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她才出来,身上裹着浴袍,发丝还滴着水。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不安地拉拉身上的浴袍,不知道他还赖在她房间里不走。
“等你吃早餐呀。”那么怕他?昨晚还嘴硬不肯承认!“你放心,你的浴袍很厚,我什么都看不见。至于露出来的手脚我昨天不止看,还摸透了。”
“你这臭人!”柳茵羞怒地用手上的毛巾丢他。
杜绍杰稳稳地接下,好风度的不和她计较,只是将她拉到桌前。
“快吃,早餐都快凉了。”他催促着,“我特地为你煮的。”他附耳轻语。
柳茵躲开他呼出来的热气。“你煮的?”可能吗?这大男人也会煮东西?“为我?”她攒眉打量着面前的食物。
一杯牛奶、一杯柳橙汁、两颗煎蛋、两片火腿、两片烤土司、一罐优格,还有一盘水果。
“你当我是猪呀?”
他也知道茵茵吃不了那么多东西,不过他怕她挑嘴,所以只好多准备几种以防万一。“给你多重选择,不用勉强全部吃完。”
“嗯。”就算勉强也吃不完呀。她灌口牛奶,吃着蛋……煎得很漂亮嘛。“你又在做什么?”吃着吃着,她猛然发觉他的手又在她身上骚扰着。
“帮你擦干头发,”这样提心吊胆地防着他,她不烦吗?“头发湿湿的容易感冒。”
“你……”关心是不是他惯用的伎俩,用来蒙骗女人心?茵茵害怕自己会对这么体贴的照顾上了瘾,到时候会拒绝不了他。“我自己擦就好了。”她欲放下刀叉。
“你快点吃东西。”他微怒地命令着。
都怪自己神经,要追她就追嘛,何必向她明说呢?看,她现在拒他于千里之外,不肯放软身段。
“你生气了?”不防他对不起自己,防他又良心不安,怕刺伤他,柳茵反反覆覆不知如何处理这些事。
“没有。”他不容许自己太快失去耐心,“吃吧,别愣着。”
“我爸、妈呢?在楼下吗?”吃了那么久才发现整栋房屋的气氛怪怪的,好像空荡荡的。
爸、妈星期日应该会叫她一起下楼吃早餐的,怎么会让杜绍杰在她房间大献殷勤呢?
“喔,忘了告诉你他们昨晚赶到巴黎,有急事要处理。”那么“大条”的事,他昨晚本来要告诉她的,可是她累得想睡,他只好作罢。
“去巴黎?有什么急事?”她为父母担忧着。
杜绍杰拿起梳子梳理她快干的短发,“不知道,好像是柳叔的服装秀出了一些问题,他们匆忙之间没有交代清楚。”他耸耸肩,“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处理好事情。临走前还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
“我才不要你来照顾,”她尽可能地摆出老气横秋的姿态,可是娃娃脸的她再怎么看都像十六、七岁的活泼少女。“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二十二了,是成人了,也有自主权。”
“我知道你的年纪,不用大声嚷嚷,对喉咙不好。”杜绍杰假惺惺地劝告着,“有自主权是一回事,有没有自主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凉凉地刺激她。
“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可以过得好好的。”柳茵不服输地声明。
“是吗?”他光明正大地扬起轻视的眉毛。“你会煮东西吃吗?”
“不用煮。我可以吃外面餐厅卖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好聪明,反应好快!
“小姐,这里是别墅区,要到餐厅可有一段路程,你会骑脚踏车、摩托车吗?或者开汽车?还是你比较喜欢健行?”
“我有司机。”她向他比个胜利手势。
“司机放假了。”他的话对柳茵来说有如青天霹雳。“他没告诉你吗?听说他和他的孙子、孙女们去马尔地夫度假。”
“马尔地夫……”司机好像曾向她提过。“我忘了。”那她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别那么沮丧,这里有个免费司机。”杜绍杰热情地向她眨眼。这是个好开始……他目前占尽优势,那小善存准备加入“失恋阵线联盟”吧!“何况一个女孩子家,尤其像你那么诱人的女孩,”以迷魂药补充,向来是情圣所向无敌的绝招,“独自待在空荡荡的大别墅区多危险呀?有我在安全多了,不是吗?”
“是吗?”她怀疑爸、妈聪明一世,胡涂一时,这会儿“引狼入室”了。“有你在我觉得更不安全。”
“我猜,”杜绍杰的语调又暧昧起来,唇儿黏人地靠在她颈边,却没碰上,“你觉得不安是因为你害怕,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被我勾引,怕自己会忍不住迷恋上我。”
“少臭美。”再也没有更好的形容词可以骂这个臭人了。
那么近的距离,他可以看见茵茵雪白的颈项瞬间涨红,整个人红热起来,好像发烧生重病一样。他再度佩服着自己。
“茵,你错了。我不是臭美,而是洞析人性。我说过的,记得吗?”他坏坏地提醒她昨晚的记忆。他太明白自己的魅力,茵茵无法在他面前隐藏任何事。
“我忘了。”她真希望他别再提起昨晚的事情,她为自己的纵情汗颜。晕眩地别开脸,祈求能躲开他温柔的调情,只是他早已像烈阳般热热地罩住她,渗透她的皮肤。
她该如何拒绝他?该如何为自己解他下的毒?
“吃完了?准备准备,我们要出门了。”原来女人害羞可以那么娇媚、自然而不造作,为什么以前那些女伴害羞总令他作恶?
“我们要去哪儿?”她应该感激他扯开话题才对。
“去工作室,”难道她那么健忘?“今天换拍你负责的那组礼服。”
“啊!我忘了!”她还以为是下个礼拜天,“可是我下午约了朋友逛衔……”完了,阿玲和菲儿绝对会宰了她,她上个礼拜已经爽约过一次。
“你约的人不是小善存吧?”杜绍杰等她摇头才脸色和悦地接下去,“下午放你假,再找一天补回来,以后不准再忘记时间了,懂吗?”他训戒的语气乍听之下像是哀求。这情圣就是对她凶不起来。
“万岁!”柳茵欢呼,“杜臭哥,你还算是个好人。”只要别老是闹我、迷倒我。她加上但书。
杜臭哥?
要叫“杜哥”还叫得那么不甘愿,非要加上个“臭”字!
“还算是?!”这小女人称赞别人还那么不爽快?他横眉看着乐呆的她。“快点换衣服,我到楼下等你。”
“我先收拾一下盘子。”他煮了一顿那么丰盛的早餐给她吃,她应该自动自发地帮忙善后工作。
“不用,我来收拾就好。”杜绍杰俐落地将杯盘等餐具收回托盘。
“杜哥,你……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柳茵有些受宠若惊。
她以为他会回答些恶心肉麻的话,诸如:“我关心你呀!”或“因为我在追你。”可是,他却忍住笑容,沉稳地道出——
“因为伯母要我阻止你靠近厨房。”话一说完,他顺势带上门,怕她的字典又来索命。
“你……”她的咒骂声被他的狂笑淹没。
第五章
她美得令人发狂……
杜绍杰透过照像机的镜头看她,心里只胀满这个念头。
镜头里的柳茵穿着父亲设计的礼服,像是只懒洋洋的猫蜷缩在沙发上,迷蒙的大眼斜斜地勾着镜头,唇上扯着一抹扇情的笑。
礼服是以鲜艳的橘色为主要色系,简单的剪裁从颈上包下,从前面看是保守、密不通风的旗袍,但左腰际却裁开一个大洞,洞口延伸到背后,背部几乎全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