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在同一时间,何素却突然伸手抱住了白岂舒的脖子,轩辕非怕她受伤只好放弃,贴着她的身子滑到另外一面。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有留下破绽,可是何素却偏偏在与轩辕非最靠近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之处。
她细想着自从韩少风进入白家之后发生的事,想要一个答案,偏偏又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绫儿,我们走!”白岂舒带着何素就往外面冲。
“做梦!”轩辕非一击不中,人又赶了过来。
到了外面,却有更多的人一拥而上,何素知道,此刻白岂舒一人出去已经难如登天,更何况是要带着她,这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堂哥,你不用管我,你自己出去就好。”
“不行,要走,我们就要一起走!”他突然抱起她。
轩辕非心中早就因为何素不惜以身体保护白岂舒而妒火中烧,现在又看见他们这样,攻势也更加凌厉。
“刚才要放你走你不走,现在可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剑招虽然凌厉,不过由于何素在白岂舒身边,他又因为害怕她受伤而错失了好几次机会。
而何素每次看着他;心里的疑惑也就更加添了几分。
抽丝剥茧后,她似乎越来越接近那个中心点。心中一颤,像是作了一个极为荒唐的梦。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所有的事岂不都是一个阴谋,而她这个傻女人居然还信了他?
她下定决心,要得出一个结果。“堂哥,这样子只会是两个人一起死,你不用再理我了。只有你出去了才有希望,才能够再回头救我、救爹爹,甚至救天下。堂哥,你要想清楚。”看见白岂舒似乎要拒绝,而轩辕非的剑又要刺来,她只能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坚定。
她突然挣开了他,挡在他和轩辕非的中间,然后坦然地闻上了眼睛。
白岂舒冲向前大叫一声,“绫儿!”
而轩辕非则飞快地收住剑势,重重把剑插到地上,力道极大,石板顿时碎裂成好几块。他气喘吁吁,眼神却格外紧张地看着她,张口欲出的就是妻子的名字。
何素仰天而叹。聪慧如她,已经洞察了其中的奥秘。
她何素竟然会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虽然内心悲恨,却还是记得身后的血亲,于是大叫,“白岂舒,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死在这里!”
他如同遭受当头一棒,一咬牙,只得放弃地飞窜上树。
见轩辕非似乎要开口命人去追,何素却冷冰冰地说;“你要是叫人去追,我也会死在这里。”她猛地从头上拔下了当日韩少风所赠的银色发簪抵在颈项上。
轩辕非走近她,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头,终于还是开口,“传我命令,让他去,不许追。”
“为何?为何?”她冷眼质问。
他避开她的追问。“什么意思?”
“你为何不杀我?为何你的脖子上面也会有牙印?”
“这些事情,以后你总会知道的。”
她低头轻笑,笑中满足苦涩,“只是这样?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白小姐,关于我的事情,还有你心里的怀疑,等我处理完一切的时候,自然会让你明白,此刻你只要乖乖的,不要乱动就成了。”黑色衣袖轻轻一拂,何素又一次软软地倒入他的怀抱。
“如果我此刻就要一个解释呢?”
“那恐怕要让小姐失望了。”他把那根发簪重新插到她的头上。“此刻还不到时机。”
何素怨恨地看着他,曾几何时,她的眼光居然也会如此可怕,而且令他心惊。
终于,她忍耐地闭上眼睛。“时机吗?我恐怕等不到你给的时机了。”
虽然不曾点破,她却已经绝望。假的,假的,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梦罢了,原本她还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拥有母亲不能获得的感情,到头来,却还是那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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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岂舒出了白家已是夜色深沉,他觉得无处可去,左思右想,也只能在白家周围徘徊不去。
很快的,他看见一大批灭神教教徒走了出来,其中也包括轩辕非,他还想要追过去,却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臂。
回头一看,他不禁泪流满面。“师父,师父!”
他脚下一软,终于跪了下去。
“怎么还像一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男人宠溺地扶超他,目光柔和。
“叔父说您已经死了,天下人也说您死了,我们大家都找不到你。”
“对外界说我死了,是白师兄的体贴。白师兄知道我喜欢一个人,而且早就有了归隐的意思,所以就对外宣称我已经死了。”这个看起来满头白发,一派斯文的男人,就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夕竹君子”苏澈,许多年之前,他的夕竹剑法曾经让整个江湖为之惊艳,简直是万夫莫敌。
“师父。”白岂舒急着想要告知事情的始末。
他只是淡淡地阻止,“这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不会不管的。”
“我就知道,只要师父在,就没有不成的!”
苏澈温和地拍拍他的头,“傻孩子,师父不是神仙,也不是万能,更何况如今的师父功力尽失,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威风。”
白岂舒惊得目瞪口呆,赶紧拉起师父的手,果然发现他的脉象之中,不但没有内力,反而气息不稳,根本就是一个久病主人。“师父,您——”
他笑着安慰,“无妨,反正我这样子也将近十年了,舒儿毋需担心的。”
“师父您一向身体健康,为何会突然功力全失,难道是被恶人所伤?”可想想又有些不对,师父的功夫在当今武林可谓独步,就是轩辕非也是望尘莫及的,还有谁能够比得上他,暗算得了他?
苏澈一愣,然后轻轻吟了一句,“青青素月渠中影,默默红尘终无双。若真是为人所伤,倒是一件幸事,这世间,多得是心伤无人能治呀。”
白岂舒在跟随他习武时,就曾经听叔父讲过他的往事,说师父年轻时曾有过一段奇遇,遇到一位年轻的女子,两人相爱然后结合,更有一个女儿,可是天不从人愿,终于还是不能常相厮守。十多年前已然是花白的头发,如今更成了雪白颜色,莫非就是相思之苦?
苏澈突然不住地咳嗽起来,以手捂住,一道刺眼的红色就顺着指缝渗了出来。
白岂舒慌张地一把托住他的身子。“师父您快坐下,先休息休息。”
“我的身体不要紧的,倒是有些事情要嘱托舒儿去办。”他坐在一块焦黑的石头上,然后从袖口中取出一枝竹子做成的小箭。
“隐箭?”白岂舒不禁大声呼出。
这据说是前一任武林盟主的信物,他临死的时候曾经有过传闻,说是把它交给了下一任盟主,还说此箭一握在手就可以号令天下。只不过,始终无人拿出这信物来,所以盟主之位就一直悬空着,直到那年一起围攻灭神教,大家才推举叔父为盟主。
“师父,原来您就是那个握有隐箭的人!可为什么您都一直没说出来呢?”
苏澈叹口气,“因为岳盟主赐我接受隐箭的时候,我发生了一件意外,去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方,等我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我的心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雄心,唯一的心愿只是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所以我把隐箭藏了起来,希望有朝一日有一个比我更加适合的人能够当上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