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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他再也不顾当初将她箝制在身边的原因,看到她的世界因叶惠珊的死而崩溃时,他的心也随之拧了起来,脑海中闪过的全是让她快乐起来的方法。

  欧楚琳无言的看着他,冷静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对于他的承诺更是闻而不见,她这一生已经历太多次生离死别,不管是父母亲或是叶惠珊,全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她的泪和悲伤已经不知该如何倾泻了……而今她最不想要的就是他的承诺,若他诚心想给她一个承诺,那么就放她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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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医院后的欧楚琳显得益加魂失魄落,叶惠珊的死,实在是给了她太大的打击。

  沈彦廷端了杯温牛奶来到房里,看着她望着窗外空洞无神的脆弱模样,他也没了一开始想征服她的念头,如今唯一存于脑中的全是对她的怜惜和让她再快乐起来的方法。

  如今的她不言不语,甚至将耳上的助听器取下,拒绝接受外界所有讯息,以为在听不到任何声音,得不到任何讯息之下,她也可以欺骗自己未曾失去叶惠珊。

  他摇晃她,在得不到任何反应后,他将牛奶置于一旁,然后温柔的将她搂人怀抱中,并在她耳边呢喃着她几乎听不见的耳语。尽管深知她听不见,但他仍是夜夜不懈怠重覆说着让她安心的话来。

  就这样,他紧抱着她,任时间一点一滴慢慢消逝,直至她累了困了,他才搂着她上床睡觉。这样的日子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多月。

  就在沈彦廷以为欧楚琳入睡,同一时间,她突然在他怀中轻轻地啜泣起来,明知这样必定会引来他的注意,但她就是隐忍不住,过多的思念和压力就像层层厚重的包装,不仅把她紧密包裹,更是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个把月下来的默默承受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或许是体会出她的需要,沈彦廷没有强迫她道出心中的不快,反倒顺着她的需要而紧紧地环住她,他愈是拥紧她,怀中的她哭的愈是大声,像是找到了座温暖强大的避风港,可以任她随心所欲地为所欲为。忘了过了多久,当她慢慢稳定急促的呼吸及心跳,随后不带一丝情感的推开他,迳自走下床并且戴上多日来一直不愿碰的助听器。

  面对依旧黠然神伤却愿意勇于踏出伤痛的欧楚琳,沈彦廷不知道自己该喜或该伤悲。有的是她终于肯勇敢步出伤痛,悲的定她心里默默承受的压力,那股压力对她而言,不是三两天就能彻底瓦解的,因为太了解她,以致于看到这样明明承受着压力却仍勇于面对的她,更是让沈彦廷心疼不已,他怎么也无法理解,日渐消瘦的她如何去承担心里那股无形的压力与思念。

  从欧楚琳下床直至戴上助听器的这一段时间,谁也没开口讲话,任由沉寂的气氛在紧窒的空气中回荡。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终于在她将自己心里澎湃的情绪整理完毕后,默默地转过身面对他,之前所有复杂和伤悲的神色在她重新整顿完翠后已不复见,有的也不过是像戴上面具般的面无表情,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喜怒哀乐。

  她缓慢走近他,在两人离着二、三步远的距离停住步伐,深呼了口气后轻声道:“如你所愿,该是我们终止游戏的时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眯起眼,有些不悦地审视她。明知她同意玩这个双人游戏所为是了叶惠珊,而今她不在了,她以为就能轻易终止游戏了吗?若真是如此,那么她也实在太天真了。若不是看在她刚从伤痛中走了出来,他真想朝她大吼,把她的脑子给吼个清楚起来。

  她无惧的对上他锐利的眸子,不因心慌而退缩。她的世界、她这一生所害怕的事早随着叶惠珊的死而灰飞烟灭,再也没有人恐吓得了她。“就字面上的意思,叶姐已经如你所愿的比你早死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闻言,他往前大步一跨,凶狠且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力捉住她瘦弱的肩头,大吼道:“你以为我是心胸如此狭窄的人吗?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为了赌一口气在而草菅人命的人吗?我若是,我就不会要医院暂停治疗先做检查,我若是,我就不会放下身段,日以继夜不断照顾着你。今日的你该是感恩的,而不是含血咄咄逼人。”

  或许是他一语道中她心中最脆弱的那一部份,又或许自知自己理亏,随着他的逼近,在她试着挣脱他有力的箝制却徒劳无功时,忍着肩上剧烈的不适,冷冷地道:“无所谓了,重点是我们之间的契约,再也没有履行下去的义务了。”

  “谁说的?”

  “我唯一的依靠、唯一活下去的原动力消失了,你说今后我该拿什么去当继续活下去的原动力?而我又该为谁而活?”低下头,不愿让他瞧见她心里的脆弱。

  不准她再对他视而不见,扳起她下巴,四目交接的同时,他逼迫她凝视他眼底最深层的感情。“为我而活,我要你只为我一个人而活。”

  盯视着他急切的黑眸,欧楚琳苦苦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在嘲笑他的痴傻,又像是嘲笑他的自大妄为。“你有那个资格吗?”

  “不论有没有,我都要成为你今后唯一的依靠和活下去的原动力。”他坚定的向她宣示,炯亮的神色更是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对于一个心已濒临死亡边缘的人来说,这些话只会让人觉得过于狂妄罢了,至于约束力等于是零。”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给了一个他最不愿听到的答案。“你提出的游戏,我相信在这世上有太多条件比我好的女人愿意不计代价陪你玩,既是如此,放了我吧!在我们什么都还没开始的时候,请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不是他不愿放她自由,任她像只无忧无虑的鸟儿在天空自由翱翔,而是他太过了解她的看似冷漠实则多愁善感的性子,一旦放她自由,那结果不会是他乐意见到的。有他守护着的时候,她都一副不计代价要和叶惠珊共赴黄泉的模样,若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呢?是不是在他疏忽的时候,就彻底在他眼前消失?

  他不敢想像,甚至连去想都倍觉压力,这样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情况还是他活了三十年来未曾有过的感受,有些慌乱,却又有点拭目以待,想着眼前这名不起眼的女人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攻占他心如止水且冷硬的一颗心。

  “若我不呢?”

  “随你!”他同意与否对她而言都无关紧要,之前她会听令于他是因为叶惠珊,而今她不在了,相对的,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支配她的权利,剩再多的,也不过是她这条不值钱的烂命一条。

  沈彦廷有些恼怒,但仍强迫自己忍下心中的怒火。她云淡风清的一句话简短回答他又岂是不懂,就是因为懂得,此刻他才庆幸自己曾经私下调查过她的身家,他相信她的个性不会如她外表般冷淡无情,理所当然的,她也不会对自己的家人见死不救。

  “你不要你的家人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跟我玩猜谜游戏。”尽管家人在她与情人私奔时扬言与她断绝亲情关系,然而血浓于水的亲情并不是她说忘就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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