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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侯竞语吓得呆住,侯母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发啥愣,还不快去!” 

  “喔……”他狼狈奔下楼。

  侯竞琰抱起人,“恩渲别怕,我们马上到医院去。”

  看来美国是不用去了,绿卡就留给别人拿吧!

  第二章

  在侯家的保护下,别恩渲几乎要以为自己真是侯家的掌上明珠,然而她知道不是,因为她的身分证并未改姓氏,而且她还有个叫别君棠的女儿。不过她会牢记侯家是她们母女俩的恩人,一辈子都还不完恩情的恩人。

  侯家是律师世家,侯父是知名律师,侯竞琰青出于蓝,而侯竞语在外力淫威逼迫下也成了个律师。

  至于半途加入侯家的别恩渲则在耳濡目染下,当起了法律系的副教授。因为侯家人怕她当律师会因一时冲动宰人,累得他们得成天帮她打官司,所以一致认为教职适合她些。

  “大教授,下班没?”侯竞语不改恶习的擅闯别恩渲的办公室。

  “就快了。”她迳自敲打着键盘,完全没有停歇的举动。

  一看到别恩渲那身连流行年鉴都找不到的穿着,侯竞语无奈的叹息。“喔,我的天啊,别恩渲,家财万贯的你难道挪不出一点钱置装吗?”简直不敢苟同她那身打扮。

  深褐色尺寸过大的套装和老式的眼镜,再加上阿妈的丝袜和皮鞋,说有多老气就有多老气。

  “挺好的,多有教授威严。”

  “好到让学生倒尽胃口吧!”他讥笑她。

  要是他的面前站着这样的老师,别说念书,就连踏进学校他都不想,更遑论坐在她面前听课,八百年前吃的早餐都会吐出来。

  “罗唆,不这样伪装,怎么可能三不五时陪你去PUB混。”为人师表在PUB钓男人,万一被学生抓包怎么办。

  “狡辩。”明明是自己爱玩,关他啥事。

  “活得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别恩渲储存档案准备关电脑,“现在才几点,怎么你就下班啦,该不会把工作都扔给大哥做吧?”

  “瞎说,我是那种人吗?”

  “是。”她答得毫不犹豫。

  “别恩渲——是大哥叫我先来接你,他说晚上公会有个晚会,要你赶快回去恢复正常,免得吓死人。”

  朝着他走去,她拿起手上的公事包猛的甩上他的脸,“当心我跟妈告状。”

  侯竞语捂着鼻子,认分的跟在她后面。

  “记得锁门。”她回头命令着。

  “知道啦。”

  侯竞语还未停好车,别恩渲就已经打开车门下车。

  “妈,我们回来了。”她对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房子大喊。

  二楼有点动静,别恩渲直觉往上抬头,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孩,正兴高烈的挂在栏杆上对人炫耀她的运动细胞。

  “别君棠,你若是想当肉馅儿,待会儿我会成全你。”

  “接住我——”十岁的别君棠展开双臂任性命令。

  她在栏杆上一个下腰、翻身,接着便纵身往一楼的玄关跳下。

  老把戏!别恩渲压根儿不想理,搁下公事包迳自往厨房走去。

  “天啊,棠棠,小心——”身后的“火山孝子”侯竞语飞身一扑,精准接住那坠落的小身子,随即对着别恩渲咆哮嚷嚷,“你这狼心狗肺的妈,你女儿从楼上掉下来了,你还甩都不甩。”

  “小舅你好厉害,呵呵。”诡计得逞,别君棠笑得花枝乱颤。

  “她是跳下来,不是掉下来。”遍寻不着侯母的身影,别恩渲只得又步至客厅,“敢跳就让她跳啊,当初我就是没胆跳,才生下她。”

  “别恩渲——”

  不想理他的聒噪,她开口询问女儿,“别君棠,婆去哪儿了?”

  “刚跟公公去散步。”挣脱侯竞语的怀抱,别君棠又满屋子跑跳着,“晚上婆说要带我去吃饭。”

  “去哪儿吃饭?” 

