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不要脸!”她捶着他。
她捶人根本不痛,反而像捶背、按摩般舒服。
“不要,别杀我呀……”他还是得作作样子,否则她会因为无力伤他而更恼。“我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教你洗碗,你学得很快,一个碗都没打破,真厉害。”他大拍马屁。
柳茵看看堆在一旁滴水的洁净碗盘,被他的夸奖捧上云端。
“暂且放你一马,”她收回攻击的小手,“不过你要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为什么下意识叫他拒绝?
“教我开车。”既然他都能教会她洗碗,可见他能力比爸、妈,或其他人好。
“好。”他回答得太快,“我可以教你开车——玩具车。”承蒙爱戴,不过杜绍杰是很爱惜生命的。
“人家是说正经的!”柳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好,不过你要等一阵子。”
“等多久?”
“等到我缺钱的时候。”他眼中奸诈的笑意一闪即逝,可惜她没看到。
“等你缺钱的时候,为什么?”她纯真得猜不出答案。
“到时候我再投保意外险,万一遇到‘不测’……”他又咳又笑,无法说完话。
“你这个臭人……”接下来又是一大串不文雅的叫骂。“算了,我也不希罕你教。”她口是心非地说。
前一秒她还以为这臭烂人转性做好人了,没想到他是烂到骨子里去了。
第六章
这算什么跟什么嘛!
都超过十二点了,还在外面“花天酒地”,留她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
电视上播的正是一部恐怖电影,女主角在一问闹鬼的大宅中发生许多事……
柳茵紧张得关上电视。外面刮着风,风沙吹撞到玻璃上的细碎声响令她毛骨悚然。她觉得自己的处境就像是电影里的女主角,虽然她知道家里没闹鬼。
这混蛋臭人!明明知道她从小就胆小,不喜欢一个人处于黑暗之中,却玩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说什么保护她、女孩子独居大宅不好……这些动听的表面话在她恐慌时感到格外讽刺,他人呢?和他的狐群狗党混到哪里去了?
还是在舞会上遇到漂亮女人,忙着在胭脂堆中打滚,乐不思蜀,根本忘了她父母的重托?
死臭人!
她才不在乎他,他要抱多少个火辣女郎是他的事。哼!祝他欢乐陶陶,早日得花柳病,死于非命!滥情芭乐!
柳茵走回三楼的房间,疲倦地倒在床上。
原来骂人也这么耗脑力,以后不为他浪费力气了,省得她青春早逝。
她侧睡着,用棉被紧紧裹住自己,形成一团小雪球。
黑暗中,她的双眼闭了又开,呼吸凌乱。
“滴答、滴答、滴答……”
床头柜的闹钟发出的声响令她神经更为紧张……受不了!
她翻过身,抓下可爱卡通闹钟,一把将它丢进柜子中,合上柜子厚重的木门。
放轻松、深呼吸……吐气……她告诉自己,终于有些睡意,肌肉放松了一点点。
“砰!”
什么声音?她极度紧张地坐起来倾听。
好像是厨房通往后院的木门被撞开的声音……完蛋,她忘了锁上木门。
楼下厨房的方位传来细小的声音。
小偷?!坏人?!绑匪?!怎么办……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比潜入的小偷更熟悉家中的地理方位,占了一大优势,她要先下手为强。
对!
她摸索出门,顺手拿起走廊摆饰用的骨董花瓶,走下一楼。
埋伏在厨房外面,她稍微侧身,露出一只眼往里面探着——
木门被风吹得来回拍打,撞出一阵噪音。
“喵!喵!”一只白猫趴在厨房地板上,月光打在它洁白的细毛上,那对精灵的猫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大宅目前的女主人。
柳茵吁出一口气,原来是隔壁人家养的小白猫,它一定是晚上偷溜出门,跑到这里来。
“小猫咪,饿了吧?”柳茵从冰箱中倒来一碗牛奶。“来,来这里喝。”她将牛奶端到木门外。
寻猎消夜的白猫感激地向她喵叫数声,欢欢喜喜地尾随她到后院。
“喝完碗放着就好,不必叫我,”她神经兮兮地交代着,看着小猫舔着牛奶,大呼引诱成功。“喝完就回家了,你家在那边。”怕小猫找不到回家的路,她还好心地指点着。“我还有事,不陪你了。后会有期,我们以后形同陌路,不用再跑来向我道谢,OK?”
悄悄地关上木门,她将猫咪锁在门外。
猫咪虽然可爱无害,可惜她没心情欣赏,也不喜欢小宠物。和“非人类”的动物共处一室令她很不自在,所以只好狠心地向它“诀别”。
那又是什么声音?
她又听到一阵可疑的声响,好像有人在扭转大门的把手。
她如临大敌地捧起花瓶,潜伏在前厅一角。
门小心地被打开……
一、二、三,深呼吸,进攻——
***
“阿杰,你今天没找女伴一起来?”傅以翔问着,和三五个好友围住杜绍杰。
“没有。就带我的助手小泰,前面那个烦人的家伙。”他好心地帮小泰打些知名度。
“奇迹喔,第一次看到我们迷人的大情圣参加party没有带女人。”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开口了,她也是玩相机的,和其他人很熟。
“对呀,清心寡欲的,不是被某某法师感化,决定皈依怫门,剃度当世纪最迷人的和尚吧?”
“就是嘛,阿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好为你担心。”
“是不是台湾太热,让你提不起劲来?”另一位好友挤眉弄眼地询问着。
“不会吧,情圣可不是空有其名,他可是‘随时随地’、‘四季如春’的。”
“阿杰,”傅以翔作最坏的打算,“你不会是那个……gay吧?”
“喂、喂!”太过分了,他杜绍杰的名誉何等崇高,岂可随这群损友任意破坏?“你们怎么愈说愈离谱?女人只是不屑带,真的想要还怕找不到吗?”
他本来是想带女人来的,可是那女人不让他带呀!
而且有惧于那女人的威严,他还没胆翻开电话簿来。真是孬!
最近是怎么搞的?好像习惯了改变,抱女人入睡换成抱枕头昏睡、少爷成了煮饭婆兼司机伯,英雄变狗熊!
没用。回到台湾已近半个月,过的都是清心寡欲的日子。
“你不是说要带你的妹妹柳……茵来吗?”杜情圣不屑带女人?傅以翔才不相信。
“说说是一回事,她不来我总不能绑她来吧?”
“有情圣请不动的女人?”好友起哄着,“快点,把详情一一招来!”
“也没什么,她在和我闹脾气。”
“闹什么脾气?”有人套着口风。
“你们真烦,有没有人要吃蛋糕的?”杜绍杰挥挥手,想远离眼前这堆苍蝇。
“回来——”傅以翔带着众人将他架回来。
“好啦,别动手动脚的。”这群野蛮人,杜绍杰烦闷地甩掉他们。“因为我不教她开车。”
“就这样?她要学就教她,她成年了吧?”
“早成年了。”大家以为他会去诱拐一个未成年少女吗?“你们不知道她的厉害。”杜绍杰语重心更长地叹气。
难道是他不够诚心吗?生命与柳茵的笑容,他竟然选择了生命。
“你不说我们当然不知道。”
“说来话长。”摆明了不愿多谈“伤心事”。
郁闷呀郁闷,追了柳茵也快半个月了,时间迅速流逝,他却还没有吻她的荣幸。
胸口“卒卒”,他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