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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梁舒蹲在庭院里,跟高傲成性的黑猫嬉闹一阵,这才注意到门前右手边的恋占之石。

  用大型原木托着的恋占之石,小小的碑牌上写着:所有来到小屋的男男女女,都要蒙着眼,凭感觉触及这块造形特殊的恋占之石,以祈得良缘美眷。

  漾着娇羞的笑,梁舒若有所思的啃噬着指尖,二话不说撇下小静,马上合起眼,双手碰触着恋占之石,口中低语连绵。

  “恋占之石,把皆川凛的爱情、姻缘许给我吧!我要他爱我一生一世,如他生父对黑崎夫人的一往情深,我要与他纠缠,甜蜜的共度每一天。”

  她的双手在黑暗中忙不迭的碰触着石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作崇,她摸着那块造型特殊的石头,感觉整个轮廓竟像极了皆川凛的脸庞,吓了一跳,她连忙缩手睁眼,见石头依然是那不规则的形体,这才宽心。

  目睹一切的小静,正用着可笑的目光戏谑似的看着她。

  “看啥看?”

  梁舒不甘示弱回视它,“小静,这就是爱情,你得亲自尝尝才懂。”

  接着她双手搔搔小静的下颚,直到它发出满足的喵叫。

  梁舒才要跨进了店里,布幔便随风扬起,她一眼就看见矮吧前皆川凛正沉着脸,猛看面前的酒杯。

  听见小静叫声的道子正好走来,“原来是你,我当小静在外头作啥呢啦!”

  “道子,”梁舒与她互相拥抱。

  “是我在逗小静玩。”

  “梁舒,你总算来了。”栗海云猛挥着手,再偷偷的指着对酒发愣的皆川凛。

  居酒屋的人都极为善良热心,看着皆川凛一晚闷不吭声,担心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这样巴望着梁舒出现。

  “快来、快来,等你一晚了。”道子勾揽着梁舒,连忙往皆川凛身边的位子推去,“栗海云,送清酒来,牧野,别忘了餐点。” 继而她又对梁舒说:“我先去招呼其他人,多坐会儿!

  “知道了,老板娘。”

  栗海云帮着牧野健一同应声。

  笑着目送道子远去,梁舒以细细的声音说:“在思考什么?悟出什么大道理没?”

  梁舒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皆川凛才张着迷蒙的眼看过来。

  “啧啧,怎么最近都不喝清酒了?难怪老是两眼迷离的。”

  皆川凛老半天才吭声,“又是你。”她嘴角那抹过于甜蜜的笑,真是碍眼!

  “对啊,这你不是早该习惯了?”

  ”哼。”他轻哼一声,又别过了脸。

  梁舒强行扳过他的脸,“干嘛用鼻子表示不屑,怎么,你打算不回家去吗?”

  “这跟你无关吧?瞧你现在笑得合不拢嘴,黑崎遥的专访让你很期待吧?既然如此,何不多花点心思在你的工作上。”他冷言冷语的说。

  笨家伙,也不会问人家为啥笑就光会瞎猜。

  “我是很期待啊!呕心沥血的在想该问什么问题,该从什么角度切入,而且一定要是能令人耳目一新的专访,老在那边不痛不痒的歌功颂德,为人坦率的我说不出口也写不下手。”

  栗海云端来清酒,“这是梁舒的清酒,两位慢慢喝,多说点话。”她意有所指。

  梁舒对她浅浅一笑。

  “想出什么好点子了?”他以杯就口,狠狠灌了一口,麻辣的酒精刺激着舌头。

  “这是当然。”梁舒接过牧野健递来的炸明虾,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不介意说来听听。”

  “当然,我跟黑崎先生都是性情中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敞着说,不像某人郁郁闷闷的,啥都是忌讳。”

