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喝醉了,可是我没对你胡来。」
不知道亲吻算不算胡来?不过,她这么生气,就当作是不算了,要不,就算有十张脸都不够她泄恨。
「最好是这样。」她一把推开他的脸,气愤的下床,「洗手间呢?」
「在左手边。」
她的脚步踩得堪称十级大地震,直往洗手间去。
一进去,她的气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的羞怯,「花容格,你怎么又喝醉了?」烦恼的猛抓头发,她踌躇著待会要怎么收场。
用冷水冲冲发烫的脸,一抬头,凑巧在镜子前看见自己的模样,皱乱的衬衫,原本该扣上的衣扣被解开了,颈子上还有几枚吻痕,当下,她才暂告平歇的怒火又重斩点燃,以著雷霆万钧之势,回到骆俊璋面前。
她似乎怒气未消,骆俊璋如临大敌的戒慎恐惧。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他不明就里,自己始终杵在这里,能做什么?
「为什么我的颈子上有……」花容格说不出吻痕两个字,徒让一张脸涨得通红。
「什么?」他歪头探看她的颈子,瞧见了几枚红痕,当下了然於心,定是昨晚啃吻得太过忘情,留下了吻痕。
「我昨晚吻了你,仅此而已。」
「什么仅此而已,你这下流胚子!」火冒三丈的她横眉竖眼的瞪著他,若不是一时间找不到棍棒,她真会满屋子追著他打,看他还敢不敢乱揩油。
好,都怪她胡涂酒醉误上贼船,幸亏没失身,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的包包呢?」
「在椅子上。」他完全不明白她是怎么了。
花容格拎起包包,抓出手机看看时间,又兀自塞了回去,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开。
「容格。」
她一双冒著赤焰的目光回视,「最好把你的嘴巴闭上,让我听到一点耳语风声,你就准备提头来见。」
见她跑了出去,骆俊璋有些懊恼自己搞砸了苦心拉拢的关系,咳声叹气的坐回床上。
眼角不经意,瞥见椅子下多了一只女用皮夹,一定是容格刚刚甩呀甩的,因为生气而忽略了。
拾起皮夹,因为好奇心使然的他打开来看,里头的证件确定皮夹是容格的,他在夹层里发现一张护贝的相片,飞快的抽了出来。
傻了半晌……
女孩毋庸置疑的是娇俏的花容格,她有著微愠的神情,噘著嘴瞥著一个男子。
是谁?
该说是骆以枫,还是他——骆俊璋?
幸福的他双臂从身後圈著花容格,似是在耳语哄她,又像要亲吻她。
那相似的容貌,连他都大大的受到震撼,不敢相信普天之下真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同样的喜欢一个女子。
翻过相片,上头写著:
爱生气的容格,最是美丽娇俏。
以枫
别说是容貌,就连下笔的笔触都有著雷同,骆俊璋老半天失了想法。
「为什么要遗忘?为什么总是想不起过去?」如果不是一片空白,那么他就可以知道一切的一切,知道他就是是骆以枫,还是骆俊璋。
「不,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一定要厘清每一件事情。」
第九章
倒楣,喝醉了酒,还丢了皮夹,也不知道被谁捡走,里头虽只有一张身分证和几张新台币,但是那都不重要,因为她在意的是跟以枫的合照,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张。
「算了,现代人没几个有良心的,就算捡到了,也只会关心里头有没有钞票,然後又一脚把皮夹踹到路边去。」
北上参加连续三天的医学会议,才第一天,花容格就觉得无趣。
熬了一整天,她意兴阑珊的从会议大楼步出,口中喃喃叨念,「开会又开会,开了还不会,成天都开会,怎开都不会,你会我不会,还是要开会……」脚尖有意无意的踢著。
「容格。」
有人唤她的名字,本能的朝前方看去,意外见到来人是骆俊璋,前一秒是惊喜,後一秒则变成嫌恶。
打算无视他,他却反倒上前来了。
「容格,一起去吃晚餐吧。」
「不要,蠢事干一回就够了,若还有第二回,那我还真是蠢到家了。」她想跟他拉开一点距离来。
「我特地帮你送皮夹来,你不该请我吃一顿饭吗?」骆俊璋说。
「我的皮夹在你那里?」
「没错。」
「那你为什么没跟我说?」害她平白难过许久。
「我是想说,可是有人一直挂我电话,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真的很可恶欸!」
这家伙就是有让人大动肝火的本领,如果她手上有一支大棒槌,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往他脑袋上砸去。
她翻开手掌,「拿来——」
「请我吃完晚餐,该付帐时我会还你。」骆俊璋耍赖说。
「你这无赖——」
「上车吧,麻烦大小姐陪无赖去吃顿晚餐。」
花容格瞪了那明明是黄鼠狼才有的笑脸一眼,万般不愿的坐上他的车。
「啧,开新车啊!」那语调损人的意味比惊喜来得多一些。
「应该是吧!」
「应该是?你是车主耶!」是就是,哪还会有应该是这样不确定的说辞?
车辆钻入台北著名的拥挤车阵,「我不是车主。」
「那你开谁的车?」这家伙这样吃得开,竟然还有人借车子开,为什么她没有?想她好歹也在这城市住了不少年。
「这是阿邱的车。」
「阿邱?你怎么会跟他联络上?」怎么说他也是透过她才认识阿邱的,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他才是阿邱的同学?
「上次在绿岛,他说上台北一定要来找他啊。」
「那你找他干什么?」总觉得他好像是有计画的渗透她的交友圈,让人讨厌。
「没做什么啊,两个大男人能做什么?」他反问,带著调侃的意味。
他找阿邱真正的目的,暂时还不能让容格知道,就算要说,也得等他从美国回来才行,他要把一切都厘清。
进了一间气质古朴的餐厅,他们被领往角落的包厢坐去,还没点餐,菜反倒是一道道的上桌了。
「对不起,我们还没点餐,你可能搞错包厢了。」花容格唤住服务生说。
「没错的,这包厢是预订的,菜色也是事先点好。」服务生欠身离去。
花容格转而把询问目光调向对面的骆俊璋,「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么请问我该知道什么?」他反问她。
花容格一时语塞。
骆俊璋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餐碟里,「快吃,问那么清楚做什么?搞错了就大不了赖帐,不过那也得先吃完,才有赖帐的机会。」
「你这人也真是的。」
口中埋怨,她心里却想著,这人跟以枫是一个德行,总是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眼神又是一个黯然。
他注意到了,在那失去光彩的瞬间,难道他又让她想起骆以枫?
「吃顿饭为什么那么多心思?」
「啥?」她望著他,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面前的人是骆以枫,还是骆俊璋,这让你很困扰吗?」他讳莫如深的眸子须臾不移的瞅著她。
她敛下眼眸,「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以枫。」
如果有一天,她爱上了骆以枫之外的男人,这样算不算是背叛?
不想背弃对以枫的爱,但是,又生怕自己会落入眼前这男人的情海。心,是挣扎纠葛的。
「为什么不准?」他逼问道。
她重重的搁下筷子,「不要以为你的样貌让你有什么特权,而过问我什么。」
「难道因为骆以枫,你可以蒙起眼睛不去看任何在你身旁的人吗?就算不看,难道你的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骆以枫当真把你的心囚禁了吗?」真讨厌那被她珍藏在心里的骆以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