  “不知道,可能是某人家吧?”又一个劈腿。

  “废话!”

  她怎会生出一个成天像只蚱蜢似的女儿,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明明是送她去学古典芭蕾,可怎么看都像从李棠华特技团出来的孩子。

  “我先上楼去梳洗。”不理会那一大一小的嚷呼声,别恩渲回到三楼,她和女儿独有的空间。

  起初侯竞琰要把他的房间出让给她,因为他怕她会觉得生疏,想说如果她住在二楼跟侯竞语也有伴,后来是侯妈说三楼正好给她们母女当亲密的小窝,所以她拥有了这个家视野最好的楼层。

  透过侯父的安排,她回国任教了,久未居住的房间还有点陌生,连女儿的性情都有点摸不着边际,“一定是太久没住在一块儿了。”完美的注解。

  她出国念书的时候,侯竞语跟着过去,女儿则留在台湾跟着她心爱的婆婆,丝毫不依恋她的母亲,每一次不是侯竞琰,就是侯爸、侯母拎着女儿来探视她,她们堪称是最熟悉的陌生母女。

  凝视着眼前的秘密橱柜,别恩渲犹豫了半晌才推开,里头排满了相片,每一张都被准确的编号着。

  她不由得嗤笑年少的幼稚。当年,荒废学业许久的她和侯竞语在家教老师的逼迫下,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每每夜半三更溜去PUB宣泄情绪,各把各的辣妹,各钓各的帅哥,进行着不单是学业上的竞争,连恋情都是。

  瞧,这上头满满的相片都是他们俩出国前的战利品,每张脸孔甚至还编了编号。

  她上前仔细看着所有相片,食指则在一旁细数着,开宾士的凯子,她记得这家伙是个蹩脚的俗拉子,而旁边那个帅哥有一身好舞艺,探戈跳得动人……

  “唉……”忍不住叹息一声,她细白的手本能的抚上空白的一号位置,那让母女生活无虞的一千万提供者,让少女提早成为妇人的凶手,却也是最叫人想忘又不忘不掉的男人。

  “恩渲——”

  是侯竞琰,兀自沉思的别恩谊连忙从回忆中抽身,关上秘密,计划找一天销毁这幼稚的证据,免得让女儿发现了什么。

  “哥,什么事?”

  “晚上有一场社交酒会,你陪我代表爸出席吧!”

  “嗯,刚刚竞语有跟我说。”

  “你准备一下,我等你。”

  “好。”

  该忘了,十年的悼念已经足够。

  简单梳洗后,别恩渲换上黑色雪纺纱的及膝小礼服,盘整头发,别上侯母送的粉钻耳环,快步下楼。

  侯竞语跟别君棠两人猛朝她吹口哨,十足的色狼样。

  “这才像话,刚刚那是什么鬼打扮,吓死我一堆细胞。”侯竞语嚷嚷。

  “妈,超美的——”一个夸张的飞吻来自十岁的丫头,一边还跳着新学的芭蕾舞步。

  “别君棠,你非得时时刻刻都像蚱蜢似的跳跃吗?”

  “是啊,我要保持身段在最佳状态,准备进军国际芭蕾舞学校。”又是原地旋转,她的自信骄傲之于别恩渲毫不逊色。

  “我们君棠真有志气!”侯竞语高兴的举起她。

  “我知道你的伟大志向了,但是别再转了,白天一直转,难怪晚上睡觉也在转,大舅呢?”

  “我来了。”侯竞琰快步从二楼下来,顺势从侯竞语手中接过别君棠,惹得立志成为芭舞者的小女孩笑得咭咭叫。

  “大舅,你真帅,我想我要爱上你了。”这小鬼头就会灌迷汤。

  “不行,你刚刚说你爱的人是我。”侯竞语抢过小丫头。

  “别君棠,跟婆出去别胡闹喔。”为母者作个叮咛。

  “没问题——”沙发上的小脸笑得灿烂,挥挥手,迫不及待赶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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