女人传染感冒了。听说病的人常会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事。给传染,还做出反常不像他为人的事。
像何宁蓱就是最好的例子,要不是正发着高烧,她怎么可能会抱着他,央求他不要走。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生过病,就连预防针都不用打,没想到他现在竟会让这女人跟他扯上关系。
嗯!决定了,他这几天就去看医生,免得到后头越来越严重,像何宁蓱一样,开始语无伦次!
胡榛蓂慷慨激昂地下了决定后,拿起旁边的防热手套,以不自觉的警觉小心翼翼地端起热腾腾的什锦粥,往卧房走去。
“喂!起来了。”将热粥摆在床头柜上,他臭着脸坐在床沿,推推被仔细包里在棉被里的何宁蓱。
何宁蓱依旧发着高烧,眨眨双眼,头发晕地低吟一声,往胡榛蓂的怀里靠去。
“起来!”胡榛蓂没好气地摇摇她的身子。真想揍她!竟然把感冒传染给他。
“嗯。”何宁蓱揉揉眼,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眸。
“吃饭了!”他重哼一声,气自己打不下手,更气她传染感冒给他,害他失常。
“吃饭?”何宁蓱一脸胡涂地重复,努力思索好久,才想到他一定是饿了。“你肚子饿了吗?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煮。”她无力地推开棉被要下床。
胡榛蓂见状,迅速勾回她的纤腰。“该死的,你下床干什么?”他暴戾地吼道,赶紧又用棉被将她里住。
“可是……可是你肚子饿了。”她不明白地喃喃,因为发高烧的关系,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压根儿就无法思考。
胡榛蓂瞇起眼,瞪着她红通通的脸蛋,“我有说我饿了吗?”一想起自己因她而失常,差点出手狼扁她一顿。偏偏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让他下不了手。
该死!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我不懂……”她摇着头虚弱地说:“你刚说吃饭的。”
“啰唆!我是叫你吃饭。”又恶瞪了她一眼,胡榛蓂将先前拿来的托盘连带什锦粥一块放到床上。
“粥?”何宁蓱讶异地看看放在她身旁的热粥,再看看坐在床沿的胡榛蓂。“是你买的吗?”这是他第一次买东西给她耶!虽然烧得昏沉沉地,何宁蓱还是漾出一朵笑容,“榛蓂,谢谢你。”
他气哼一声,撇开头去。“不是我去买的。”这女人真不识货!
“没关系,我还是谢谢你。”她傻笑地点头,直觉地认为以他的个性,能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胡榛蓂闻言,又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回头,正想破口大骂她的愚蠢,见她烧得通红的俏脸却又骂不下去。
他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道:“快吃!”医生刚刚已经交代过让她吃完粥就要马上吃药,她还在这拖拖拉拉。
“好。”何宁蓱乖乖地应声,想坐正身子,却因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身子晃了好几下。
胡榛蓂动作迅捷地及时揽住险些翻下床的她,然后气急败坏地朝她吼道:“该死!
你连坐正都不会吗?”现在已经够白痴了,再让她摔下床,难保不成了真正的白痴!
“我……我不是故意的。”听见他的责骂声,何宁蓱难过地红了眼睛,喃喃自语地道歉。
该死!她真烧成白痴了吗?平时任他怎么骂她,怎么欺负她,也只见她红了眼睛而已,今天他才不过讲话大声一点,她哭个什么劲?
“不要哭了!”他怒气冲天地说道。见她犹自流泪不停,他心头又是一阵不知名的酸痛。可恶!平时就算她哭个半死,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什么现在一见她落泪,他的心就痛个半死。
“我……”何宁蓱抖着肩膀,泣不成声。
“你…”她想把喉咙哭哑是不是?见她这副脆弱模样,胡榛蓂是气在心里,想揍她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榛蓂,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想到他在生她的气,何宁蓱泪眼婆娑地靠在他胸膛,伤心地轻泣。
“都说了不会离开你了,你要我讲几遍啊!”这句话他今天已经不知道向她保证过几回了,她是烦不烦呀?“真的?”她抽抽噎噎,红着眼睛问道。
“对!”胡榛蓂气得伸手到她的脸颊旁,恶狠狠地就想捏下去。
捏啊!干嘛不捏!他死命地喝令自己的手指执行他下达的命今,却怎么都无法成功。“榛蓂,我咳……咳……”才想说话,突然她喉头起了一阵剧咳,咳得眼泪都流出来,胸口都发疼了,却还停不下来。
胡榛蓂见状,赶紧移开热粥,怕她会烫到自己。“该死!那个蒙古大夫是什么烂医生。不是看过你了,什么你还会咳成这样?”他气愤又焦虑地搂住还咳个不停的何宁蓱。“我……咳咳……没事……咳……”她摇手试着要他放宽心。
“你别讲话了,咳成这样还想说什么?”他嘴里虽骂着她,但手却细心地拍着她的背心,帮她止咳。
半晌,何宁蓱方才止住了咳,虚软无力地倒在胡榛蓂的臂弯里。
“宁蓱?”他犹自担忧地拍着她的背。
何宁蓱无力地睁开眼,“我没事。”
“你确定?”原来应该要捏何宁蓱脸颊的手,如今却怜惜地轻抚着她因剧咳而显得更加火红的脸颊。
“嗯,我已经好多了。”
见她如此坚持,胡榛蓂也不再跟她辩解。
他左臂揽她在怀里,右手拿汤匙舀了口热粥递到她唇边。“吃。”
“可是我……我没有胃口……”何宁蓱摇头轻声拒绝。刚才那阵剧咳让她更不舒服了,总觉得胃好象整个反了过来。他瞇起眼,沉声道:“我煮的东西,你敢不吃?”
何宁蓱闻言,瞠目惊呼,“这粥是你煮的?我不知道你会煮饭。”
胡榛蓂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斥道:“别啰啰唆唆的!快吃!”再不快吃,等一下赶不及吃那些药包。
见他怒目横眉地僵直着手,坚持地拿着那一口热粥,何宁蓱原本发热发昏乱烘烘的脑袋顿时全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