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祖一愣,突地明白,“你遇到罗里绅了!”
“没错,而且已告诉他公主快被救回,再言明不跟他抢公主,他就飘飘然的闪人了,所以——”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公主,故意让唐绍祖心急,“也许,我是该认真的考虑将你带走,而不是让金枝玉叶的你窝在贫瘠的山寨度日,再等这贼保镳回来交班。”
“不准!”唐绍祖一双黑眸冷冷的怒视着那多事的家伙。
“我准!”朱贝儿闪着怒焰的星眸直勾勾的瞪着他,“而且我还要知道所有的事。”
唐绍祖咬牙切齿,瞪着微笑坐在椅子上,等着听故事的斯文败类。
他们两人只在皇宫有几面之缘,但因为皇上皆在场,所以他对这男人的印象也就停在他是个温文尔雅、文武兼备的印象上,可这会儿,他不得不佩服鬼灵精怪的谢丫头,她跟秦惟礼才相处短短的两天,就知道他惹不得!
看来他肯定也知道是自己将他推荐给皇上至江南一事,这会儿在报老鼠冤!
秦惟礼看他只是瞪人,也就不介意充当说书人的角色,“其实,故事也不长,你在皇宫长大,应该也明白权位有多么吸引人……”
在唐绍祖怒不可遏的目光下,秦惟礼将事情一一道来,不过,因为唐绍祖的身份太过敏感,他不敢提及他的身世,至于温德王爷杀害她父母一事,他也没提,因为皇上在查明这件事后,就决定不告诉公主,不想让她的人生染上仇恨的色彩。
一个长长的故事听下来,朱贝儿震撼不已,却又不明白,“皇兄为什么不直接拿下皇叔?”
“太皇太后。”
这么说她就明白了,祖奶奶高龄八十,身体虚弱,已经历太多亲人的生死离别,皇叔说来是皇室第三代中惟一仅存的,跟太皇太后又走得特别近,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一旦传到她耳里,她就算没气死也去了半条命.
然而,既然皇叔有叛变之心,就代表皇兄身处在危险之中,她不能置身事外,一人躲了出来。“我要回皇宫。”
“不行!”这一点两个男人倒是意见一致,但又不完全相同。
“我安排另一个地方让你待下,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秦惟礼如此说。
“不行,我是她的保镳,由我决定她留在哪里!”唐绍祖不甘示弱的驳斥,不过,看向她的眼神却显得狂妄霸气,“你可别忘了你已认了我是你的丈夫!”
“那只是一个试探,但已经不重要了,”她喃喃低语,“你没有诚实对我,我不知道、甚至不确定自己对你的感觉是真是假,还是一个溺水者只能紧紧抓住浮木的心态作祟。”她的头太痛、思绪太混沌,神情黯然的走到床边坐下,“我真的不明白了,你们可以让我静一静吗?”
两人相视一眼,沉默的走出房间,互看一眼后,又走进唐绍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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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知道了会原谅你的自作主张吗?!”
唐绍祖恨恨的瞪着秦惟礼,声音更是严峻如冰。
“我是旁观者清,我没有皇上所顾虑的亲情,也没有你在乎的爱情,才能更理智的判断问题,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严重。”
“既然不严重,你可以滚了,贝儿也不需要你来保护。”
“我并不听命于你,即使你真正的身份与皇上不相上下。”
唐绍祖的唇抿成一直线,面色冷寒的坐在椅子上,视线直接看向对面关上的房门,心也隐隐作痛。什么叫一个溺水者只能紧紧抓住浮木的心态作祟?!
该死的女人,他对她的用心还不清楚吗?还有另一个该死的女人,真的躲到不见人影!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秦惟礼也走到椅子上坐下,“你或你的手下可曾见过一名柔弱无助、看来楚楚动人的姑娘?她是我的朋友,离开时是穿着一套青衣——”
“没看见!”一听就知道他要找的就是谢丫头!
“奇怪,依线索她应该是往这儿来的,虽然她的丝帕掉在另一个方向,但并无其他痕迹……”
见他自言自语起来,唐绍祖火冒三丈的怒吼,“你到底是来保护公主还是来找女人?!”
“当然是公主,所以,我已不打算让她留在这里,她是娇娇女,该留在一个有丫鬟随侍的地方,吃住也都该比这儿好上上百倍,”他很不客气的直视着又要变脸的男人,“她生来就是富贵命,也许你深爱着她,但你的爱却很自私,你打算把不知情的她变成贼婆,跟你在这儿刻苦耐劳?”
这一席话真是一针见血,直接插进唐缙祖曾动摇的部份,让他气得咬牙,怒指外面,“你要滚到哪个地方去睡都行,但现在我也要一人静一静!”
秦惟礼微微一笑,不是往外走,而是拐进里面的房间,直接躺卧到床上去,“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要不,我也可以到你的对门去睡。”
“你敢!”唐绍祖气得双手握拳,他当然可以跟他大打一架,但也清楚两人就算打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
“不敢,所以我先休息了。”
他死瞪着真的阖上眼睛睡觉的男人。真的看错这家伙了,原来谢丫头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她还真的不能让他逮到,不然绝对惨兮兮!
他抿抿唇,不得不将房间让给这个外表看来斯文没有半点霸气,却又霸气十足的讨厌鬼,再看了朱贝儿的房门一眼,想了想,便开门进去。
她仍然坐在床前沉思,与他离去时的坐姿几乎没变,那张脱俗的绝丽容颜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凝重。
“贝儿?”
她抬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长气,“听着,很抱歉我用那样不堪的方式将你带到我的地方,但你一定要明白,那是因为我很早就爱上你——”
“爱?!我很难相信,”她苦笑的直接打断他的话,“我把我们见面到后来的事从头至尾想了一遍,除了你两次舍命救我外,其他时间,你不是在欺侮我就是伤害我。”
他愁眉锁眼的解释,“我是不知如何表达,山寨里没有女人你是知道的,尤其你又如此尊贵娇嫩,像一尊要细心呵护的搪瓷娃娃,我必须让你改变,才……”
“不管我的意愿吗?擅自决定我的人生?”
他被问得说不出话。
“如果你真的爱我,那我必须这么说,你的爱好自私。”
他脸色一白。这话深深的刺伤了他,他胸口的痛纠结成团,几乎要停止呼吸,却只能将苦涩深埋心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第十章
翌日一早,唐绍祖似乎一夜未眠,看来神情疲累,这让山寨里的老老小小颇为讶异,因为他们从未看过这样的少主,难道他的疲累跟他身边那个神采奕奕的俊逸男人有关?昨晚少主也没多提,这会儿却把大家叫来,说要介绍他。
“他是我多年好友秦惟礼,另外,大家准备准备,下午就要出去干活了。”
介绍得真没诚意,秦惟礼瞟了他一眼。
而山寨里的人都明白“干活”就是出巡的意思,于是众人纷纷点头,但一双双眼睛却好奇的看着秦惟礼,就不知他跟少主夫人的关系如何?
唐绍祖见大家还杵着不动,又说了,“除了跟我离开的人之外,这儿有什么大小事都暂由他来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