  吃着香酥的炸明虾,梁舒刻意咬得喀兹喀兹的响。

  听闻她说的话,皆川凛僵着脸很不是滋味。

  “比起你,黑崎遥有太多东西可以写了,我可以问他怎么看待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还可以问他他对皆川凛父亲黑畸明的看法,或是他对你们母亲的感觉,问他插不插花,对你的插花技术他怎么评断,还有……”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吓阻她的滔滔不绝,皆川凛以他惯有的冷眼扫过她。

  “我没胡说八道,据实以告而已。”

  “你最好有种这么问,看看宫泽会不会一把扭断你的脖子。”

  他不是开玩笑的。

  要说几次她才会停止这种无妄的猜测?是兄弟又如何?母亲都不能亲切的唤上一声,何况是弟弟。这种悲哀,她不会懂得,也没必要懂。

  “呵,我看是你想扭断我的脖子吧?那我绝不可以跟你说个秘密,要不然你铁把我分尸。”

  “什么秘密?”

  他侧着眼,瞟着她。

  “就说是秘密喽,说出来哪是秘密。”

  “梁舒,不要耍着我玩。”他想对她生气,却显得气弱。

  “谁耍你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耍我吧?我怎么问你话,你就怎么避我,”她嘴巴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的说:“陪了你一宿,虽说是不择手段,可是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如果一开始我选的人是黑崎遥,搞不好整个明集团的兴衰崛起都已经被我写成长篇报导了。”

  皆川凛没有搭腔,左手却猝然使劲拧握着她的右手腕,脸色难看至极,目光如炬。

  “会疼……”梁舒惊呼。

  意识到牧野健关注的眼光,皆川凛讪讪然的松开她的手,执起酒杯沉默的饮下一口,面若寒霜。

  梁舒搁下竹筷猛甩着手腕,“差点给你捏成残废,你的右手虽然受过伤,不过依然可以插花写书法,可是我的手给你捏废了怎么办?万一没法工作,你养我一辈子吗?”

  他重叹一口气,“对不起。”

  他也不喜欢这样屡屡失控的自己,怎么,她后悔她的初夜给了他,而不是黑崎遥吗?一股复杂的嫉妒在他心底发酵着。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她耍赖的问。

  “梁舒,不要得寸进尺。”

  “好啦!别恼了,我是故意逗你的。”

  梁舒重执竹筷,挑着刚起锅的油炸番薯吃着,“凛,我劝你快回家,你把偌大的房子留给我,分明是给我可趁之机,难道不怕我在你家翻找什么?”

  “你想要找什么?”

  屋子没有值钱的东西,有的只不过他五岁前的甜蜜回忆。思绪一转,难道……

  “也没,就是很凑巧的找到一些很棒的线索,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

  皆川凛有些急了。

  “比如说是某人的日记。”

  梁舒一气呵成的说完。

  “梁舒,你实在……”

  趁着他生气的张口对着她咆哮,梁舒以一只炸明虾堵住了他的嘴巴,赶紧起身准备逃命。

  她就知道他会生气,因为日记里头把许多的关系说得详详细细,即便没有明说他与黑崎遥的兄弟关系,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到。

  炸明虾还有些烫口,皆川凛寒着脸,却说不出话来,手一探,揽下那个想逃的贼。

  “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栗海云好奇的跑了过来。

  梁舒掏着皆川凛的口袋,“快付钱,吃了人家的虾子还不付钱,当心扭你上警局。”

  皆川凛嘴巴咬着虾肉,手掏出钱包付账,眼睛则怒瞪着梁舒。

  两人拉拉扯扯的步出居酒屋。

  ******

  梁舒洗好澡回到房间,空无一人,看来皆川凛还在长廊下望着皎洁的月亮,对她擅自窥探了他的秘密而生着闷气。

  随意的擦擦头发,梁舒赤脚走出屋外,往那个闷葫芦走去。

  一股幽香来袭,皆川凛知道是她,可是却思绪紊乱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的人生自五岁后便是扭曲压抑的,一如他当年被扭断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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