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儿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好看到一袭彩衣隐没在门边。
“咦,那个人好像是赵小姐。”淋儿讶然道。
“赵小姐?她是谁?”白君佩一怔,转眼往淋儿望去。
“赵小姐是少爷未过门的妻子,月前刚来到咱们府里……”淋儿正要解释,却发现自君佩神色不对。
白君佩只觉脑门“轰”的一声,震得她脸色一下子刷白,她一把捉住淋儿,颤抖的问,“淋儿!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次!”
“小姐?你怎么了?”淋儿吓了一大跳,着急的看着她惨白的脸。
“没事,我只是没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白君佩抚着开始发疼的心口,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哦,方才那位小姐是少爷自小就订了亲的赵家二小姐,原本约好在赵二小姐十八年华时迎娶进府的,可是少爷却一直离家在外,所以亲事也就一直耽搁
着,现在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几日可能正在筹备成亲事宜……小姐,你怎么了?哎呀!咱们快回房去!”淋儿手忙脚乱的想扶白君佩回房。
白君佩无力的松开淋儿;怔怔的跌坐在亭子里,双眼无神的望着阴暗的天空,只觉心中一阵发苦,是了,她怎么没想,总有一天,柳烟飞终究是要成亲的,现在他虽然好心好意的收留她,但是,她又岂能—辈子赖在柳家不走呢?他要成亲了……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小姐,请快些回房休息!”淋儿眼见天色愈来愈坏,不禁焦急的催促道。
原来柳烟飞早有未婚妻了!
白君佩苦涩的笑了笑当然啦!以他的人品,他的家世,恐怕家里有闺女的人家,个个都巴不得有他这个乘龙快婿呢!只是,他既然已有了未婚妻,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呢?
“小姐!”见白君佩毫无动静,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坐不动,淋儿急得都快哭了,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间看起来如此的凄凉无依?
“小姐。——”
定了定神,白君佩勉强微笑道:“淋儿,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小姐……”淋儿正待不依,可是手一挥,示意她进去,“那……淋儿就先行进屋……似乎快变天了,也请小姐早些回房。”无奈下,淋儿只好不愿又不安的退去。
白君佩失神的凝望在风中摇曳的花儿,只觉她的心,就像是风中摇摆不定的花朵一般,无依无靠,彷惶不安。
“飞儿!娘说的话,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水含情气缩的瞪着毫无坐相的儿子,她都说得口干舌燥了,怎么她这个宝贝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清楚了。”柳烟飞翘着二郎腿,支着下巴懒懒的斜靠在椅把,爹爹不在,他当然肆无忌惮。
“双儿都来了个把月了,你什么时候才要娶她过门?还有,你打算怎么处置
白姑娘?”对这儿子,水含情实在是头疼得紧,她没好气的瞥了—跟凉在一旁的女儿,这个做姊姊的,也不会帮她这个娘亲说说他。
见亲爱的娘亲一个跟神瞪了过来,柳烟蔫连忙端庄的站直身子,无辜的朝水含情露了一个娇柔的笑脸,显得既安分又乖巧。
“娘!”柳烟飞一下子跳了起来,将一张俊脸凑到水含情眼前笑嘻嘻道:“君儿!她叫君儿,这是我帮君佩取的小名儿,好听吗?”
“你这孩子,真是!”水含情一把捏着他送上门来的脸颊嗔道。“娘在问你话。正经的回答我,你可别想打混?”
“哎哎!娘啊!痛、痛、痛啊!”柳烟飞哎哎痛叫。
“哼?”水含情一嗤放开他,摆出严母的架式,“怕痛就给娘老实点,少在那儿跟我嘻皮笑脸的,为娘可不是你爹爹,我不吃你这一套。”
“笨哦!自讨苦吃!”柳烟蔫在一旁讪笑道。
柳烟飞一脱离摩掌,连忙退得远远的,他瞪了眼幸灾乐祸的姊姊,抚着发红的脸颊,朝水含情委屈道:“娘!孩儿早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啊?”
