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她这样亏待自己,即便他是骆以枫,也不忍心看到心爱的女人是这么苛责自己过活的。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说?」她的态度开始变得尖锐,眼角泛著泪。
包厢内有令人窒息的氛围,许久,骆俊璋叹气,似是软化,他递过摺叠整齐的手帕。
没有接过那手帕,「对不起,我先走了,不回再补请你。」她忍住难堪,佯装著要从容离去。
骆俊璋抢先一步起身阻止她,「如果是我的话冒犯你,那么我道歉,能不能看在我明天回美国的份上,陪我吃顿饭?」
「回美国?为什么突然要回去?」花容格一愣,舍不得,她舍不得。
「这个答案,连同你的皮夹,在我们吃完这顿饭後,一并给你,可以吗?」他给她一抹微笑。
「喔。」她回了座,心里有著怀疑,到底是什么事?
虽然他们都努力维持气氛的融洽,但是敏感的两人都知道有些不对劲,因为先前的争论。
莫名享用一顿不用付钱的大餐後,骆俊璋送她回到邻近召开会议大楼的饭店。
花容格临去前问:「欸,皮夹我拿到了,但是答案呢?」她孩子气的摇晃手上失而复得的皮夹。
「答案是,回去处理一点私事,别担心,我还会回来跟你一起帮张老进行手术。」
「嗯。」她淡雅一笑,回过身,不想沉重的心让脚步迟疑。
「容格——」
「什么事?」
骆俊璋下车快步来到她面前,执起她的双手紧握,「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突然的张开双臂,将纤瘦的她纳入自己的怀里,「等我回来,不管我是骆以枫还是骆俊璋,请你打开你的眼睛,看看我这个人,把我加入你朋友的名单里,好吗?」
他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她有些诧异,狐疑的抬头看他一眼,却反倒承接他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松开手臂,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说:「快进去,我在这里看你进去再走。」
有些恍惚,今晚的一切都那么不具有真实性,花容格一再的回头望,骆俊璋的微笑一直没有消逝,直到她定入电梯为止。
* * *
洗过热水澡,心情却未如预期的可以平静入睡,花容格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是怎么了,而自己又是怎么了?
从被窝钻出,按开床头灯找到了光明,她看看墙上的时间,翻开随身携带的电话本,拨了通电话给阿邱。
「喂,哪位?」一如印象中的大声。
「阿邱,是我啦!」
「容格喔,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跟俊璋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挑同一天来找我。」
「你少贫嘴,」她以一种认真的态度问:「阿邱,他为什么会去找你?」
「你说俊璋?」
「废话。」
「呵呵,容格,你今天情绪好像很不稳定喔,是因为俊璋,还是因为二十八天的灾难?」他的话充满浓厚的消遣。
「欸,你非得这样撩拨我的怒气才会高兴啊?」
「我又不姓骆,哪会有这种癖好。」
「邱维毫,你再这样我挂电话喔!」花容格微恼了。
「好啦,不闹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他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啊!因为上次我跟他说,上台北一定要来找我,他这小子真是乖巧,果然马上打电话来拜码头,哪像你,来出差也不会联络一声,我还是从他口中知道你人也在台北,若要说没人性,花容格,你真是第一名!」阿邱打哈哈说道。
骆俊璋有交代,下午他俩一起干的好事,全部列入一级机密,谁都不可以知道。
「别拐弯损人,当真就这样?那你也真慷慨,新车都借他开,在台北当医生都比较凯喔?」
「欸,大小姐,损超人来了喔,是他说晚上要送皮夹去给你,正好梅欣那辆嫁妆该开出去暖车了,我就想说让他载你去吃顿饭,一方面暖车,一方面当作是我给你接虱,谁叫你都不来找我。」
「我懂了,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害我莫名其妙,怎么吃了大餐还不用付钱的,谢啦。」
「别客气,容格,说,你的皮夹为什么在俊璋身上?」
「你别乱猜测,是我皮夹掉了,正好他捡到而已。」
「最好是,怎么我都捡不到。」
「有种你到台东来捡。」真服了他。
「欸,容格,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他的犹豫让花容格有些好奇,「什么事?都老朋友了,干么还这样龟毛,快说啦!」
「是你准我说的喔,待会别翻脸。」
「好啦!罗唆的男人。」阿邱这个性有时候真让人吃不消。
「容格,你会不会怀疑俊璋就是以枫?」
「为什么这么说?以枫已经死了,这我们都知道不是吗?,」
「可是容格,你有参加以枫的丧礼吗?既然以枫死了,为什么我们没有人参加过他的丧礼?」
「可这也不代表以枫就没死,当初你跟我哥不肯定的告诉我以枫走了?」容格的情绪开始大幅度的震荡,她也想相信,但不可能。
「对,但是,那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当时的情况,唯一可以推论骆家异常低调的态度就是因为以枫死了,其实从你们两个被送进医院,我就再没见到以枫,连一面部没有,那时候会那么说是希望你平静的养伤。」
「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容格,一开始我也想说只是巧合,但是随著几次跟俊璋的接触,他让我强烈的感觉他就是以枫,他的举止、说话。」
「够了阿邱,我们都想念以枫,但是你的联想太离谱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以枫?那他为何完全忘记她,她不能接受最爱的人已经遗忘了她!
「容格,要不你打电话给容承哥,你就会明白我的推断是合理的。」
挂上电话,花容格焦躁的下床来回走动,再压不下阿邱挑起的怀疑,她动手打了通国际电话,给远在日本的花容承。
「哥,是我。」
「容格,终於知道打电话来了,哥正要跟你说一件事呢!」花容承的声调很是轻松。
「什么事?」
「就是有关你要来日本进修的事,学校方面应该是没问题了,过阵子会给你正式通知,别忘了注意一下。」
「喔。」她的语气没有原本想像中的欣喜。
「怎么了,你好像不大高兴,有心事吗?」
犹豫半晌,「哥,你觉得以枫真的死了吗?」
「容格,事情都经过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你突然这么问?你在台湾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以枫在车祸中伤重过世了,不是这样吗?」他的立场一贯的坚定。
「但是,哥,你参加了以枫的丧礼吗?」她忍不住质疑。
「容格,这很重要吗?以枫如果不是往生,难道是凭空消失了?告诉哥,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忘不了他?」
「也许他被接到美国去了,以枫的家人都在美国的,不是吗?」
「那也这么多年了,他若没死,为什么不回来?」
「也许他只是忘了,他忘了台湾的一切,忘了我。」花容格难受的说著自己不想承受的可能。
「容格,听哥的话,彻底忘了以枫,到日本来吧!姑姑很想你。」
「哥,」花容格哽咽,「我们都很清楚,车祸的当时,车子是自後方撞过来的,为什么後座的我都能活下来,以枫就不行?」
「容格……」一开始他就不希望容格回台湾,原以为这些年过去,她已经忘了骆以枫,可是今天又突然重新提起,他这会巴不得马上飞到台湾,把妹妹再次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