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不是这种人。”李蕙明立刻摇头。
“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吗?”
“我想你只是一个例外,你的医界背景太强了……”李蕙明护卫爱人说;“真谢谢你……其实我很害怕,尤其以为那些照片是你送来向我示威的,如果你要抢宗霖,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
“什么照片?”旭萱警觉问。
“你和宗霖约会的照片呀!我因此才知道你。”
“也有人送照片给我,不过,是你和简医师的,我还以为送的人是你——”
“不是我……”李蕙明瞪大眼睛。
“不是你,也不是我,那又是谁?”旭萱皱眉。
“我信封上有个公司的名字。”李蕙明从皮包翻找出带在身上的照片。
一个较小的牛皮纸袋。旭萱收到的那个没有任何寄件人线索;而李蕙明的这个盖着“阳邦建设”的深蓝色大印。
旭萱脸倏地刷白,是辰阳,还故意留个印,可以按印找到他!
照片不到十张,没有她收到的多,但已经够了——里面的人是她和简宗霖,在研究室外、冯家大门前……取景角度甚为暧昧,分明是设计过的。那些模糊念头终于变清楚,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快吐了!
“你知道是谁吗?他们是针对宗霖来的吗?”李蕙明见她神色不对问。
“不,是针对我的,是我这边的事,与你们无关……”
正说着,一道亮光啪喳闪过,循视线看去,有个男人拿相机对准她们,拍完了迅速离开,旭萱反应过来后立刻追出去。
“慢着,你别走!”她喊。
出了餐厅,她猛然停住,因为那人并未走远,还好整以暇等她的样子。
“是颜辰阳叫你来的,对不对?”她发抖着问。
“是的,颜先生说冯小姐问起,就照实回答。”那人礼貌十足说;“平时我是不会被发现的,但今天是最后一次,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颜先生说正面和冯小姐打声招呼比较好。”
太过分了,连这等枝微末节都算到,把她当成放大镜下的蚂蚁,看她无处可逃的狠狈……想到辰阳得意的笑,怒气由脚底直冲脑门,人都昏茫了。
“你知道跟踪偷拍是侵犯他人隐私,会触犯法律吗?”她努力不失控。
“颜先生是雇主,负一切责任。他有特别交代,冯小姐有任何不满,欢迎找他吵架理论,他随时奉陪。”那人顺溜回答并递出一张纸片。“这是我的名片,若有任何需要,本人二十四小时服务到家。”
旭萱没接,反是随后而来的李蕙明拿过去,叫道;“你是私人征信社?”
“是的,请多多指教!”那人鞠个大躬。
人家只是拿钱办事,对他发一百遍火也没用。旭萱脸绷得死紧,牙咬得快断掉,一言不发转身往校园走,想甩掉这所有的羞辱和伤害。
“冯小姐!”李蕙明追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颜辰阳又是谁?”
“一个可恶透顶、惹不起的人!”旭萱进出一句。
“惹不起?那……这些照片会影响到宗霖的工作吗?”李蕙明又紧张了。
“别担心,你们不会有事的,照片交给我,我一起销毁。”旭萱停下脚步,对这痴心女子说;“李小姐,我真心祝福你和简医师,希望他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如果不是,就趁早脱身,以免将来伤害更大。”
不能说得更明白了,感情事人人体悟不同,能接受和不能接受的,也各有差异,她自己都处理得一团乱,又如何点醒别人呢?
辰阳果然又来纠缠,又用卑劣手段,把简宗霖这块她特意找来的防卫盾牌打得落花流水且面目全非。
这纠缠与爱情无关,是辰阳的商人性格,锱铢必较和精明冷酷,绝不肯吃半点亏,在基隆初见时就已领教,水塘地一事更打得她无招架之力,可怜简宗霖被她拖累连底牌被掀了都还不知……看来,要送走这魔王,还真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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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萱从陈老师的研究室出来,谈了很多事情,头脑装满满的,但在长廊上仍机警地左右看看,怕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
自从征信社事件后,她变得疑神疑鬼老觉有人跟踪,当然不会再是那个征信社老板,而是辰阳本人。
他欢迎她去吵架理论好炫耀他的胜利,她当然不会笨到自己送上门,只有忍气吞声,一方面防他突然从背后冒出来。
每日出入紧张兮兮的,一股从未有的疲累感油然而生,看着手里马里兰州艾琳教授寄来的信,突然好想离开台北这城市。
旭萱曾申请到艾琳教授的研究小组,但因妈妈不舍而放弃。意外的,今年又收到询问信函,并附上一个极吸引入的题目!“探讨传染病的心理行为”,陈老师很鼓励她去,说很少人有两次机会,表示艾琳教授对她印象很深刻。
妈妈因看她为辰阳的事镇日心神不宁,也改变以往不舍的态度,说年轻女孩应到世界看看,不要被家羁绊住……但她是长女负责惯了,真能安心走吗?
因太专注于自己的思绪,下楼梯后差点撞到一个人,不——应该说是那个人故意挡她的路,没错,就是想避又避不开的颜辰阳。
旭萱直觉动作,是往一条僻静小路弯去,并迅速把艾琳教授的信塞入口袋,仿佛那是最后一个他触不到她的安全处所,不想让他看到。
“怎么?输了就想逃?”他紧跟着说,那一身世故的商人模样在校园内很引人注目。他一直等她来理论,她却静悄无声息,他只好放下身段来找她,这件事拖太久了必须做个了结。
“输了?”她被迫停下来,低斥说;“谁输了?”
“这会有谁,就是简宗霖——你教训我一顿,说他是会绝对、无条件爱你的人,事实证明大错特错。”辰阳直视她说;“他对你也是条件和利用,因为你姨公的医界地位和你父亲殷实的家业,让他抛弃交往多年家世不如你的女友,转而追求你,这就是你所谓的真爱吗?”
“我说过了,我和简宗霖的一切不关你的事。”她回说;“你找私人征信社来跟踪我,侵犯个人隐私,这才是大错特错,你堂堂颜少爷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格调的事?”
“你有太多事不懂,在商场上这是本事和手腕,知此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也曾用私人征信社调查过你爸爸公司,我对你们冯家有几斤几两重可比你还清楚。”他冷冷说。
不要生气,不要失去理智,对付这魔王不能来硬的,否则旧仇不去,新怨又来。旭萱忆起对他最初的印象!把众弟妹压得日月无光的嫡长子,若身为次子以下,是趋兄逐弟窜上皇宝座之人——果然太真了!
“好,你赢了,我输了,可以吗?”她说,知道他是不能失去面子的人,他的面子比天大。
“我从小到大最不容别人说我错,因为我都是对的,我所思考、所决策的一切都对,所以才能坐稳颜家接班人的位置,把颜家事业带入蒸蒸日上的新局,我怎么可能错?”他唯一的错是选择她,差点毁掉南郊投资,这必须纠正。“关于爱情我也是对的,你的无条件论只会被人欺骗利用,才会有简宗霖的事发生;我的有条件论才是理性实际,才能让爱情长久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