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接受她的鸵鸟心态、接受她一次又一次忘记他对她说过什么,因为来日方长。
但他不能接受她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他真想敲敲她的脑袋,看能不能敲醒她——如果他舍得动手的话。
美梨眨了眨眼,为光恩的话有些受伤,也有些气愤,但她决定原谅他,毕竟是他供她吃,供她住,供她吃饱闲闲没事做。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可是也是一家人啊!”讲到这,她又忍不住觉得委屈,有些心酸。
原来光恩一直介意他们没有血缘的事啊,所以才连女朋友都不打算带来给她看看。
心里难过地自怨自艾,胸口的疼痛却更加明显,她一再对自己催眠会觉得难受是因为自己当姊柹当得好失败,而不是为了其他原因。
光恩无言地看著面前眼眶泛红的女人,天大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只能没好气地道:“我们是一家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从大学毕业那年开始,他就不只—次对她这么说过了。
他要照顾她一辈子,她是他永远且唯一的家人。
只是,显然对“家人”这个解释,两人认知上有很大的差异。
“所以,真的外面有了女人,我不会骗你说没有。”事实上,他的感情也绝不容许他有。
什么外面有了女人?这讲法好像怪怪的,也让美梨心中微微一荡,像是明白那样的誓约代表什么,却又不允许自己去多想。
光恩拿来冰块和毛巾轻敷在她脚上,美梨安静没几秒钟,又忍不住鸡婆了起来。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们隔壁班的张老师对你很有好感耶!”
经过刚刚,她才惊觉光恩年纪也不小了,她身为姊姊应该帮忙物色对象,免得弟弟像她一样孤独终身。
“她人长得不错,个性又好,要不要改天我帮你……呀!”她话尾音调突然拔尖,转变成高八度的尖叫。
“厉光恩!你干嘛?”美梨含泪怒瞪握著她脚踝的男人。
“推拿。”他冷冷地回道。
“扭伤怎么可以推拿?”骗她没学过急救哦?
“我之前有学过推拿,你忘了?”他的手劲又缓了下来,继续在她脚踝上用毛巾轻轻擦拭。
“推拿是传统治疗方式,但不很正确。”只不过老一辈人推来推去也都没事。
美梨的思绪又飘回刚刚没说完的对话上,“对了,我说的那位张老师,她家是开国术馆耶!之前有帮我刮过痧,效果不错,而且她跟你一样也很喜欢卡谬和雨果,你们应该很合……啊!”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你轻一点啦!”沙发上的泪人儿已经瘫成软泥,哀怨地泣诉。
光恩冷笑。
美梨揉了揉眼睛,怪自己多心。
她这个性格好到不行,人人夸赞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奸诈冷酷的表情呢?一定是她眼花了。
“抱歉,我已经尽量温柔了。”
二十年的温柔,难道还不够吗?二十年的守护、二十年的疼惜,却换来这女人开口闭口把他推销出去!
“对了,那位张小姐……啊!”
老天保佑,在美梨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前,能够先乖乖闭上嘴巴。
第二章
“梨梨?”
光恩洗完澡,踏进客厅,电视还在播放日剧DVD,沙发上的女人却已经歪歪斜斜地睡到打呼了。
叹气的同时,也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笑,他走过去将电视关掉,抱起沙发上的美梨。
她像是对这个怀抱再熟悉不过,自动找好最舒服的姿势紧密地依偎,没有转醒,枕著他的肩膀继续作好梦。
光恩将她抱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美梨双手却抓住他浴袍的衣领不放。
“赖皮鬼。”他轻声道。
他伏在床畔,大掌抚著熟睡的人儿粉柔的脸颊,原本湖水般寂静无波的瞳眸转为沉郁压抑的黑,低头吻住那微启的朱唇。
美梨嘤咛了声,回应著那个吻,光恩在她颊畔的手一路向下,爱抚过纤细的颈项和锁骨,掌下每一寸肌肤他都熟悉且眷恋不已,动作没有迟疑地探进她的睡袍里,大掌覆上柔软的椒乳。
美梨仍旧沉睡,身体却熟悉地迎合著他的动作。
光恩吻去两人唇边的湿痕,再抬起头时,眼里复杂的情绪难以解读。
他身下的女人沉浸在梦里的春色之中不愿转醒,他手指在粉乳上的挑弄也没停止。
“嗯……”
他的眼因为那声娇吟而变得情欲翻腾,凝眸深处千丝万缕的爱意竞也夹杂著一丝恨意。
他俯向她颈边,在肩上烙印下属于他的印记。
“没有男人可以—直这样忍耐著。”他轻声呢喃,像在对自己,也像在对床上的女人说。
是潜意识的逃避也罢,是装傻也好,她欠他最多的并不是二十年来的守护与陪伴。
因为爱,那些都是值得的。
他愤恨与不甘的,是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把他们接吻以上的亲密关系当成梦一场,醒来后继续无辜地对他傻笑。
二十年来的朝夕相处,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没有火花?何况她是唯一牵动他情弦的那个人。
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伪君子,对所追求的向来无所不用其极,然而这样的他却遇上了生命中最大的克星。
当不择手段遇上装傻到底,纠纠缠缠十几年,没结果。
“我却为你忍了十年,你还想欠我多少个十年?”他问,仍旧不舍用上最强硬的手段,凝望著她恬静的睡颜许久,只剩叹息。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早上七点。
空气中弥漫著一股香味,一股会让人觉得幸福、胃口大开的香味。
闹钟第N次响起,又第N次被床上的人儿快狠准地按停。
“唔……”
美梨半眯著眼看阳光从窗帘缝隙问斜洒进来,带著浓浓鼻音的咕哝像梦呓般,小手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隐隐约约的食物香味让她甜甜地憨笑了起来,抱著棉被翻个身继续睡。
冷气平稳地运作著,让初秋仍有些燠热的气温不会影响她的睡眠,被窝又软又舒服,她恨不得可以就这么和它们纠缠到天荒地老。
如果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就好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每天啊……
她刚刚好像做了一件事,眼皮又开始向下掉,身体和意识又化成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向虚幻的梦境之空飘散……
铃!
闹钟再次响起,美梨终于睁大眼。
她到底按了几次闹钟啦?又惊又吓地坐起身,拿起床头闹钟看个仔细。
因为知道自己赖床的习性,她特地买了一个“赖床闹钟”,每次闹钟响起时得按两下按钮,如果只按一次,那么闹钟每隔五分钟就会再响一回。
时针在七与八之间,分针指著六。
天!她是猪吗?
她明明闹钟调七点的!也就是说闹钟整整响了七次,而前六次都被她无意识间按掉了。
“我的妈啊!厉光恩!你为什么不叫我!”她惊慌失措的狮子吼响彻云霄。
三分钟内洗脸刷牙换衣服,风风火火地冲出房门。
“早。”居家好男人还穿著围裙,把早餐端上桌,笑著和疯女人一般的她道早安。
“不早了,我不是跟你说如果闹钟响三次以上就要来叫我吗?”可恶!她又没空吃早餐了!
光恩笑了笑,走过来推她到餐桌旁,按著她的肩膀坐在已经摆好一份早餐的餐桌前。
“你的闹钟我调快了十分钟,你还有时间吃早餐。慢慢吃,吃完我开车送你去上班。”