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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很好。」

  她频频点头,因为这段话,原谅他刚才吓她。

  「所谓的存在主义治疗法就是要鼓励当事人严肃地面对世界,对你自己所做的选择负责,因为你现在所过得生活是你自己决定的。而要跨出这个你以为不理想的世界,也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所以,申老师的意思是,我可以改变自己,只要我愿意?」

  「是这样没错!只要妳为新的选择负责就够了。」

  负责?

  要不是因为太有责任感,她不会「负责」顾家洛的人生到这种地步。「那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用负责又可以很快乐的?」

  「当然有,我送妳回家,妳不必对我负责,我还可以讲笑话让妳快乐。」他说。

  她微笑,有点悲凉。

  微笑,是因为这男人太善解人意了,让她的心漾起异样的感觉,悲凉,是因为觉得可惜,这么好的男人,却与她无缘。

  「心情好点了吗?」他温柔地问。

  「嗯。」她有点被感动,原来他突然地开快车是为了激发她活下去的勇气,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原来……她现在才明白,他是别有深意,「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这句「朋友」,令他再度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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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她住的大厦门口,申冬澈却不怎么想要她下车,他不想错过任何与她相处的机会,虽然他知道她已经有男朋友,虽然他敢确定她不是三心两意的女人,虽然他知道这么做有点卑鄙,虽然……但是,夜色很美,晕黄的街灯下水气氤氲迷蒙,像隔着一层面纱。

  申冬澈感觉自从遇见她后,世界宛如披上白纱,一切都变得朦胧而美好,这么说有点可笑,过去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此刻不得不信,因为由不得他自己了。

  方蔚蓝也沉默着,她开始觉得跟他在一起有些紧张。

  「方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一张妳的名片?」其实他是想要她的电话号码。

  她从提包里抽出两张名片递给他。他看着名片说:「妳还兼直销?」怪不得她不快乐,看来她的经济压力很大。

  「申医师是朋友,跟我买会算你友情价喔!」她不忘推销。「对了,还有这张是我男朋友的,他在市政路开了一家汽车精品店,欢迎莅临指教。」

  她又递上一张名片,两个人中间因为隔着一个人,让他们都不太舒服。申冬澈想放弃,他不是会横刀夺爱的那种人。

  只是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咚咚……这个周末妳可以带牠来复诊吗?」申冬澈,你这卑鄙的家伙,明明想约会方蔚蓝,却还拖咚咚下水,你不觉得你这借口太烂了吗?他冒汗地想。

  「好。」蔚蓝爽快答应。正当他还在想下一句话的时候,一位中年妇人挽着一只包包,面朝着他的挡风玻璃直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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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这么晚了,妳怎么又跑来?哥哥知道吗?」对于母亲独自从彰化「离家出走」到台中来找她,她已经习以为常。

  「小蓝,这位先生是妳的新男友吗?长得真体面,比那个姓顾的好多了,妳的眼光总算进步了点。」母亲笑吟吟地打量着申冬澈。

  「妈!妳别胡说了,他是我的朋友,是兽医诊所的医生,申冬澈医师。」她尴尬地解释。「申医师,这是我妈。」

  「伯母,您好。」申冬澈有礼地向她打招呼。

  「申先生是兽医师?这年头当兽医师好,听说现在很多夫妻都不生小孩,宁愿养宠物,所以将来宠物市场一定很有前途,很好很好,小蓝啊,妳这次可要好好把握这难得的姻缘……」

  「拜托,妈,我已经说过,申医师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妳不要乱说,这样对申医师很不好意思。」

  「我没关系,方小姐,不必在意我。」事实上他很乐意被误会,甚至,他很希望是真的。

  「不是男朋友喔?」方母面露失望,但愈看申冬澈愈是满意,「没关系,现在不是没关系,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申医师,我们家小蓝从小就很乖巧,又很懂事,小时候很喜欢弹钢琴,只是没机会让她学,要不然现在一定是很出色的音乐家……」

  「申医师,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方蔚蓝太了解母亲,她红着脸向他道谢,拽着母亲的手臂,用「拖」的把她拖进大厦。

  「妈,妳以后不要在我朋友面前乱说话好不好?不是每个男的都是我的男朋友好吗?」电梯里,她忍不住抱怨。

  「我知道不是每个男的都是妳的男朋友,但为什么妳偏偏挑了个最烂的?我觉得刚刚那个兽医比顾家洛顺眼多了,人长得帅,又有正当的职业,妳是瞎了眼不会分辨哪个男人才是妳应该交往的对象是不是?」方母有时候讲话倒是一针见血。

  「妳有什么资格说我?妳的眼光难道就比我好?」

  「傻丫头,我就是因为吃了亏、受了苦,才要让妳明白千万别走上妳妈的老路,妳那死鬼老爸只会喝酒闹事,什么事都不做,我才会老了这么命苦……」她掏出手帕开始「表演」拭泪。

  「妳命苦?那我怎么办?」她提高音量。

  「所以啊,小蓝,我这次到镇澜宫去要到一组明牌,听说很灵验的,神明向我保证一定会中头彩,所以妳可不可以给我一万块包牌?中了我绝对会帮妳准备一份很丰厚的嫁妆,让我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

  「够了,妈,我拜托妳清醒一点,我一点都不奢望要嫁妆,所以妳也不要再作发财梦,徒增家人的困扰。」方蔚蓝很累,她不想再听母亲提起关于彩券的事,为了她的沉迷,她已经付出太多,更何况这些年来,她给她的钱也够替自己办嫁妆了。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及权权好,妳大嫂怕养不起孩子,所以只生了权权,要是我中了头彩,要生一打都不是问题,我也是努力要让我们家变得愈来愈好,所以小蓝,这次妳只要肯出点小钱,给我一万,或者五千,五千就好……」

  「我一毛都不会给妳,妈,我不能再害妳了。」蔚蓝坚决不肯给钱,方母气结,进了屋里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工作八年,方蔚蓝唯一的慰藉就是至少还存了钱买下这间十五坪的单身套房,虽然不大,却是她仅有的小小的财产、小小的立身之地。

  洗过澡后,她在小厨房准备切盘芭乐给母亲,她知道母亲最爱吃芭乐。

  客厅,方母边看电视边说道:「小蓝,妳快看,电视新闻正在播卡奴,他们说这周末要北上抗议,那我是不是也该去声援?」

  「妳又不是卡奴,干么要声援?」

  方蔚蓝忙着切水果,没有想太多,忽然,一阵冰凉贯穿她的背脊。她激动地冲到电视机前,手上握着水果刀,样子有些吓人。

  「妳跟银行借钱了是不是?」她浑身发抖地问。

  方母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嗫嚅地说:「……没有借很多啦!」

  「妳所谓的『没有很多』是指多少?」

  「就……就二十几万……」方母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二十几万叫没有很多?是怎样?妳以为我赚钱像喝开水一样容易?妳干嘛要去跟银行借钱?妳难道不知道银行循环利息高得吓人吗?妳不知道银行就是合法的高利贷吗?妳在花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她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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