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吧?”
“你……”钱克己表情一变,打算采哀兵策略,先暂时拖延一阵,等再找到机会时,还怕扳不倒他吗?十年前可以扳得倒他,就不相信十年后他不能。
主意一定,钱克已一脸哀痛,“君樵,请你看在你爹的份上,钱叔叔看着你长大,你不会狠心地对……”
“我当然不会对你怎样。”苏君樵走到妙首光光身前,搂着她一块往门外走。
在踏出大厅前,他缓缓转过身,嘴角漾着一抹微笑,“听说你最近积欠了绿林人物不少债务?”
钱克己听他这么一提,以为自己的哀兵策略生效了,苏君樵还是跟十年前一样蠢,随便唬弄他两句,他不又要替他还债?“君樵,钱叔叔也不好意思要你帮忙,只不过钱叔叔实在没法子了。”
苏君樵直直地盯着他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很抱歉,小侄也没法子,因为小侄可没叔叔你大胆,连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绿林大盗也敢惹。”“你……”
苏君樵又瞥了他一眼,眼中已不见笑意,“希望小侄有这个荣幸,今年过年时能有机会向您老人家拜年。”
苏君樵说完,突然大笑起来,搂着妙首光光的细腰,离开钱家庄。
钱克己眼前一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双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苏君樵站在钱家庄外,回首望着这昔风光的天下第一庄,霎时只觉百感交集,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
他终于还是报仇了。
他不选择手刃仇人,因为一刀解决钱克己抵不过自己十年的牢狱之灾,他要钱克己日日夜夜生活在惊惧之中,让他知道没有明天是怎样的感觉。
他忍不住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樵哥哥?”
苏君樵缓缓睁开眼,低头看向怀里一脸不以为然的妙首光光,“怎么了?”
“我有事要跟你说。”她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什么事?”苏君樵奇怪地问。他终于报了大仇,怎么她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
“你刚才不应该那样的。”
苏君樵紧蹙眉头,“你认为我不应该报仇?”
“才不是呢。”她用力摇头,虽然她不爱打打杀杀,但还是觉得钱克己罪有应得。
“我说的是别件事。”“什么事?”他纳闷地问。
妙首光光仰头睨了他一眼,“你刚才那样子好蠢喔。”
“我哪儿蠢了?”
“就是咱们出大厅前,你笑得像个笨蛋一样。”她轻皱眉头,忍不住开口数落道:“那样子真的蠢极了,不知情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你疯了。”要不是怕伤了他的心,她真想实话实说,他刚才真的是难看死了。
“我……”苏君樵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能讲出话,为自己辩驳,“你不觉得我刚才的样子潇洒极了?”怎么样他都觉得自己走出大厅的样子潇洒不羁,哪儿蠢了?
妙首光光又看了他一眼,不耐烦地甩甩手,“回家啦。”蠢就蠢嘛,还死不承认。
“妙儿,我……”苏君樵一脸苦楚,顿时有股壮志难伸之感。
听到身后传来护卫们低低的笑声,苏君樵觉得更加委屈。哪有这样的事,他明明报了大仇,她应该为他高兴才是,结果……
她竟然嫌他退场的模样太蠢?
苏君樵叹息,任由她拉着往绝妙好庄前进。
尾声
一身罪孽,仇家满天下的钱克己和女儿钱雪柔在经过逃亡的日子后,在往关外的路上让人发现了两人的尸体。
此事一传开后,登时又成为人人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只是这消息还没传多久,随即又被另一件更惊人的消息取代。原来近一年来买下钱克己在京城的商行,占据了他原有势力的苏坊主人焦木君竟然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失踪的天下第一庄少庄主苏君樵。
在一些有心人的旁敲侧击后,苏君樵夫踪十多年的秘密也跟着传开来,原先同情钱克己死于非命的人也都转而指责他财迷心窍与丧心病狂。
事情结束后,苏君樵放下手边所有的工作,带着妙首光光上窃神峰拜见她的爷爷和奶奶。
两人手牵着手,笑容满面地走在通往窃神峰的小径上。
妙首光光欣悦地看着周遭熟悉的景色,好多年没回来了,还好什么都没变。
苏君樵倏然伸手将她拉到身后,神色警戒地看着前方不远处被白雪覆盖住的石堆。
妙首光光奇怪地戳戳他的后背,“樵哥哥,你干嘛?”
苏君樵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小心点。”
“小心什么?”妙首光光瞥了他一眼,径自推开他往石堆方向走去。
“妙儿,你……”
妙首光光朝他摆摆手,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仍旧朝目标前进。
苏君樵才想伸手拉住她,突然眼前白光一闪,一只通体雪白的豹子从石堆后跃了出来,朝妙首光光扑去。
苏君樵连忙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朝白豹的天灵盖击去。
妙首光光惊叫一声,被白豹扑倒在地,跟着它一块在地上翻滚几圈。
看着躺在地上的妙首光光,苏君樵全身忍不住颤栗,脸色惨白,摇摇晃晃地朝她奔去。
“妙儿!”他颤抖着手将她拥入怀中,慌乱地抚着她的脸,激动地叫道:“你醒醒啊!你说过会陪我一辈子,别不理我,妙儿!”他忍不住放声嘶吼,双手将她拥得更紧。
“咳咳!”
“妙儿!”听到她的轻咳声,苏君樵看看她的脸,再次拥紧她,“妙儿,你醒了!”妙首光光终于缓缓睁开眼,闷声道:“我快死了。”
“不会的!”苏君樵用力摇头,慌乱地低吼道:“你不会死的,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
妙首光光又轻咳了两声,吐舌道:“你再继续勒我,我真的死给你看。”
他怔了下,连忙微微松开手,不过仍旧不肯放开她。“你没事吧?”
“我会有什么事?”她从他怀里坐直身子,柳眉一蹙,气呼呼地朝趴在一旁的白豹骂道:“你这个笨蛋!我差点被你压死耶!”
“妙儿,它已经死了。”苏君樵轻轻拍拍她的小脸,安抚道:“它不会有机会再伤害你了。”
“谁说它死了!”妙首光光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嘟着小嘴,从地上抓了一把雪,用力地朝白豹丢。“你再假死看看,我把你杀了炖汤喝。”老爱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害她每回都淤青好几处。
苏君樵不解地看着她,误以为她是惊吓过度,才要开口劝她时,就见着他误以为死去的白豹轻呜了声,两只前腿求饶似地盖住双眼。
“它……”他惊讶地看着妙首光光和白豹,奇道:“你认识它?”
“当然认识。”妙首光光不屑地哼一声,拉着苏君樵站起身。“它叫亮亮,我七岁的时候,爷爷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的。”
“亮亮?”苏君樵轻笑一声,这才放下心来。“它叫亮亮,你叫光光,你们加起来不就是……呃……”在妙首光光的白眼下,他识相地及时改口,“你们俩的名字真好听。”
妙首光光怒瞪他一眼,才蹲下身轻抚白豹,“亮亮,爷爷呢?你怎么自己跑来这儿?”
白豹轻吼了声,抬头看向前方。朝照着它所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妙首光光微笑道:“爷爷奶奶又在亭里喝茶?”
白豹点了点头,轻咬着她的衣服,示意她跟它一块走。
妙首光光拉住苏君樵的手,拖着他一块往前走。
不一会儿后,两人一豹来到一座亭台外头,只见里头坐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