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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出生在北方,从未体验过这么热的夏季,姚彩衫虽然不习惯,许是底子壮,倒也能够安然面对,但不知道二姊是不是和扬州犯冲,只要愈是靠近华家,她的不适情况便愈是严重,镇日头昏脑眼,即便支撑着精神,都好似处在半梦半醒中的模样,令人好不心疼。

  全心关注姚尔尔,光找大夫煎药的就镇日忙,也没空去关照别人,总算熬到扬州城郊华宅近在眼前,姚彩衫念头一动,轻轻抽了一鞭,飞赶到队伍前头,那个身着青衣的人儿身边。

  也是第一遭出远门,从小便生长在云雾缥缈的仙山之中,不出他所料,季清澄潮红着脸,小口微张喘息不已,贴颈领缘有着深色水痕,大颗的汗珠布满斯文脸庞,看起来也很是凄惨。

  「清澄,你还好吗?」他温声关心询问。

  即便身处火炉之中,都能予人冷凉之感的季清澄还是走个不停,微微点头。

  「不妨。」

  听见这有说等于没说的逞强话,姚彩衫翻了个白眼,干脆伸手拉住马衔,迫季清澄停下,掏出了自己的手绢,沾了点水,直接塞到她的手里,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不禁微微惊颤了下。

  「先擦擦汗吧,看你湿得和掉进水里没两样。这天气毒辣,光二姊一个就闹得咱们人仰马翻慌了手脚,可千万别连你也倒了。」姚彩衫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担心。

  也是最近才发现苗人除了不习惯露出肌肤以外,好似也不习惯被人触碰,要不然他一定会直接把季清澄拖过来,整张脸都抹过一遍。

  真是麻烦,季清澄不善自理,偏生又碰不得他半分。

  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了他为何讨厌风月场所吧。

  握着手缉,季清澄脸上写满着犹豫。

  姚彩衫又叹了口气。

  「放心,干净的,那是我还没用过的帕子。」真是的,连性洁的部分都让他哑口无言。

  「谢谢。」

  季清澄有礼谢完,方开始动作,姚彩衫悬着的心放下,虽然半放弃了这个对姊姊没感觉的人做姊夫,但是朋友之谊也是珍贵,他珍惜这缘分,自然珍惜这人儿。

  看着她斯文安静地动作着,姚彩衫心中涌现一种自在而安心的感觉,同时不免又想起季清澄曾经绽放的开怀笑容。

  欸,他有多久没看到季清澄笑了?

  这两个月一边赶路一边照顾二姊,有时边骑马都边想打嗑睡,或许也忽略了关照这个人儿。

  「清澄。」一股难忘的幽香重现,姚彩衫轻唤了声。

  「怎么了?」季清澄缓缓问道。

  又是不温不凉的口吻,不过他也已经习惯这样,清楚季清澄是内敛不善表达的人,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哀怨。

  「等到了华家,能不能再泡上回的『蝉冀』给我喝啊?」不知怎地,姚彩衫就是对她硬不起来,软求着。

  季清澄垂低眸光,「没了,我带得不多,上回让你喝后,用完了。」

  内心涌现了淡淡的惋惜,可是姚彩衫也没有多想,反正央她泡茶的目的,主要只是想再看见那开心的笑容而已。

  虽然那茶确实对他胃口,是他唯一不讨厌且还有些喜欢的茶。

  「那也就没办法了——」

  「彩衫!」

  不远处响起姚衣衣的声音,姚彩衫啧了声,扬声。

  「大姊,又怎么了?」

  姚衣衣站在远方,有些立眉竖目。

  「你二姊走远了,快来帮帮我找她!」

  真是没办法。

  「这就来了。」

  姚彩衫翻身下马,快步追随着姚衣衣的脚步而去,而在他的身后,季清澄低着头,沉吟片刻之后,将还湿着的帕子,收进了衣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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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衣衣一如当初入住季家之法,巧词说服了华家留人,但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当华家独子,那温柔尔雅的华自芳翩然现身之后,他一出声,便挑明了直言他是姚尔尔的未婚夫。

  而姚尔尔的反应,更出乎能够预期但不奇怪的范围,她终于支撑不住酷暑,晕了过去。

  即使季清澄不想多留在姚彩衫身边,但在众人一窝蜂追着抱着姚尔尔的华自芳来到一间清幽小筑时,她也只能狡辩内心没有留在姚彩衫所在之地的想法,默默地跟随着眼里只有姊姊的男子的背影。

  一心想将姚尔尔塞给自己的姚衣衣,未若她以为的会对华自芳的行径三呼万岁,反倒是气得直想将昏迷中的小巧人儿带走,但事与愿违,姚衣衣还没能带走姚尔尔,楚小南已经登门拜访,华家夫人带着女儿们出迎,而在乐逍遥悄悄搧风点火之后,姚衣衣不得已放下心爱妹妹也跟着迎战。

  清幽的小筑里人虽然还多,但总算静了些,季清澄安静的站在角落,望着被人称作江南第一名医的阮江,抚了下胡子,朝着姚彩衫颔首。

  「小兄弟,令姊的情况绝对不宜此刻动身,况且她过去吃过无数的药,都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吧?」

  见大夫才把了一次脉,就说得明白正确,姚彩衫忙点头。

  姚家从不吝于花钱买药,只是大夫一个请过一个,再上等的药材喂进二姊的嘴里却从来没起半点功用,反倒让她的情况一年不如一年。

  「是的,大夫可有救命的办法没有?」他急忙追问。

  大姊对这起娃娃亲的盘算只有一个,就是替二姊找到未来的幸福,但他的想法可不一样,二姊的身体更为重要,就算华家在他看来也不妥,可没必要在二姊虚弱的此刻赶路。

  阮江又执起姚尔尔的手腕号脉,神色复杂。

  「方法也不是没有,但过程很琐碎。」他微微停顿,但在看见华自芳暗带催促的眸光后,又往下说:「不过,小姑娘虚不禁药,只能用微带药性的花,配上滋润五脏六腑的四水来慢慢调养,而华家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各样的花露、蜜花、花酿、花酒、干花等物。明儿个是七夕,隔三天就是节气立秋,秋老虎发威的日子,如果要走最好是留待中秋或重阳之后,不然至少也得等到八月十二日白露,等收集到那天集天地精华的露水之后再走不迟。」

  华自芳轻轻摇着团扇,「师父都这么说了,待下吧。」他半命令半请求地道。

  姚尔尔怯生生地闪躲着凝视自己的目光,「彩衫?」干脆将难题抛给了弟弟。

  姚彩衫愣了一下,而后他朝着季清澄投以强烈得令人无语的眸光,后者急忙撇开脸。

  接着便听到姚彩衫出声求宿,季清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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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渐渐落下,用过晚膳后,季清澄独自一人端坐,煮水烹茶,沉淀浮躁的思绪。

  其实这么说很残忍,但是看着华自芳强烈在乎姚尔尔,而这儿又有个现成的名医为她诊治,她倒宁愿如之前旅途不要停歇。

  因为这样一来,姚彩衫便会因为姚尔尔而无暇旁顾。

  她不能控制心情起落,只能强迫自己不因为他所作所为有所感,明知他自行认定她是友人,但她无法不为之喜悦,接着再为之悲苦。

  当日子一天天过去后,连这种只进不出的决定都令她痛苦。

  她悄悄地掏出衣襟里的手帕——

  未落锁的门板被人推开,姚彩衫灿笑后,如入无人之境。

  「清澄,你怎么刚吃饱就躲回房里?」

  听着他的热情问句,季清澄感觉内心的野火随之增生,烧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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