这几日,他努力的跟着姐姐熟悉家业,忙得没时间跟君儿见面,为的还不是想早日把事情处理好,然后早日将君儿给娶进门来。
“你……唉!娘当然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水含情为难的看着他叹气道:“赵家和柳家是世交,门当户对的,你和双儿又是青梅竹马,亲事更是从小就订下来的,如今双儿年已十七,婚期早到,我们却一直没有去迎娶双儿,你赵伯父、赵伯母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急得紧,偏在这紧要关头,你却又带一个姑娘归来,这教娘怎么能不急呢?”
“所以娘才和你爹商量,先将双儿请来家里小住几日,希望能让你们先培养一些感情,怎么你这孩子却一点都无动于衷?想双儿花样年华,出落得又似出水英蓉般清丽无双,琴棋书画女红样样行,人也温柔贤淑,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大美人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恩?”最后一句可是疾言厉色。“娘,蝶双妹妹是很完美没错,但孩儿一向只当她是妹子,并无丝毫儿女之情,更何况,所谓门当户对,孩儿从没这想法,长这么大,能让孩儿倾心的,就只有君儿而已,她虽然是个投亲不遇的孤女,但孩儿是要定她了。”柳烟飞善意的扯谎道,他的态度虽然闲革,坚定不移的眼神却透露了他的决心,“何况,说起美人儿,天下又有谁及得上我柳家的两朵花?你说是不是?”他不忘顺口捧一下自家的两个美女。
”飞儿!”水含情笑斥,随即秀眉紧蹙,她微微叹息道:“君儿虽是孤儿!但娘并不在意家世的问题,当然,娘也不是不喜欢君儿那孩子,瞧她眼神清澈无垢,虽举止奇异,但看得出来是个好姑娘……”
“是啊!是啊!君儿是最好的姑娘了!”听见娘亲称赞自个的心上人,柳烟飞不禁眉开眼笑,与有荣焉的点头不已。
“问题是,咱们可不能对不起双儿呀!”水含情可是伤透脑筋了,她自然希望自己儿子能和所爱之人厮守一生,但,于情于理,她都必须给赵家一个交代啊!
“娘!”柳烟蔫柔柔的开口,儿孙自有儿孙福,娘何不顺其自然,让飞弟自己去解决这件事呢?”她和赵蝶双虽是情同姊姊的闺中密友,但她对白君佩也极喜爱,可说印象良好。而她认为白君佩应该会更适合弟弟,这才出声为弟弟帮腔。
“是啊!娘,你就让孩儿自行处理吧!”柳烟飞忙附议,不忘投给柳烟蔫一个感激的眼神。
“你们两个给为娘的闭嘴!”水含情斥道,随着她的斥声,窗外一道闪电适时一闪而逝,瞬间雷声隆隆,霎时大雨倾盆而下,柳烟蔫姊弟登时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见他们那吓着的样子,水含情又好气又好笑的朝她一双儿女一瞪眼,“要真让飞儿自行处理,那还得了?他不搞得一团乱才奇怪!”
这下柳烟蔫可不敢答腔了,谁救她这弟弟做人这么失败,不得人心,她现在可真庆幸自己没有一个未婚夫在等她。
“娘!”柳烟飞抗议,“你就这么不信任孩儿?”瞥一眼窗外,下雨了,这个时候君儿都是待在“怜花亭”里,不知道她有没有及时回到屋里,若淋了雨那可不好!不行,他得去看看,“娘,请对你儿子有信心些,对了,若无他事,孩儿先行告退了。”话毕,轻功一展,一溜烟的就跑得不见人影。
“飞儿……”水含情喊之不及,只好眼睁睁的随他去,真不知道自小传授他轻功到底是对是错,老是用这一招跟她大玩“你追不到我”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