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以为她想要趁乱脱出,拭去唇畔的残红,阙若煦起身,“知道我为何会告诉你我的身世?”
见她一脸决绝,上官凌停下脚步,答得有些无奈,“因为,死去的人是不会泄密的?”
“没错。”阙若煦压下石室的机关,沉重的石门缓缓关闭。“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好好珍惜你们母女相聚的时间吧,上官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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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梦!真是恶梦!
目送阙若煦消失在石门的另一边,上官凌才为时已晚的想到——她的肚子还没填饱。
“啧。”被骗了!这下该怎么办?
身上的衣物是标准的春装,御寒度不足,她环顾空旷的石室,不要说有御寒衣吻了,连可以拿来吃的东西都没有。
又饿又冷,好像回到初来乍到的时候,她是跟霉运结拜吗?还是跟冰雪神当拜把?
那时还有段风当救命天神,现在……靠自己比较快。
“不知道夜明珠可不可以拿来啃喔?”上官凌垂涎的大眼紧盯着比棒球还大,似乎可以拿来当紧急粮食的夜明珠。
她即知即行的三步并作两步取来一颗,自言自语道:“珍珠磨成粉都可以拿来吃了,夜明珠跟珍珠……应该差不多吧。”
“我觉得不太好耶,”
突兀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那声音……好耳熟!熟到连在梦中见他一次就扁一次!
“日下和哉?”上官凌搜寻着明明没其他人的四周。
“凌小姐还记得我?真是荣幸。”日下和哉爽朗的大笑,迟疑了下才问:“唔,凌小姐,你没事待在冷冻库做什么?”
他看得到她在哪里?
前仇旧怨上心头,上官凌将手指扳得格格作响。“你在哪里?”滚出来,她要泄愤!
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日下和哉轻笑,“很遗憾,我无法到达凌小姐所在的地方。”
那不就是白搭?上官凌气得直磨牙,“你是找我闲磕牙的吗?”
他说得很轻描淡写,“只是想起来有一件事未做。”
上官凌心中警钟大作,不自觉的倒退好几步。不会吧,被关在这儿已经够倒楣了,她绝对不能再和霉神打交道下去,而细数她生命中最大的霉神就是日下和哉那尊!
“跟我有关?”她小心地观察四周,深怕旧事重演。
“凌小姐,别紧张嘛,我有害过你吗?”瞧她戒慎的模样,日下和哉打趣道。
上官凌毫不犹豫的大大点头,一副“你还害得我不够惨吗?”的表情。
“看来凌小姐是很讨厌我喽。”
上官凌翻了个白眼,灵机一动,抬起一指道:“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出去的方法,我可以试着少讨厌你一点。”
日下和哉低笑,“不吃亏哪。”
“你不是无所不知的阴阳师吗?区区一间石室就可以困住你?”激将法、激将法。
日下和哉宠溺道:“若瞧见你如此活泼的模样,上官可以放心了。”
上官凌闻言大喜,“姊姊在你身边吗?”
“很可惜,”日下和哉摊摊手,瞄了眼密切注意他一举一动的上官羽。“她无法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只能靠我转达。”
上官凌失望的垂下肩,半晌后,她扬起笑容,“转告姊姊,我过得很好,请她别为我担心。”
“我会的。抱歉,凌小姐,时间不多了,请恕我速战速决。”虽只是声音,但毕竟扭曲了些许的时空,不能太久。
“先告诉我怎么出去吧。”她绝不会忘了这个粗心大意的阴阳师差点害她遇难。
日下和哉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透视上官凌所处之处。“将冰棺往左移三十公分,是锁魂阵的破阵之处,只要破了阵眼,石门会暂时开启,但要在一刻钟之内离开。”
“为什么?”她有不好的预感。
“石室的建造者设计在破阵时启动机关,石室及地道皆会在机关启动时开始崩塌。”
“是吗……”崩塌啊,上官凌神情复杂地看着冰棺中的女子,思付沐天云这么设计的原因。“你说你忘了做的是什么?”
“恢复你尘封的记忆。”
“我的记忆?”日下和哉知道她没有八岁前的记忆?
“凌小姐,你有勇气吗?”
“怎么说?”好奇怪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回忆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她很清楚,若她真是阙若煦,所要面对的,不仅是如今的情况,更有令人心伤的过去,上官凌深吸口气,“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排拒,也不会害怕。”
“很好。”
日下和哉语音一落,上官凌感觉衣服内的玉佩瞬间发出高热,在她将玉佩拉出时,只见一道比日光更强烈的莹光直直地射向她眉心,将她脑中一道无形的枷锁击碎。
大量的记忆蜂拥而出,受不住头疼欲裂的痛苦,上官凌发出哀痛欲绝的尖叫——
第九章
阙若煦回房,不意外地见到等候已久的沐天云,她垂下眼眸,福身问候,“义父。”
沐天云摆摆手,凤眸锐利地盯着垂首恭立一旁的义女,“上官凌在哪?”
她眸光闪了闪,“按义父的意思,囚于绣芳亭下的秘苑中。”
“说谎!”沐天云扬手,毫不留情地朝她芙面挥下。
阙若煦抚着麻烫的脸颊,水眸盈盈地望着盛怒的沐天云,“煦儿不明白义父的意思。”
“不明白?”沐天云冷笑,以掌轻拍她的脸,“小狐狸,你当真不明白吗?”
阙若煦咬住下唇,一脸脆弱地凝视着她心中唯一的景仰、唯一的恋慕。
就是这个表情,像极了苏如意,沐天云缓下声色,柔声再问:“上官凌在哪?”
他的温柔,让她心醉,亦让她心碎!他一直知道如何让她无法违逆,利用她对他的迷恋,索求她的忠诚、她的臣服。她有预感,她的爱情,已走到尽头!
阙若煦绕在舌尖的话才要出口,突地,地表隐隐震动,不远处传来崩塌的巨响。
沐天云神情一变,快手推窗,脸色铁青地看着秘苑所在的方向扬起一阵烟尘,随即恶狠狠地瞪着浅浅含笑的阙若煦,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做的好事!”
无视沐天云寒戾的杀意,阙若煦神色自若地漫步至妆镜前,梳理几近垂地的长发。
“你——”沐天云气怒得一掌就要拍上她的天灵。
阙若煦躲也不躲,闭上水眸,等待着心爱男子所赐予的死亡。
“想死?”硬生生的收回掌势,沐天云捏住她的下巴,残忍的在她耳边道:“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他毫无眷恋的放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阙若煦恋恋地看着他的背影,由衣柜最底层的暗格取出一套极为精致的大红嫁裳,凄然一笑,打开妆台的抽屉,将一件以绒布包裹的物品收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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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凌望着冰棺中人那与十二年前无改的面容,手指恋恋的描绘着她的轮廓。“娘……”
从没想过还能再见面,更没有想过,再次见面是在这般的境地。
沐家庄是在阙家庄的原址上重建,无论是建筑、亭台水榭皆是仿照阙家庄当年的模样;沐天云带着她到处走动的原因就在于此,他在试探,试探她对无改的阙家庄是否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